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林涛人都傻了，“我…我还？”
“你收的，你不还谁还？”周晓东来了句，又皱起眉，“不过阿予，人给你的你就收着呗，不要白不要啊。”
盛向予把盖子从周晓东手里抽出来重新盖上，“九年义务教育你就学了个白嫖？我他妈又不认识她。”
周晓东有些尴尬的挠挠后脑勺，“那行吧，反正你也名草有主。”
他挑挑眉，手里鼓捣着那个蝴蝶结，“这怎么弄啊这。”
“随便打个结得了，”林涛上手胡乱绑了两下，跟系鞋带似的，“到时候我就告诉她你拆开了不喜欢，让她别送了。”
“你他娘的，”他踹了林涛一脚，“会不会说话？多伤人自尊心。”
“那咋说？”林涛疑惑了。
“直接说我不要，”他把盒子往林涛手里一塞，“让她以后别送东西。”
傍晚他洗了个澡，把白天穿的衣服连同黑色皮夹克一块儿扔进洗衣机里，刚准备按开启键，周晓东拿着校服外套着急忙慌进浴室来了。
“哥哥哥！把我的也捎上呗！”
他看了眼蓝白色的校服，“我衣服都深色的，你等下一趟吧。”
周晓东看着他愣了下，一时间没顾得上说话。
他绕过周晓东出了浴室，“看什么？”
“没事儿，”周晓东目光还在他身上，“就觉得你挺好看的。”
他还没说话，林涛和蒋严都笑起来。
“操，”他自己也笑了，拿过自己的校服丢给周晓东，“那就帮帅哥也洗下校服。”
他坐到桌前拿吹风机吹头发，镜子里的自己发丝半湿，有水珠顺着脖子流进短袖里，看着倒确实有点…形容不上来是哪种感觉，难道这就是他们老说的什么禁欲风？
他一边吹一边拿手机对着镜子拍了张照发给段莘莘。
“帅哥出浴的盛世美颜。”
那边很快回复了，“嗯呢，迷死人。”
他弯了弯嘴角，“没肚子疼吧？”
“当然没有，我把剩下的一半放冰箱了，明天叫章秋来家里吃。”
吹风机他虽然买的超强静音的，但耳边还是有嗡嗡嗡的声音弄得他心烦，强忍着耐心把头发吹了个半干后就关掉扔桌上了。
他发了个朋友圈：“以后一定要找个肯给老子吹头发的媳妇。”
朋友圈刚发出去就有几个不认识的人点赞，他想了想又删了，什么玩意儿，自己他妈又不是没有手，以后不仅要给自己吹头发，还要给媳妇吹头发。
他又点开段莘莘的对话框。
“我出去跟张阳吃烧烤去啦，给你带点？”
“不啦，我洗个澡准备睡了。”
“才六点多，那你吃饭没？”
“吃过了，洗澡去啦。”
段莘莘又发了个拜拜的表情包，他挑了半天没挑出个差不多的，干脆关了手机换衣服。
立秋后夜里凉，他找了个薄卫衣换上，把头发随便抓了抓就准备出门。
林涛和周晓东都要回家吃，明天才正式住校，三人就一块儿出了宿舍楼。
他不太喜欢热闹，虽然每次哥们儿几个聚餐的时候他都在，但其实比起哄哄嚷嚷一群人，他更喜欢清净一点，今晚跟张阳两个人喝酒就够了。
从宿舍往校门口走需要经过操场，周六学校里没人管，操场上全是手拉手散步或者聊天的学生，他闲庭信步往前走着，洗完澡后小风一吹浑身清爽，周晓东把烟盒拿出来往几人跟前一递，“特意从我爸抽屉里拿的。”
“你他妈挺孝顺，”他抽了根叼在嘴里，手往兜里掏了掏才发现没拿打火机，“操，借个火。”
“嗯。”林涛把打火机递给他。
刚把烟点着就听见旁边周晓东忽然大呵一声，“卧槽！”
“你他妈疯了？”林涛皱着眉看他。
周晓东指着一边不远处，小声开口，“哥！杨桦！”
他下意识往旁边看去，吐出的烟雾正好挡了视线，眼前模模糊糊加上傍晚昏暗的光线，他只看见有几个男男女女坐在跑道内的草坪上，他们几个就在跑道上走着，只隔了几米的距离。
烟雾很快被风吹散，借着路灯他这才看清两男三女盘腿坐着，手上还拿着零食，几人全部盯着他看。
有个穿白色吊带的女生似乎没想到会碰见他，脸上的表情比起其他人更加诧异。
他淡淡瞥了一眼，把烟从嘴里拿下来，扭回头。
走了几步身后传来隐隐约约的讨论声。
“是走在前面的那个吗杨杨？他走路看着挺拽的。”
“肯定是呗！不然还能是后面那俩啊，”一女生又瞥了眼他的背影，“哎我说，他刚刚好绝啊！转头过来的时候烟正好从嘴里吐出来，跟偶像剧似的。”
“杨杨，他是不是没看见你啊？停都不带停一下就走了。”
一个男生开口了，“你们看清了吗？他脸让烟挡着了我都没看清。”
“不是给你看照片了吗，挺帅的。”
“你他妈也太能耍帅了，”周晓东笑着走到他旁边，“杨妖精现在还盯着你看呢！”
“盯呗。”他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六点半了，天几乎已经黑了。
他对于被人盯着看这种行为并不是很敏感，反正从小就经常被家里亲戚瞧着，说他生的眉眼好看，长大后走在路上也总是有小姑娘多看两眼。
无所谓，反正也盯不出个花来。
校门口就有公交车站，几人刚出去就碰上公交车，周晓东和林涛结伴着走了，张阳给他发了消息已经等在烧烤店里，还发了张满桌子烤串和冰啤酒的照片，他慢悠悠闲逛着往前走。
走着走着就感觉有点不对劲，身后好像有人跟着，他回头看了一眼，街上人们来来往往，没有任何异样。
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一直持续到他进了烧烤店才结束，刚坐下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还是什么都没有。
“看啥呢？”张阳把玻璃杯推到他跟前，“等你半天了。”
“没什么，”他举起酒杯跟张阳碰了下，喝了几口又说，“我他妈也是今天才知道水跟水之间也有差别。”
张阳没忍住笑起来，“怎么的？”
“就那鬼楼，”他笑了声，“有时间我一定要带你去体验一番。”
“你妈那儿啊？”两人又倒了一杯，“我还是不去了吧，我胆子小。”
“那水就不是给人喝的，”他叹口气，“我他妈没拉肚子算好的了，真不知道她怎么待下去的。”
“你管她怎么待呢，”提到赵茹张阳又拉下脸，一副不待见的模样，“就凭她当年一声不吭的走，你就不应该去。”
“是我他妈想去？”他放下酒杯，“你妈打电话求了你一晚，你能不去？”
张阳拍拍他的肩，“好了好了别委屈了，我就是那么一说。”
“我凭什么不委屈？”他咬了口羊肉，“我他妈委屈死了，她新儿子上来不是盯我鞋就是撵我的，要不是看在赵茹还得在他家待半辈子，老子揍不死他。”
“卧槽，”张阳跟他又碰了一杯，“他那么牛逼？盯你鞋干什么？”
“穷惯了，没见过鞋，”他说，“本来我寻思穿低调点，表都摘了，结果鞋忘了挑双便宜的，偏偏那傻逼给认出来了，你说我俩是不是水火不相容？”
“哈哈哈…”张阳笑起来，“他是傻逼吧。”
“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去了，”他回忆着，不由得皱起眉，“你说赵茹在那块儿能好过么？”
“她不是说过得挺好吗。”
“这话你信？”他说，“我听着纯属放屁，半斤八两。”
“阿予，”张阳把嘴里的肉吞下，“别操心这些了，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你他妈一高中生，过好自己的就行了。”
他仰头又是一杯，“我倒是想，换你你不担心？”
“你这人就是顾虑太多，”张阳说，“老早以前我就发现你跟我们这些同龄人不一样。”
他抬眼，“怎么的。”
张阳脸有点红了，挑着烤盘里的蔬菜，“你太成熟。”
他听闻笑了两声，“是么。”
“你看你说的话，做的事，有时候不像是学生，”张阳挑出串豆皮咬着，又拿了鱿鱼放他跟前，“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就像你去你妈家里，还要考虑自己要穿的低调，换我我都压根不管这些。”
他咬着鱿鱼，没说话。
“阿予，”张阳声音放轻了些，“有时候不需要管那么多，你一个孩子，是吧，想那么多干嘛。”
他抬起头，才发现张阳眼眶有些红。
其实他有时候倒也会发觉自己是不是想的太多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会各方面都考虑到，也许是两人离婚的事情对他打击挺大，初二独居以后他就什么事都自己操心了，自然比其他孩子要成熟些。
张阳低头抹了下眼睛，他抽了张纸扔过去，“操，大男人矫情什么你。”
“我他妈心疼你，”张阳拿纸随便往眼睛上一擦，“明明他妈的还是个孩子，怎么就跟三十好几了似的。”
他笑起来，“无所谓啊，反正我帅。”
张阳被逗笑，“操你妈，这种时候居然还知道调节气氛，你活的稍微幼稚点行不行？”
“幼稚什么啊，”他转着手里的酒杯，“回不去了。”
如果自己幼稚可以回到赵茹还在时，他他妈的愿意一辈子幼稚下去。
“人总要长大的，”他笑了笑，眼睛却是淡然的，“我可能比你们早些罢了。”
张阳又抹了下眼睛，他又把纸扔过去。
“行了行了，”张阳吸了吸鼻子，“不说这个了，聊点别的。”
他靠在椅背上，头有些晕乎，闭了下眼。
“打算什么时候上啊？”
“什么？”他垂眸看着张阳。
“啧，”张阳说，“你那小青梅啊，就打算一直当人家竹马呀？”
他这才反应过来，“哦。”
“哦什么哦，”张阳给他倒酒，“你俩不在一个学校，以后可怎么办。”
他抬眼盯着头顶的天花板想了会儿，突然笑起来，“转学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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