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安徒生先生，神社内的稻荷神（二合一）
鬼神遗物……
苏启咀嚼着这个词
对于他而言，这个词很好理解
他自己带着的就已经有了三个
《百人一首》和画皮之笔，还有雨女那块海蓝色的护身符。
说到这块护身符，一直揣在裤子兜里，除了在他情绪激动的时候，护身符帮他平复过一次心情，就没再体现过其他作用了。
这样想着，他掏出了那块护身符，在神乐面前晃了晃
「神乐，这东西应该也算是鬼神遗物吧？」
神乐见他拿出护身符，知道是上次雨女那得来的。
「我后来去问过我父亲了，这块护身符应该比拍卖会上的鬼神遗物大部分来的更珍贵一点」
说道这里神乐顿了顿，苏启也被勾起了好奇心
但神乐却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更多的不知道了
「鬼神遗物这类事物很珍贵，分成了天然成佛和人工制作的类型」
「天然形成的鬼神遗物很难得，因为你要去特意了解一只鬼神，然后完成牠的执念，才有可能得到鬼神遗留的物品。但鬼神往往是很难靠近的，靠近，往往意味着送命」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接过了神乐的话茬，将她不知道的内容说了出来
从略带口音的日语听得出来
他是一个外国人
他的面容虽然苍老却显得很慈祥，只是一只腿很不灵便
见苏启望过去，还友善地朝苏启笑了笑
苏启也礼貌地回应
当他还有些好奇人工制作鬼神遗物，期待老人接着讲时，神乐却先一步走上了前
她似乎认识这位老人，走上前有些尊敬地打着招呼
「您好，尊敬的收藏家先生，您怎么从会场里走出来了？」
收藏家微笑着摇摇头
「礼貌的小姐。在会场里人太多，气味有些浑浊，我年龄大了有些受不住这些，所以出来逛逛，如果打扰了还请原谅」
「好的，收藏家先生，还请您在伏津神社自便吧，如果有什么需求，可以随时提出来」
神乐说完这句话，感觉手机似乎震了震，
侧过眼查看，有一个地方的布置需要她去帮忙
她有些歉意地跟苏启告别
随后就跟着一个神官，急匆匆地离开，
此处只剩下这位收藏家和苏启还停留着，大多数人走进了会场
苏启正盯着一处鸟居门柱后正走着神
他这并不是没有礼貌，冷落别人的行为
实在是赤红色门柱后面东倒西歪的达摩鬼神实在太抢镜了！
神社不应该是神国净土吗，为什么连这里都会有鬼神……
苏启在最初进来的时候心情十分不错…
因为他确实感受到神社有一股洗涤心灵的气息
当时他还以为自己经常遇鬼的情况可以得到抑制，当个普通高中生了…
但此刻，这些正东倒西歪排着队正向自己这个方向滚过来的达摩鬼神却证明
这神社，还是不太行！
连拜殿，柏犬都还没见着呢，居然已经有了鬼神
苏启心思越来越沉，
在刚刚进入时，他看周围的鬼神数量并不多，甚至考虑过要不要问神乐，神社收不收人
如果神官不收，他可以试着去当巫女也行
现在告诉他，神明的地盘，也不安全？
在那些鬼神滚动的时候，明明路上有不少看着逼格挺高的人，却没有一丝反应
神社穿着狩衣顶着高帽的神官，身穿月白僧袍的僧侣
甚至苏启还看到一两个拿着水晶球的吉普赛老太太
高人的画风很纯正
很符合神乐说的：除灵圈的人
但当这些人正面遇到鬼神，甚至已经碰到时，却没有一点反应…甚至该说他们看不见？
苏启内心吐槽，一群牛鬼蛇神
看来，被他寄予厚望的官方组织——伏津神社，大概也不能解决他的问题了
发出吐槽的同时，苏启也不着痕迹地侧开身子避让
他不一样，他是看得见，摸得着这些鬼神的，
万一被撞到，被察觉
呵呵……
他可不想在神明大人的地盘被鬼神吃掉，这不是打祂脸吗？
似乎注意到苏启不经意间的举动
收藏家有些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轻拍了拍苏启肩膀
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苏启吓了一跳，
随后转身一看，原来是收藏家，他不禁有些疑惑
「怎么了吗？收藏家先生」
但随后，收藏家的话却在他心里掀起轩然大波
「达摩一般不会攻击人，而且由于牠处在深渊层的缘故，一般不会有人看得到牠。小家伙，你的灵感挺不错的」
他看得见！？
这位被称为收藏家的老人家！他跟自己和见子一样，他也看得见！
收藏家见他这副激动的模样，当下有些感慨
「小家伙，你就是见子的朋友吧」
听到收藏家的话，苏启内心有了一些猜测
「收藏家先生，您是“黑门”的人吗？」
在说到黑门时，他的语气稍微加重了些
收藏家见他提到黑门，脸上没有错愕的表情，依旧保持着慈祥的微笑
「看来你和新人的感情不错啊，连黑门的事都告诉你了」
苏启见他好像误会了，忙解释
「格林先生在邀请见子的时候，我恰好在旁边，所以知道一些你们的事」
这时，收藏家好像变了个人，动作凌厉的转过身
「你既然知道黑门，那你想不想知道那些拍卖的人造鬼神遗物和黑门的关系呢，苏启先生」
见收藏家这幅样子，还叫出了他的名字，
苏启心跳仿佛漏跳了一拍，这位收藏家，之前在伪装！
他，或者说黑门调查过自己？
因为那次雨女事件吗？还是因为见子……
内心思考着得体的回答，苏启不打算对他做出一些欺骗，谎言对一个城府很深的人没有丝毫作用，反而会带来反感
「我很好奇，收藏家先生，如果可以，我想知道这些知识，只是不知道我需要付出的代价」
收藏家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
「你很有趣。不过想知道这些，可得加入黑门哦，诚实的小家伙」
似乎达成什么目的
收藏家转身离开，只留下了原地的苏启
苏启现在有点尴尬，收藏家先生的回答和他预想的不大一样
没有直白的拒绝和接受，只留下了一句不明不白的话
在口中品味一遍这句话
这位收藏家先生，是在邀请自己吗？
苏启觉得自己没有小说主角那种王八之气，
可以被别人看一眼就邀请进自家隐秘组织
可是，要跟上去看看吗？
苏启这样想着就动了身，当再想去寻找那位收藏家时，却不见了他的身影
内心有些唏嘘，但也没有多可惜
「不过，如果见子跟这位收藏家认识的话，应该是跟着黑门进来的吧，怪不得她说早就到了…」
苏启在手水舍舀水净了手，就走进了神社
他不急着找人
…………
时间回到早上
见子在洗漱时，背后的空间突兀地出现了一阵灰雾
在发现身后出现动静，见子手背上的时钟图案本能地亮了亮
但听到伴随着灰雾出现的跑调口琴声
见子停下了动作
是格林老师…
无奈地扶了扶头
「老师，你能不能每次出场都那么装，明明吹的也不好听啊，下次走正门就可以了」
灰雾中出现一只带着白色手套的手，轻敲了下见子的脑壳
带着愉悦表情的格林出现在了见子家卫生间
「早上好啊，见子。老师过来祝贺一下你加入黑门」
见子捂着头，明明格林刚敲的重量不重，但她整个人还是感觉昏昏沉沉的
「老师，你说实话，到底来干什么，我今天还要去伏津神社一趟」
格林无奈的摊了摊手，像是无声地吐槽见子的直白，没有一点寒暄
「我过来是为了给你安排第一次任务的，你可以选择拒绝还是接受……」
「我拒绝，我今天还有事要做…」
见子听到可以拒绝，直接做出选择
“啪”
又是一击轻锤
「等老师说完再说话，而且你也别急着拒绝」
格林看着捂着头怒视自己的见子，脸上又泛起愉悦的表情
「这次任务很简单，而且目的地跟你要去的地方一样，也是伏津神社哦」
「选择任务可以搭便车哦…」
「好，我选……」
“啪”
又是一击
见子怒！
「太过分了，格林老师，为什么又打我！」
格林摇摇头
「你就打算穿睡衣去吗？你现在可是黑门重建后第一个新人，可有点相当于门面的作用啊」
说着拍了拍手，从灰雾里拿出一个箱子。
见子发觉格林似乎什么物品都放在灰雾或者黑色手提包里…内心微微吐槽：
为什么格林老师你灰雾里什么都有啊，这里面链接着多啦a梦的袋子吗
「我去看你家外面等你，请快点哦见子酱」
扔出箱子，格林直接从灰雾里离开
见子打开箱子，里面是一套带裙子的黑色制服…
略带疑惑地提起来
「黑门还用穿制服吗？」
…………
走出门，和义夫义母打完招呼
「奇怪了，见子我们什么时候给她买的这衣服，礼子是你买的的吗？」
乘宏有些疑惑地看着见子的背影
「可能她交了男朋友买的吧」
礼子发挥着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
……
来到灰雾笼罩的角落，见子面无表情地走了进去
「见子酱动作挺快的嘛，我以为你要换好久。喏，要来吃点吗？」
格林正悠闲地坐在灰雾形成的椅子上吃着早餐
见子一只手接过格林递来的面包，一只手有些不自然地松着领带
「格林老师，我该怎么搭你便车…」
见子皱着眉头询问
“啪”
格林打了个响指
「到了，下车」
格林放下手中的面包，手在一瞬间，沾着的不洁，消失一空
重新戴上白手套，格林吹起了口琴
神奇的一幕发生在见子眼前
口琴声响起，灰雾散去，远处的风景，从都市变成了连绵起伏的山脉和其上赤红的鸟居
这再次刷新了见子对力量的认识
格林老师，深不可测…
「不过，总感觉有些很重要的事，忘记和格林老师说了…」
「见子，你的任务就是协助安徒生完成好这次拍卖会，我先离开了」
没等见子想完，格林直接拍手溜了
见子摇摇头，独自进了神社
进了神社，见子见到了拿着手杖，穿着燕尾服的安徒生
不是之前在黑门见到的样子
此刻他刚准备易容
提了提单片眼镜，安徒生和见子互相打了个招呼
「迷途的羔羊，重返门之旧印」
「迷途的羔羊，重返门之旧印」
看着对方也将手放在胸口，见子确认了来人
这是王国学派古老的手势，一般人打招呼不会用，也不会知道什么意思
「安徒生先生，早上好」
「早上好啊，见子。这次是你配合我吗，你并不用太拘束」
「你的任务只需要在这随意逛逛就行了，在有人捣乱时，跟我一起出手」
交代完任务
安徒生先生摘下了眼镜，同时易容成了一个慈祥老年人的模样
这就是他这次的身份，收藏家
鼓励地拍拍见子肩膀，安徒生走入了会场开始了准备工作
……
见子也在神社四处打量着
和她想的不同，神社里和外面一样也有很多鬼神
不过好像都在外界有着一些记载，是服侍在那位神明大人座下的鬼神
手机响了响
是苏启发来的短信
：见子，我在电车站并没有看到你，你起晚了吗？
不，我已经到了…
见子心中默念，手指在屏幕上打出了字
：我早就到了
…………
苏启走入拜殿，
两处守卫着两只站着的狐狸石像
奇装异服的人在这里更多……
没有多做停留，他走进了本殿
本殿分内外。
内阵供着稻荷神体。
外阵是平日里祭祀活动的地方
在外阵，苏启遇到了好像刚结束完工作的神乐
此刻的她头上正挂着汗珠
「走，我带你去看看那些鬼神遗物」
神乐带着苏启走进外阵的会场
「人很多啊」
「都是听说那位‘收藏家’要在这里举行拍卖会特意赶过来的，
这机会可少有。鬼神遗物平日里很难见到，唯一相对稳定的流出渠道，就是‘收藏家’」
听到收藏家三个字，苏启询问道
「这位收藏家到底是谁？」
「收藏家不是谁，是一个群体」
神乐纠正道。
「当然，或许是一个组织也说不定。他们数量稀少，行踪不定，很神秘」
「每年会有那么几次，突然在一个地方出现，召开拍卖会，拍卖一些鬼神遗物，然后又很快消失不见」
「怎么感觉跟马戏团表演一样?」
苏启忍不住吐槽，这和他想象中的黑门有些不同啊
听着苏启的吐槽，神乐感叹着他不懂行情
「能遇上他们就不错了，你都不知道灵能者们对于这类鬼神遗物有多渴求」
「灵能者们的灵能对于鬼神来说就相当于落到鲨鱼群里的血，我们这些灵能者很难弄到这些遗物的，而这些东西又通常十分有用，你上次能弄到可以说你运气十分好了」
说道这里，神乐有些羡慕地看着苏启
「而且还是天然形成的，不过据说收藏家们拥有制作遗物的能力，不过他们制作的，珍惜程度也比不上自然形成的，你知道这值多少钱吗？！」
提到钱，神乐眼中似乎又冒出了光！
鬼神遗物真有那么珍贵吗……
苏启有些纳闷，他手头已经有好几个了，他这穿越过来也没几天吧
不过神乐的话还是给了他一些有用的信息
这制作人工鬼神遗物，还是收藏家背后的组织
是黑门无疑了
黑门应该比神社还强吧？看神乐对收藏家的态度就可以推断出这一点
「那些收藏家，除鬼能力应该挺强吧」
听到苏启问出的不在她关注点的问题，神乐翻了个白眼
「不知道，应该挺厉害，父亲让我要恭敬地对待」
……
本殿的外阵选了个大厅作为拍卖会的会场
会场里有着不少人聚精会神地在一些玻璃展柜前
这种展柜大大小小分布在会场足足有几十个
里面似乎都是用水晶包裹着的
只是有的水晶体中有物件
有物件样子的，也有似化石的
有些在苏启看过去则空无一物
……
他走到一个展柜前看了看
苏启走到一个展柜前看了看。水晶体中。
有一副泛着白光的老旧眼镜。展柜上标了个标牌:
‘江户川乱步的眼镜’
起拍价: 3千万円
这就是鬼神遗物.
还有名有姓的。
「你应该看不见水晶胎衣里的东西吧？普通人是看不见鬼神遗物的」
虽然两人一起并肩作战，但神乐还是潜意识觉得苏启是个普通人
见他盯着一个展柜一直看，以为在寻找鬼神遗物
「这里面大部分鬼神遗物连我也看不见，只有灵感很强的人才能看到」
苏启歪了歪头，很识趣的没接这话头。
他其实看得见，但没必要让神乐真尴尬
这些展出的鬼神遗物里面，有半数他都看得见。
胎衣中一只小猫咪。
夏目漱石的猫’
起拍价: 4千万円
胎衣中尖晶石红鹅绒冠
“叶卡捷琳娜二世的大皇冠’
起拍价:8千万円
胎衣中，纠缠在一起的红白玫瑰。
‘’红玫瑰与白玫瑰‘’
起拍价: 6千万円
‘物理学圣剑’
起拍价: 30万円
苏启看着水晶胎衣中，泛着白光的撬棍，一脸无语
这东西，是不是还和戈登.弗里曼博士一起打过外星人?
看了一圈。
这撬棍是全场最便宜的鬼神遗物。
当然，除了这些他能看到的以外。还有一些水晶体里，空空如也。
比如，那个起拍价“零”多到苏启数不清的，最中间的展柜里。
‘英雄王的宝库’
牌子上是这么写的。
苏启看过去反正什么都没有。他跟神乐问道:
「不是所有的都能被看见吧?那些看不见的怎么办?卖不出去?」
「当然卖得出去」
「看不见也敢买?我看这价格都好贵的，要是在骗人?那些买主不会闹吗？」
「那就要看你信不信里面有了，要么真不存在，要么只是你还看不见」
听到神乐一本正经的语气，
苏启一脸懵逼
......
神社本殿内阵
站着一位身穿燕尾服，一只腿不灵便，拄着手杖的绅士
这正是卸下伪装的安徒生
他正抬头看着殿里供奉的稻荷神体。戴着白手套的手，摩擦着手杖顶端的宝石。
在宝石内，刻印着一行单词:
‘皇帝的新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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