第41章 你们打的算盘珠子都要崩我脸上了
miss巴金仓惶回头看了一眼——这一路逃亡她没有机会回头，甚至不确定追捕他们的到底有几人就一头扎进克李尔兰斯的热带雨林。只那一眼，看到湖边信步走来的年轻女人，不，充其量只是一个女孩，那一眼她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凉了下去。
“我认识你！我认识你！这张脸！！”miss巴金忽的尖叫，干哑如枯木又格外刺耳，“你是罗莎琳德！你怎么会是罗莎琳德！你早就应该死在了神之谷！”
“你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你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整片vidarica只能听见她野猪一般的嚎叫。她反复大喊着那个名字，像是在午夜祈祷自己的罪行时被狂怒的神风打翻了自己的蜡烛，神不愿宽恕自己一般让她恐惧。
“我一点都不喜欢复读机，这就像我在托特兰遇到的一只鸟，一句话不说够三遍好像别人就听不懂一样。”潼恩面色淡淡，她弄懂了一些事情。
从直面miss巴金的那一刻，她就清楚了什么叫“新仇旧恨一起报”，也自然知晓了为什么香克斯要她亲手斩杀miss巴金。
“罗莎琳德是我的奶奶，神之谷一役的旧恨，足够我们蒙奇一族与你不共戴天！”潼恩突然笑了，偌大湖中的潮风都在颤栗，她信步逼近，“至于新仇，爱德华·威布尔充其量只算帮凶，你才是真正的主谋啊。”
潼恩的风矢已如利剑出鞘般出弩，划破长空，miss巴金慌忙错身，没想到那箭在空中微调了轨迹，从她的眉心移到了她的胸腹，直直冲她腹部而来，一箭贯穿了她的肺叶。
失策了。miss巴金有点恍惚，原本应该隐忍到白胡子那半截入土的混蛋老死再带着威布尔出世，逐步霸占他这些年在海上的基业，可克李尔兰斯群岛的那片黄金墓园实在让人眼馋，在没有亲眼见到罗杰的宝藏前，这个岛上的财富足以吸引半个航路的海贼团。
她和那蠢儿子为了那座岛可是冒着风险斩杀了半个团的海军，没想到才数月就迎来了白胡子和红发的围剿。
他们手下竟有罗莎琳德的后人，原来这才是他们追杀她的真正原因。
三十五年前的事早就该翻篇了，神之谷一役的真相蒙尘几十年，怎么可能会有人知道她算计了那个女人。
“我根本没有杀她！是洛克斯动的手！！那男人有多心狠手辣你难道没听说过吗”miss巴金挣扎着嘶吼，跪地呕出一口血，她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miss巴金感觉自己腹腔充血，似乎已经汲取不到什么氧气，“是洛克斯把刀插进了她的心脏，是洛克斯让我暗算她！”
还可以争取，一定得咬死不放，这种温室里长大看上去没什么脑子的小姑娘最心软，只要这女孩愿意放过她，那边的马尔科一定不会看着她被杀——她当初可是和他们的老爹待在一艘船上过。
“可你还是主谋不是么？你们在那座海岛上埋伏了落单的她，甚至带上了——王直对吧，是叫王直，你们准备了一个城镇的人肉炸弹，她救了所有人，唯独没有救下她自己。如果不是你，她根本不会在开战前就丢了半条命，爷爷他们根本不用临时发动那场战争。”
miss巴金窄长的眼瞳骤缩，怎么可能，这件事情除了洛克斯和王直的人外，没有任何人知道。
“本来你的罪名应该由海军来判，可惜我已经当了海贼，我很喜欢一些恶劣但不会令我反感的习惯，比如亲自手刃一些和我的亲友有深仇大恨的恶人。”
潼恩看着远处向前颤巍扭曲爬行的女人，踩着龙骨舌鱼的□□飞身跃起，黑发在潮湿的风中飞扬却不会沾上一滴水珠，跃来时犹如一只淬了毒又摄人心魄的飓风蝴蝶，这一次她拨出的不再是箭矢，而是一柄化出了实体，叫嚣着渴望鲜血的铜铸匕首。
——风破晓，今日有风有火，宜慰亡灵。
“你亲爱的儿子爱德华·威布尔也陪不了你，因佩尔大监狱是他下半生的归宿，他会在里面为自己愚蠢的恶行与死去的亡魂赎罪，当然他不赎也没关系，我的好友麦哲伦会让他亲自下地狱。”
——
“我倒没有想过罗莎琳德是被人算计了一把才葬身在那场残酷的战役中yoi，那个传说中被称为伟大航路的墨提斯的女人，就那样折损在神之谷里，真是让人悲愤yoi。”马尔科弹指，远远栖在潼恩肩头的青炎鸟咕咕叫了两声，吐出一团治愈之炎覆上再次被撕裂的右臂肌肉，马尔科耸耸肩，“可你看上去也是什么都不知情的样子，别告诉我红发也不知道，那我只能理解为他莽得为了名下的一座岛就大动干戈yoi。”
“据说冥王大醉后提起过一点，香克斯花了半年时间推演出了前因后果，他对这种事格外敏锐。”
“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令人胆寒，真是不放心把我们的妹妹交给他yoi。才一个多月，我们才分别一个多月，她就能和艾斯单独对上爱德华·威布尔，她身上的骨头和血肉就像被重新淬炼过一遍yoi，”马尔科停顿了一秒，他的眼里盛满了茫然不解，“我说贝克曼，你们都不会心疼的么”
“如果她在莫比迪克号上，她会是这个世界上最无忧无虑的姑娘，没有任何一场战斗需要她出面，我们会把她保护得非常好yoi。”
贝克曼掷出了他的烟头，在空中画出一股凌厉的抛物线砸到了马尔科脚下晕死过去的凯门鳄头上。
“你好好看看吧。”贝克曼扬起下颌对着湖心。
潼恩的匕首插进了miss巴金的颈动脉，绞动后飙出的血溅了她一身，像是浴血的杀手，她提着对方的首级缓缓踏来，满湖的生物在她脚下沉睡，就算被称为顶级掠食者的牛鲨也如同死尸一般。
潼恩脸上也沾染了发黑的腥血，不知是不是幻觉，马尔科觉得她的身形愈加单薄。
“看见了吗一番队的马尔科，她是刃，是能一击毙命的利刃，不是娇滴滴的花朵，她可以做你们的妹妹，但她没有温室里被呵护着成长的命，这辈子都要在血海里厮杀，”贝克曼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好像单纯叙述事实，“她是我们红发海贼团的一员，我说过，我们的船长是个小气的人，他最不喜欢与人分享他的瑰宝。”
潼恩跨上浅滩，没有回头地向身后挥挥手，被强行榨干至雨林上空的水珠犹如倾巢而出的蜂窝子弹砸回凹陷的湖，不过十多秒湖就被暴雨般的湖水注满，一时间空气中逼人的湿意终于散去，vidarica再度回归平静。
她拎着那颗面目狰狞的脑袋蹲下，把那些之前跳出湖面，昏厥在附生兰中的水豚一只只丢回湖里，盘踞在高叶菖蒲间的龙舌兰森蚺也被她踹回浅滩。
“我们是她的同伴，自然也会拿命去保护她，但她不应该需要这些，她应该成长，伤痕累累也好，悲伤痛苦也罢，有些路只有她自己去走才不会后悔。”
“怎么会不心疼。”怎么会不心疼，她也是我们的瑰宝啊。
她受过的所有伤，都如同无数利刺一般扎入雷德弗斯号众人的心脏中，难以自愈。
“想当她的哥哥，你们还不够格，”贝克曼回神，又从腰侧拿出一根细烟想点燃，想了想又把烟塞回烟壳，“至少也得发誓永远站在她这边，未来只要她需要，不管立场是什么，翻山跨海都给我赶来助她一臂之力；相应的，只要你们有难，她也会不顾一切地奔向莫比迪克号。”
“这是契约么还是威胁yoi”
“这是她十八岁的生日愿望，原话是希望这一路上都有人和她并肩作战，我擅自添了点内容。”
“本，这种幼稚的话本不该从你嘴里说出来yoi。但我们答应了，我和艾斯替莫比迪克号的兄弟们应下了yoi。”
艾斯捣蒜般的点头，马尔科懒懒倚着凯门鳄，“活了半辈子，什么都见过，什么都不缺，就缺一个蒙奇·d·潼恩yoi。”
“你们打的算盘珠子都要崩我脸上了，本人不在的情况下不要签订什么奇怪的契约啊。”
“震晕了人家不太好意思，还是送给它们半具尸体比较好——我的意思是半顿免费的午餐，尽管有点少，”潼恩神色恹恹，在贝克曼身前停步，她已经有些困了，似乎连抬手抹掉脸上的血都很难做到，“我好累，贝克曼，抱抱我。”
贝克曼接过她手中的头颅丢给火拳，微微俯身将她揽进怀里，五指插进她的发丝间轻轻按压她的头皮，贝克曼将她的脑袋靠上他的胸膛，用自己的温度覆盖了她轻微颤抖的躯体。
那是一个能融掉疲惫的拥抱，贝克曼单手把潼恩抱坐在臂上，让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在他肩头。
“我想去山顶的墓园，那里埋葬着我故去的奶奶。”
——
从雨林的背面通往岛北山顶的唯一一条山路蜿蜒在漫山遍野的山花中，路两侧的杂草长势茂盛，足有半膝高，遮掉了大半崎岖的石子小道。走过时草尖挠得小腿有些痒，风拂过叨扰着花间的凤蝶与蜜蜂。
“神之谷一战，本不会那样仓促的。”
贝克曼抱着潼恩，她撑着耷拉的眼皮不愿入睡。
“那个女人，把她绑到了洛克斯的床上。”
“这是恨吧她是想用什么荒谬龌龊的手段毁了奶奶么我无法理解这种恶心的思想，我能想到的她们唯一的过节就是，我奶奶是那片海上最美的女人，她风华绝代，旧时代遍布她的传说。”
“可这也能成为想要毁掉一个人的理由么？”
潼恩少见的茫然迷惑。
贝克曼突然想起某个夏日的午后，香克斯靠着尾舷烂醉如泥，轻声同贝克曼说起当年同样酩酊大醉的雷利的话。
“事实上他确实动心了，你知道的，男人对风情万种又宁死不从的漂亮女人总是没什么抵抗力，尽管那位漂亮女人是别人的妻子。他干了这辈子最像个人的事，他没有动她，他说他想要爱情。”
“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事就是洛克斯·d·吉贝克说他想要一段属于他们的至死不渝的爱情。”
“毫无疑问，罗莎怒得想剁了他。他把她囚在他的房间里，你知道吗？他的卧室有奥罗·杰克逊号的餐厅那么大，他自己睡在客房或是甲板上。那样的日子足有三个多月，罗莎把他的卧室拆得七零八碎，噢不，是把整艘海贼船砸得鸡飞狗跳，那个时候她还带着手铐和脚镣。”
“神之谷事件，她到底是怎么配合卡普打赢那场毁天灭地的仗她根本就没有机会往外传递消息。”香克斯日夜不眠，乞丐一般躺在甲板上瞪着明亮的星河反复推演。
“有人说那是因为她是旧时代伟大航路里的墨提斯，这个世界的文明就算凋落都不妨碍她一个人延续智慧的火种，她能预演出那场不久后的战役里任何一种可能发生的情况。”
“也有人说那是因为她太了解卡普了，彻底而纯粹，海军英雄掉一根头发她都知道他干了什么倒霉事。”香克斯嘎嘎笑着，呛出的朗姆溅了他自己满脸，“她真的很爱他。”
“真是让人羡慕啊。”雷利低语。
“真是让人羡慕啊。”香克斯轻笑。
“罗莎琳德曾经也爱过别的男人，她的感情史可太丰富了，每一段热恋她都陷得死去活来却又能轻松抽身，说起来雷利先生和她也有过一段铭心刻骨的爱恋，副船长在玛蒂尔达被她抛弃的那个雨夜，就像一只可怜的被打湿了羽毛的落汤鸡。”
“她最终选择了那个脱线又不太靠谱，凶猛得像头狮子的男人，就像露玖夫人也选了同等脱线，笑起来比公鸡打鸣还响亮的幼稚男人。”
“姑娘们好像都喜欢这样的男人，我也是这样的男人吧，贝克曼”记忆中香克斯打岔着，嘴都快咧到了后脑勺，“你说东海的小姑娘会不会喜欢我这样的男人，我可是个纯情的人。”
贝克曼骂他混账说他疯了，那时候的潼恩不过十二三岁。
“开战后洛克斯杀了她，当然那并非爱而不得，只是因为罗莎琳德把刀尖送进了他的心脏，她重创了那位传说中的海上霸王。”
“那个疯狂而偏执的计划应当是被她完美执行了，三个多月的囚禁和折磨，据说卡普再次见到她时，愤怒如同滔天巨浪般差点冲垮了整座神之谷。”
——“她是旧时代的翘楚，可惜她没能见到她的子孙，她的孙女应该很像她。”
——“可惜我没能见到她，不知道我有没有她的一分好，她是最伟大的海军。”
两道声音在脑海中重合，潼恩趴在贝克曼的颈侧阖眸休息，温热的鼻息喷在他的耳畔。
是啊，潼恩应该是像她的，而路飞也会有海军英雄卡普的勇猛热血与执着。
贝克曼回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午后，天那边有密布的阴云，香克斯唇齿启合，重复着雷利的话。
“罗莎是个聪明而固执的人，她知道她有多美，她固执的认为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爱她。事实证明她是正确的，所有见过她的人，都无法逃过爱上她的命运。”那时的雷利先生还正值壮年，有着一头漂亮柔顺的金发。
香克斯短暂地停顿，又继续接道:“她的孙女也很固执，也拥有足以蛊惑全世界的容貌，也很聪明，有很好的性格。”
可她们的区别就在，潼恩她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爱上她。
“到了。”贝克曼唤着潼恩，漫山的黄金麦田，山风拂过粼粼波光般的麦浪浮动，融着散射的耀眼日光。
麦田尽头有数百座墓碑，整齐有条的坐落于麦园的边缘，葬着战死在三十五年前那场神之谷战役中的海军，每一座石台前摆放着整洁而干枯的白菊，汉白玉质的石碑在这座山谷里竟不曾风化。
“传闻里这片山谷的麦田是用金子做的，miss巴金却只拿走了墓碑上散落的碎金和地底的珠宝葬品yoi。我猜她不是不想要这里所有的财富，是她没办法yoi。”马尔科蹲麦田间，蔓延到整个视野尽头的金黄仿佛将他吞没，“据说金金果实的上一任食用者王直，他把这座山谷变成黄金的同时，赋予了这片黄金麦田灵魂，没有人能在克李尔兰斯的山顶摘下一颗麦穗yoi。”
艾斯卧进了柔软的麦浪中，他想采下一片麦叶，“听上去像是南海的炼金术。”
“不对，他炼的是灵魂，这像是四皇bigmom的果实能力，已经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步yoi。”
“他的果实觉醒程度是旧时代的巅峰，除了食用灵魂果实的bigmom外没有人能让死物拥有真正的生命。果实是有灵魂的，表面上你吃了它，实际你只是它万能的盾，只要人不死，果实将迎来长达数十年亦或百年的安全期。”
“果实图鉴里有枚黑暗果实，食用者拥有了吞噬的能力，同时也会被黑暗吞噬。所以说年轻小鬼们不要太依赖果实，这不是提升的唯一途径。”贝克曼针对般刻意瞥了眼艾斯，又对潼恩补充道，“我曾在他被追杀的途中见过他一次。”
“是世界政府对么”潼恩轻声问，“贝克曼见过他的话，我也就见过他了。”
“他们发动了一种灾难级的兵器，无法描述，威力堪比末日，有十几个小国为他陪葬。”
潼恩从贝克曼的臂弯上跳下来蹲在路边，突然伸手摘下了一株金麦。
“啊，果然没猜错。两年前和青雉去黄金城玩过一次，赢了当时赌桌上泰佐洛的全部筹码，差点没活着出来。走的时候和泰佐洛打了一架，留下了点交情。”
“我被他的果实认可了，或者说是被金金果实的上一任食用者认可了。”
贝克曼和马尔科信步跟在潼恩身后，看着她沿着曲折的小路往远处去，最终在一块格外洁净的碑前停下——唯有这座墓碑前摆放的是成堆鲜艳欲滴的红玫瑰，这里的时间仿佛是停止的，没有一株玫瑰在漫长的岁月中凋零。
卡普对离世的爱人执意送上了诉说爱意的玫瑰，用这样来强调她还像从前一般陪在他身边，当然更可能是罗莎琳德希望来祭拜她的老友带来一瓶珍藏多年的琴酒或是一株鲜艳欲滴的鲜花，而不是沉重伤感的白菊。
潼恩在墓前细细祭拜，扫去了石台上干燥的泥沙，卡普应该有一段日子没来了，g-3的军务能把他烦死。
此番太过匆忙，唯一的遗憾是没能为罗莎琳德带来一束鲜花。
这座山谷的风格外温顺平静，携着午后的暖意，避世的桃源般不受外界叨扰。
潼恩突然有些好奇，她吃下的果实，上一任食用者又是谁。
——
多亏了以藏的十六番队相助和贝克曼他们带来的物资，烧毁的房屋和农田翻新起来要快很多，不出半年克李尔兰斯就能恢复往日的繁荣富饶，在这场屠杀中死去的村民按村里的习俗安葬在雨林外围，世代安眠在这片土壤上也算归根。
贝克曼决定先把miss巴金的首级带回雷德弗斯号复命，再前往因佩尔监狱把爱德华·威布尔送进去，有潼恩在，闯无风带比在家还轻松。但潼恩想和马尔科他们回去看老爹——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她想去莫比迪克号玩，缠了贝克曼半天才让他松口。
小姑娘玩心太重了一点，但横竖要回乐园，届时白胡子也会派人参与押送，他们总要汇合的。贝克曼无奈允了，烦的是等回去香克斯肯定又要闹。
这种莫名其妙间两个海贼团的联系空前紧密的态势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只有潼恩这家伙毫无知觉，好像一切都很自然。
“又要回乐园啊，这次要在鱼人岛待久一点，”潼恩没长骨头一般趴在贝克曼的怀里，看着躺在甲板上打牌的德歌和艾斯，艾斯被杀得落花流水，再这样输下去裤子都要输没了。
潼恩往贝克曼怀里钻了钻，贝克曼抵住她的脑袋细细梳理被她蹭得静电炸起的鬓发，“说起来，到时候回红土大陆有可能经过德雷斯罗萨吧？真想去买一屋子的玩偶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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