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只是从此以后，再见一面都要涉海千里。
关于青雉的手下和g-3支部的海军不干正事的时候有多么勤快效率有多么高这件事，不太好描述。
大概就是潼恩那放满整个甲板的箱子、柜子、定制书桌、衣架，甚至还有一个不知道她从哪捣鼓来的塞着满满不知道还冰不冰的冰可乐的简易冰箱，从港口的军舰搬到她以后的卧室门前，只花了半小时不到。
期间卡普和波鲁萨利诺溜走连个影子都没见着，估摸着是躲中将办公室里喝茶去了，库赞也没帮上什么忙，坐在书桌上看着她收拾了一会，把大熊捞过来抱着，连眼罩都没拉下来，往后一倒枕着一沓海图册又睡过去了。
所以说这家伙的睡眠简直就是恶性循环，晚上不睡白天不醒，迟早有一天给自己睡急救室里去。
又打扫了一遍房间，把苍蓝海洋式毛球地毯铺上去后，如果不是那个整个桌子都不够他躺的，十分碍眼的花椰菜在的话，这个房间可以说是焕然一新。
“要怎么样才能把他吓醒而不是叫醒呢。”
潼恩思考得出奇的认真，导致进门的海军看见她静默着立在躺着的青雉前后一副见鬼的样子。
很奇怪，库赞睡着了竟然还蹙着眉，醒着的时候也没见他露出过这样的表情。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呢，卡普以前无意提起过，当初那个年轻人也是秉持贯彻着热血的正义在整个伟大航路横行闯荡，手刃罪恶，也曾心高气傲心比天高。
可他们相识太晚了，他们相遇的时候，库赞已经褪下了曾经的青涩冲动，留下了一个好像只剩个空壳子，不再反驳别人正义，独来独往的大将青雉。
海面上凝结出的那条冰路，孤独地延伸向了天际。
庆幸的是，和她相识的库赞没有对她失去兴趣或筑起防御，而是那个屁事特别多像个小孩子的库赞。
希望他能以此得到一些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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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的时候卡普老头还是摆出一副不满的样子，刻意彰显着他对要守在基地好几天的无声的反驳。
但是大家都没空搭理他。
潼恩忙着给一侧的波鲁萨利诺搭配均衡营养的膳食，那家伙如果没有潼恩威逼，挑嘴挑到可以连着三顿只吃一种菜。
库赞曾经对此很不满，阴阳怪气地讽刺着黄猿才多大年纪饭都不会吃了，但波鲁萨利诺本人乐在其中，导致库赞咬着后槽牙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羡慕。
果然男人到一定岁数，多少都希望有个女儿来管着自己那些个破事。
g-3的海军缠着潼恩询问她回来的日子，青雉的手下倒是一片其乐融融，畅想下未来几天和潼恩少将一起航行的生活，不感叹一句人生美好都对不起几辈子修来做青雉大将手下的福气。
卡普愈发不情愿，怨念重得跟那什么似的，潼恩抽空瞟了他一眼，斟酌几秒后给他夹了一块最大的鸡腿，舀了满满一碗鱼汤后，卡普满脸的怨念突然就消散得一点不剩。
可恶。卡普心想，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气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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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过后黄猿就该返航了。
卡普和g-3支部都没有相送，调令什么的在新世界不要太常见，吃完后各自忙活自己的事。青雉的手下去接应比他们晚到几小时的另一艘军舰，给黄猿送行的自然只有潼恩和库赞。
或者说大家都自觉给三人留出私人空间。
好像是几年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分离，三个人都习惯了出现在彼此的生活里，还没有哪一次分别严肃到需要经历郑重的践行与约定的誓言，只是从此以后，再见一面都要涉海千里。
从来都是离别、相遇与重逢的代名词，也向来吸引着无数人奔赴的地方，名叫新世界。
三人并排走着，黄猿和库赞刻意放慢速度迎合还不到他俩胸口高的潼恩。
“我不在的时候波鲁老师一定要想我噢，保温杯用完一定要洗，也不是因为什么，就是我可能不太想回到马林梵多还要面对一堆长霉的碗啊碟子啊杯子之类的东西。”潼恩絮絮叨叨。
“算了，波鲁老师还是买一次性的吧，用完就丢对您来说可能是更好的选择。”
“潼恩这么不相信老夫嘛，很让人伤心的说。”
潼恩不理会继续交待道:“还有，电话虫不要错用成黑色，三餐要规律不要挑食不能找什么不想动弹的借口，出任务的时候在军舰上不要用光速会吓到别人…欸”
波鲁萨利诺兀的俯身伸出手揪了揪潼恩的脸，止住了她无止境的喋喋不休。
“老夫竟然是让人不放心的存在，很神奇耶，难道不是潼恩更令老夫担心吗”
潼恩满脸写着“我有什么好让你担心的”，库赞扭头笑出了声。
“生命卡什么的，我这个身为老师的也不能拥有吗”波鲁萨利诺不搭理库赞，放开轻揪着潼恩脸颊的手，又摊开手掌伸到潼恩面前。
“唉”，潼恩叹了一口气，妥协般从群摆里翻捣出一张尚完整的满是名字涂鸦的白纸，折几折后撕下四分之一递给波鲁萨利诺，“这种东西会是束缚吧，如果我哪天不小心把脑袋跌破了，波鲁老师会不管不顾地跑到新世界吧，毕竟又有谁能拦住您的光速呢。”
“那潼恩小心点别把脑袋摔破不就可以了嘛。”波鲁萨利诺把白纸轻轻折叠后收进衬衫最内侧的内包里，转身闪上军舰。
看看看看，刚交待完就不听，烂习惯就是这样养成的。
“下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要完好无损地出现在我面前噢丫头。”波鲁萨利诺没有回头。
“啊，好的呢波鲁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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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鲁萨利诺的军舰驶离，还顺走了库赞手下的一个舵手和一个厨师。
新世界难得的风平浪静，返航应当会很顺利，只是回去的路上少了潼恩和那棵屁话屁事多得要命的花椰菜，应该会很无聊。
接下来的日子里没有人给他打蒜蓉娃娃菜和南瓜汤了呢，波鲁萨利诺慢条斯理地叹了口气。
真是寂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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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舰渐行渐远，潼恩和库赞坐在码头上遥遥相送，库赞突然开口道，
“小小年纪怎么会觉得生命纸是束缚呢，虽然那种东西确实很无聊。”
“又不是小孩子，要别人时时牵挂什么的。”
库赞没说话，伸手把潼恩的头发揉成一团乱麻。
“库赞你是不是有病”
“啊啦，可是我也很想要你的生命纸。”库赞看着大海答非所问。
“哈，也不知道前一秒才说那种东西无聊的到底是谁。好吧好吧，这种小愿望当然要满足你啦。”潼恩一脸故作宠溺的骄傲。
潼恩张开双手拇指和食指比出相框的样子，框住了远方那片波光粼粼的大海。
“走吧库赞，出发新世界。”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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