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小老虎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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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中岛敦来说，那一天就像是做梦一样。
天使一样可爱的女孩子把他从那个噩梦一样的地方救了出来，给了他柔软的床铺和美味的食物。
住在温馨明亮的大房子里，泡在温热舒适的水里。
没有霉点和青苔的厕所，干净崭新的洗漱用品，没有一丝划痕的镜子，不会一闪一闪的浴室灯。
柔软而又洁白的浴巾，柔软而又细滑的睡衣，柔软而又合脚的棉拖，柔软而又舒适的床铺。
白色的墙纸，淡蓝色的窗帘，放在窗前的书桌，嵌在墙里的衣柜。
窗台上放着一只陶瓷小老虎。
——这个小老虎是做什么用的？
他拿着这个问题去找她的时候，得到了这样的回答。
——是能让人心情愉悦的小东西，如果你看到它能高兴就好了。
他高兴吗？
高兴的。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没有人会责怪他，也没有人会打骂他。不需要没日没夜的扫除或者种地，只需要打理好自己的房间，吃完饭后把自己的碗洗好，剩下的时间他可以自由使用。他的房间里挂上了一个时钟，她教会中岛敦看时间，告诉他要自己规划时间。
她给他准备了一个柜子，里面装满了小孩子爱吃的零食和各色各样他从来没见过的糖果。他房间里还有一个单独的冰箱，放满了各种饮料。
厨房的冰箱里装了各种食材，以及一天的饭菜，只要拿出来，放在微波炉叮一下，就能吃到刚出锅一样的口感。
每天的饭菜都是不同的口味，怎么吃也吃不腻。
他房间隔壁还有一个书房，里面放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不管是想学习常识，还是针对某一方面的知识，都能在里面找到相应的书籍。如果没有自己想要的种类，只要跟她说，第二天早上他想要的书就会出现在他的书桌上。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为什么不需要我干活呢？为什么不使用我呢？
他这么问道。
——我希望你学习知识，了解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普通的人过的日子，明白什么是平常，然后将来，选择自己喜欢的工作。
中岛敦似懂非懂。
在这里的生活与以往相比无比轻松，不用为了下一顿有饭吃而小心翼翼，也不用担心搞砸了什么会饿肚子。
像梦一样。
她几乎对他没有任何要求，只有一条，要在每个月圆之夜来临前住到地下室里。
中岛敦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他还是答应了，即使是地下室，也非常的明亮柔软。完备的换气设备让他即使在里面待一晚上也不会窒息。
然后，就在他第一次住进去之后，他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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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时不时就会有野兽践踏菜地，破坏鸡棚，弄乱仓库。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睡觉太熟了，所以才会一直听不到野兽搞破坏的动静，只是总是会看到野兽搞完破坏后一片狼藉的孤儿院。
而现在，他看着墙壁和天花板上的抓痕，变成了碎片的家具，扭曲变形的门。
……他终于明白了，他就是那个野兽，践踏田地，破坏鸡棚，弄乱仓库的都是他。
所以院长才会总是把他一个人关进小黑屋，把他锁起来，都是因为他做了“坏事”。
——我不能住在这里，如果老虎就是我的话，我会伤到别人的。
他脑袋里被这句话占满。
——在被赶出去之前，自己离开吧。
他一点都不想看到她恐惧他的表情。
咔哒。
门开了。
“早上好，敦君。”少女开门进来。
中岛敦呆呆地看着少女。
——来不及了，被发现了，要被赶走了……
“这可真是比我想象中的破坏力还要惊人啊，牛批牛批。”
“看来还是要用更坚固的材料加固墙壁才行，门也是，换一个更坚硬的吧，”
“地下金库那种质量的门怎么样？那种硬度的话应该就不会随便坏掉了吧。”
少女注意到中岛敦的眼神，有点担心的问道。
“敦君，你没事吧？怎么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不讲话？”
“怎么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有哪里脏了吗？”少女摸着自己的脸问到。
“……不，脸上……什么都没有。”
“不……五官姑且还是有的吧？”少女微妙的说到。
中岛敦笑不出来，为什么少女还不把他赶出去呢？她不害怕吗？不管是谁，看到这个房间的惨状，都该像兔子被惊扰一样吓一大跳才对。
“为什么还和往常一样呢？”中岛敦听见有人这么问道。
少女答：“今天和往常有什么不一样吗？”
——今天和往常一样吗？
“……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
“……看着这个房间的样子，不害怕吗？”
“有什么可害怕的吗？只是昨天晚上有一只小猫半夜不睡觉，发泄精力了而已，别担心，有了这次的经验，下次我就不放木制的家具了，碎掉之后如果踩到扎到哪里就不好了，嗯——干脆放一些被子进来吧，如果撕碎了就垫在地上，等下次再住的时候就铺个床单在上面，像个垫子一样，这样就不会浪费了。”
少女絮絮叨叨的，一会说着要叫人来清理房间，自己打扫太累了。一会又说着自己还没做早饭，要不要让人一起送过来呢。
好像在她心里，这件事就和下一顿要吃什么、晚上要看什么睡前节目、衣服全部扔洗衣机还是多花点时间分门别类的洗一样不值得多加烦恼。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中岛敦脑袋里一团乱麻，他觉得少女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可不是小猫能做出来的痕迹，这是老虎，可怕的，会伤人的老虎做的！”中岛敦强调到。
少女看了他一眼，问道。
“那敦君一会想吃小笼包还是玉子烧？或者饭团？顺便一提我想吃小笼包，猪肉馅的很好吃哦。”
“那我也要一样的……”
“……不对！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森小姐！”
“叫我未花就可以了哦。听到了吗？再带五份小笼包过来，辛苦你了。”未花吩咐完，挂了电话才转头开始应付中岛敦。
“未花小姐！”
“是是，我听到了。不用喊好几遍，刚才说到哪了，会伤人的老虎做的，然后呢？所以呢？你准备离开这里吗？先说好，我可不会允许你离家出走哦。”
“……我不能留在这里，我只会给您带来麻烦……”
少女打断他，“你给我带来的最大的麻烦就是不会提要求，大多事情问你都是『我都可以』『您说了算就好』，你知不知道『随便』是这个世界上最让人头疼的东西啊。”
“真是的，同样的话给院长解释一遍就够麻烦了，为什么带回来了还要解释一遍啊。”她叹口气，认命一样的开始解释到。
“算了，我只说一遍，你要是听不清我也不会重复哦，不管你是老虎也好，小猫也好，人类也好，你伤不了我，你已经被我收养了，从今往后是我的人了，劝你不要做出离家出走这种幼稚行径，工作之余还要到处打听哪里有老虎这种事情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做第二次了。”
“能变成小猫、呸，小老虎是你的异能，没多特别，我也有异能，别老觉得自己会伤到别人，至少在我这里你再过五十年也伤不了我……不对，要是五十年内我死了，给我的尸体来一巴掌也算是伤到我了吧……不不不，尸体不算，反正你只要记住，虽然你很能打，但是你伤不到我，能理解吗？”
“你就安心住在这里，也不用担心破坏什么，这点维修费我还是能付得起的，在你能自己掌控能力之前我都会保护你的，听明白了吗？”
中岛敦愣愣的看着她，好像大脑还没处理完信息一样。
“……院长可没跟我说你脑袋不好啊？难道昨天晚上磕到哪里了？”
“不、不是的！我只是、我真的可以留在这里吗？不用担心会伤到任何人，可以继续过像梦一样的美好生活吗？”小老虎终于回过神来一样，不安的确认到。
“可以哦，我不会让你伤到任何人的，现在的生活你也可以继续过，不过成年了就要学会自己养活自己哦，虽然我很愿意当你妈妈，但是啃老哒咩。”未花笑着调侃他。
“才不会啃老呢……而且也不是妈妈，未花小姐比我还小吧。”小老虎撇过脑袋，悄悄红了眼睛，声音闷闷的。
听到这话，少女得意的笑着，“哼哼，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虽然我看起来比你小的样子，但是实际上我马上就十四岁了哦。”
“什！居然已经十四岁了吗？完全看不出来……”
“怎么样，叫一声未花姐姐来听听？”
少年擦了擦眼睛，“不行，未花小姐就是未花小姐。”
少女鼓起脸，伸出双手把少年的脸扳正，扯住少年的两颊，气鼓鼓的强调，“你是我收养的！我们已经是家人了！叫我未花姐姐！跟我念，姐——姐——！”
“未……威化，姐……，窝嗦布了法惹……”
未花手指一松，小老虎的脸颊红了一大片。
未花得寸进尺，“再叫一次，刚才没听清。”
少年幽怨的看了她一眼，再次开口，“未花酱。”
“不对！你刚才说的绝对不是这个！”
“叫姐姐太奇怪了啦……”
“不叫姐姐我就把你的早饭吃掉。”
未花发出威胁。
中岛敦大惊失色。
“未、未花姐……”
“嗯，我在哦，敦君。”
少女笑着摸摸中岛敦的头，心里窃喜。
——撸到小猫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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