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念野，再过几月就是你的成人宴了，可有想好如何操办？小爷我可是等不及大吃一顿了。”
山岸念野一把推开安室七海凑过来的俊脸，满眼嫌弃。
“多大人了安室七海，怎么一天天就只想着吃？”
她单手撑着下巴，嘟囔道：“成人宴的话肯定想过，只不过…”
“什么？”
“…没事。只是觉得时间真快，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也不知欢宴小渺他们这几年过的如何。”
安室七海闻言，端正了写坐姿，借着清晨柔和的阳光打量了一遍身旁的少女。
不过几年时间，她长高了不少，出落的极为漂亮。一双杏眼如猫儿一般上挑了几分，更显古灵精怪。
“…真好看。”
安室七海小声说道。
“嗯？七海你说什么？”
“说你怎么越长越丑了。”
“安室七海！你再说一遍？”
安室七海闪身躲过身旁挥来的拳头，撒腿就跑。山岸念野被他一步三回头的滑稽样子气笑了，也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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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岸念野刚回到家，就看到正准备出门的山岸东野（秦野）。
她目光转向他脚边的行李，心中涌上不安。
“父亲，您是要出远门吗？”
“对，你这几个月照顾好母亲，父亲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
山岸东野吞下本想说的话，笑着揉了揉女儿的头顶。
“那…那我的成人宴您能赶回来吗？我想我们一家人一起过。”
山岸东野抿了抿嘴，对满眼希望的女儿展开一个安抚的笑容。
“好，一定回来给我们家念野过生日。”
山岸念野跑上前去拥住他，“谢谢父亲，我和母亲在家里等你平安归来。”
山岸东野因未知的危险而变得沉重的内心因亲人放松了些许，他拍拍女儿的背。
“好，等父亲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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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皇陛下，山岸已经出发了，妻女全在家中。”
天皇手里把玩着茶杯晦涩不明的玩笑道：“那就按计划行事吧。”
旁边的齐木三郎只觉得心惊肉跳。
他知道，辉煌几世的山岸家将要因这简短的几句话而没落。
他低头，嘴角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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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总是充满朝气的，尽管是在这样的乱世里。
、
“娘，我去上学了！”傅渺风风火火的背上包跑出家门，手里还拿着个包子。
傅渺最喜欢去学校的这段路，阳光照耀，令人心情舒畅。
行人骑着单车从她身边飞驰而过，扬起一阵风沙，打在她因穿长裙而露出的小腿肚上。
傅渺缩了缩脖子，上海已经入秋，天气开始转凉。她摸摸书袋里还热腾腾的包子，一口气塞进嘴里，充实的暖意让她舒服地眯起了眼。
“明天还是备件秋衣比较好。”傅渺小声嘀咕着。
这几日她起的较早了些，来学堂的时间也自然比他人早，这个时辰天还未大亮，学堂内只有几处鸟啼。
傅渺轻巧的踩过地上的落叶，发出清脆的嘎吱声，她将书袋存放好，又闲不住地出了课室，扫扫课室前的大树下的落叶，大咧咧的席地而坐。
天空逐渐泛起鱼肚白，傅渺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到秋日日出的第一缕阳光。
但没想到那日出竟一直藏在远处的山头，死活不肯出来。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小同学？”
傅渺略有些迷茫的将眼睁开一条小缝，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
“在地上睡觉容易着凉，来，把手给我，我扶你起来。”
傅渺眨眨眼，终于把睡觉睡出来的恍惚驱散了些。
她抬眼望向面前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总感觉这情景有些似曾相识。
八年前那次也是这样，阳光正刚刚好，冒冒失失的小女孩傅渺撞见了一位他至今难忘的人。
当时她给他取了个什么称呼来着？
傅渺大脑放空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她还没有向面前那人道谢。
“啊！”她握住那只手，站起身。“抱歉，我刚刚有点睡蒙了，谢谢你喊我起来。”
她正准备再一次向那人道谢时，却被抬头间看见的面容惊讶地说不出话。
是他。
那在脑海中闪过无数次的面容就在面前。
记忆中面如冠玉的脸，镀上了时光的金边，多了几分沉稳，可唇角上扬的笑容还是如当年一样没变。
漫天金阳，树叶飘落，美不胜收。
疑惑的话在唇齿间辗转几回，最终还是化作一句轻轻的道谢。
“给您添麻烦了。”傅渺压下心中的失落，对钟斯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脸。
“没事。”钟斯年确定她站稳后，绅士地收回了手。
“你是这里的学生？”
“是的。”傅渺说，“您是新来的教书先生吗？”
钟斯年笑了：“猜对了一半，我只是个助教。”
“这样啊…”傅渺抿紧唇角，双手背在身后，手指紧张地交缠在一起。
经过一系列内心斗争后，她下定决心，将那句练习了六年的话说出了口。
“我叫傅渺，有鸟高天，亦傅于天的傅，烟波浩渺的渺。请问…”
风吹起她的发，少女姣好的面容染上胭脂般的绯红。
“我可以认识你吗？”
她的语气太过认真，钟斯年脸上无可挑剔的礼仪性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傅渺看不太懂的神情，眼底也染上了几分认真。
“钟斯年。”他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傅渺。”
………
目送钟斯年离开后，傅渺飘飘然的一路飘回了课室。
钟斯年…钟、斯、年……
钟斯年。
她坐在座位上，一遍又一遍的在脑海中重复着那人的名字，好像怎么也说不腻。
过了没多久，她好像才意识到在背后幻想一个男子的名讳是一件多么害躁的事情，连忙红着脸狠狠地甩了甩头。
她将视线转移到身旁，空着的座位上，意图不再想刚刚的事情。
说起来，欢宴好像已经一个月没来学堂了。
虽然她们之间一直保持着书信往来，但因为怕欢宴不开心，她也一直不愿提起她们家的事。
唉，钟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家庭啊。
等等！
傅渺用力的拍了下桌子，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心中划过。
钟家…钟斯年…钟欢宴…
还有那双眼睛！
她回忆起今日钟斯年扶她起身时的模样，那时他眉眼低垂，神色柔和，清澈阳光洒在浓密卷翘的睫毛上——与钟欢宴简直如出一辙！
都怪她那时只顾着害羞去了…竟什么也没看出来。
傅渺一下歪倒在椅子上，呼出一口长气，这是怎么样的巧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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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岸东野向守卫出示了身份牌，接受一系列检查后，终于得以进入天皇宅府。
天皇宅府和国家军备处的警戒线越来越严，这并不是个好现象。
他走过一排又一排的首位，在一扇门前停下了脚步。
他摸摸大衣内侧口袋放着的照片——那是他的独女山岸念野小时候的旧照，是他最为珍爱的物品。
“我的成人宴，我们一家人要一起过。”
山岸东野的心口传来一阵钝痛，他压下那股不安的感觉，抬手敲门。
“请进。”
屋内没有亮灯，只有几盏蜡烛在黑暗中摇曳着微弱的火光。
“来了？”
“是，陛下。”
“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静谧的房间内闪着忽明忽暗的烛光，山岸东觉得自己置身于蛇群，毒舌的舌尖触碰到他的颈部。
“不，无论您问我多少次，我永远只会回答不。”
山岸东野的声音铿锵有力。
“山岸先生真是气节不凡啊。”
烛火被风吹的左右摇曳，投在墙上的人影也随着烛火的摆动忽大忽小，显得更加阴暗不定，难以看清。
“呵。”
影中人不屑地笑了，“既然这样，我也不强求你了。”他起身，面孔被烛光照亮，正是天皇。
木板被皮鞋踩的嘎吱作响，山岸看着离他越来越近的男人，竟一时难以呼吸，仿佛被一条毒蛇请请地缠住他的脖颈，身体绵软无力，无法抵抗。
天皇却浑然没有被拒绝的恼怒，“山岸先生也真是一表人才呢，只可惜我们不是一路人啊。”
天皇颇为惋惜的叹了口气，“那么，山岸先生请回吧。”
“多谢陛下，我先告辞了。”
山岸东野没有再说些什么，转身大步往回走，身后传来的低语令他猛地顿住脚步。
但已经来不及了。
“齐木三郎，开始吧。”
山岸东野震惊而又恐慌的转过了头。
“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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