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奇异的气息
夜幕降临，第一日的清理暂时告一段落，左司戈军的七支队伍以杜天闻的所在处为中心集结，在黑木林外围生火扎了营。
“诺，今天我们队伍猎杀的一级斑虫兽。”
数人集中在杜天闻身边，包括他手下的三个校尉和六个副尉，根叔，还有镇守军的凯伦。
艾校尉脸上有着淡淡的不屑，点头示意身边的副尉将一个麻袋拖了过来，解开绳结，里面咕噜滚出几颗椭圆的物事，正是斑虫兽的线核。
“总共二百三十六颗，全在这里了！人员没有伤亡！”
对于这个数量，艾校尉倒是还算满意，外围入了蛮的斑虫兽毕竟不多，一经发现就被手下的军士迅速的击杀，包括他自己都出手杀掉了数只，军列推进的速度可谓非常之快。
集结的时候，他大概看了下乔曦明手下的五支队伍，那些预备役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沾了些泥尘，有些军甲还出现了破损，看上去很是狼狈，可总体人数倒是没有多大的改变。
连预备役都没有出现什么伤亡，在艾校尉想来，乔曦明肯定还是选择了以正式军士在前突击，预备役随后补漏的方式在推进进军。
这样子的战术，怎么可能达到和他的队伍相提并论的结果！
这一袋子的线核，让他的表情充满了不屑。
但在他身边，涂校尉却注意到了杜天闻和凯伦校尉的神色。
根叔寡言少语，面上的情绪波动也藏得极深，此时也看不出什么变化，可杜天闻和凯伦两人脸上却很有着很明显的古怪神色。
他们所在的那支由大白率领的队伍，也是乔曦明手下五支队伍之一，第一天清理下来的结果，在他们心中早已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乔曦明淡淡的扫了眼地上的袋子，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点头说了句：“艾校尉的队伍确实不错，第一日在外围就猎杀了这么多的一级兽兵，我的这支队伍……”
他回头朝不远处的乔定统看了一眼，后者立马提着一个相同的袋子跑了过来。
“我们只猎杀了成长期斑虫兽一百六十八只，线核全在这儿……”
艾校尉看着乔定统手里那明显比他们小了一圈的袋子，顿时浮现出一抹得意地神色，嘴中立刻说道：“哼，我就说了分线会造成战斗力下降，现在知道了吧！所以明天还是听我……”
“艾校尉！”乔曦明神色淡淡，打断了艾校尉的话语：“你好像记错了，我们约定的是两支队伍和你进行比较，你这话似乎说得早了点吧？”
“还两支队伍，我们都比你们多了近七十枚了，你还……等等！”说着说着，艾校尉双眼蓦然一睁，脑中闪过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你是说，这只是你这一只队伍的猎杀数量！？”
乔曦明嘴角勾了勾，点点头：“正是，我这手下一百三十人确实比不上艾校尉的队伍，倒是有些惭愧。不过既然说好是两支队伍的结果和你进行比较，相信艾校尉也不会食言。”
“你……”艾校尉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转念一想，立刻出声：“你身为兵级高段，自然能够轻易地猎杀一级兽兵，怎么能够如此计算！”
这艾校尉的想法虽然是想当然，可他怎么也无法相信，单凭四十名正式军士和一堆预备役，能够达到如此高的猎杀数量，唯一的可能就是乔曦明亲自出手！
却见乔曦明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既然艾校尉这样说了，那我这组的数量便不作数，其他四组中，由艾校尉任意挑选两组吧！”
艾校尉稍微一愣，然后眼睛再次一亮：“行！焕融、郭瑜，你们两组的结果是多少？”
焕融、郭瑜正是先前佘、龚手下的两名副将，此时听到艾校尉的问话，面色都有些尴尬，但还是朝着自己的队伍打了个招呼。
黄六先从队伍中跑了出来，满脸谄笑，提着的麻袋看上去不比乔定统的小，一路小跑到了郭瑜身边：“本队猎杀成长期斑虫兽一百七十三只，重伤预备役两人。”
话语刚落，另一支队伍中关鑫带着一脸傲色提着另一个麻袋走到了焕融身边：“本队猎杀数量，一百七十九只，重伤预备役四人。”
二者相加，竟然高达足足三百五十余枚线核，顿时让艾校尉觉得自己是耳朵出现了幻听。
但往那两个袋子中一看，那一颗颗椭圆形的，确实全部都是线核，丝毫没有作假！
“这……这怎么可能！”艾校尉满脸地无法相信，走到麻袋面前兀自拨动了半晌，最后眼睛微红地看向另两位校尉：“那你们呢？你们猎杀了多少！？”
乔曦明点头示意，杜天闻调来的副尉杜赏便道：“本队猎杀一百六十三只，无伤亡人员。”
而后，大白——本名怀特——的身后，维伦走了出来：“本队重伤预备役一人，猎杀数量……一百九十五只！”
“怎么可能！？”艾校尉直接失声叫了出来。
这四支队伍，竟然有三支的猎杀数量比乔曦明亲自带领的队伍还多，无论他选哪两支队伍，其数量都会远远的超出自己。
事实上，乔曦明在第一日的清理中根本没有进行杀戮，所有被猎杀的兽兵，全部都是死在一众军士的手中，他只在几次出现致命情况的时候出手化解，将所有的猎杀全部交给了军士。
因此，他所带的队伍猎杀数量反而偏少，而维伦那边，因为隐藏着兵级中段的实力，反而成了乔曦明手下猎杀数量最多的一支队伍。
可艾校尉怎么也想不通，红着眼睛，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最后，杜天闻开了口：“好了，结果摆在这里，分线清理确实能够提高我们的猎杀速度，这都多亏了乔校尉的十三阵。既然如此，明天起继续采用此种方式进行清理！”
十三阵？
艾、涂二人顿时捕捉到了这关键的一点，这时才突然想到前三日乔曦明在军场演练的奇怪军阵，没想到却成了加速清理的一大利器。
他们有心想要探知更多的信息，但杜天闻却挥了挥手把他们驱散，乔曦明便都也不回的带着一众副尉回了自己的营区。
这次的赌局，乔曦明心中早有定数。十三阵由他传授，其中的威力他自然是一清二楚，根本没有担心过艾校尉的反对。而且，这次是否能够压制覃子虢，以及预备役的突破问题，全都要依靠这个军阵了。
朝着手下几名副尉吩咐了几句，他便转身掀开进了自己的帐篷，里面却是已经坐着一人，身材瘦小，抱着襁褓坐在睡袋上，却连面盔都没有除下。
“帐篷里没事的，把军甲脱了吧。”
在乔曦明淡淡的话语之下，瘦小的军士动作一僵，而后缓缓地解开了那一身银白泛绿的军甲。
雪白的发丝哗啦披到了肩头，晶莹皙白的面孔和淡眉绿瞳从面盔后露出，身上一件素白的裙衫，在军甲光滑的表面反射之下，好似一个雪中仙子，让帐篷多出了几分离幻的净白色彩。
看到这一幕，一向神情淡然的乔曦明双眼不自觉的闪动了两下，然后做出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举动——将头偏开，让自己的视线从雪儿的身上挪走。
看到乔曦明的举动，雪儿两腮忽地飞起两抹绯红，也随即垂头看着怀中襁褓中的小脸，没有言语。
乔曦明走到自己的睡袋旁，解开军甲坐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轻声问道：“会累吗？”
雪儿唔了一声，抬起头，目光有些迷惑。
“披着军甲跟着行军，会累吗？”
乔曦明的眼神依旧还是偏离着，盯着雪儿穿戴的那套轻甲。
雪儿看着乔曦明的表情，面上突然浮起一个淡淡的笑容：“不会……雪儿，不累的。”
明明没有看向雪儿的脸，明明隔着半丈的距离，听到她的声音，他的心却还是没来由的颤了一下。
这种感觉，好陌生，却又……有些熟悉。
小狗乖！
记忆中跳出了一张面容，那样温暖，却终究虚幻得好似泡沫。
看到乔曦明的神色突然有了些许变化，雪儿怔了一下，犹豫着，突然伸手，想要去帮他将头上的发髻解开。
唰！
雪儿的手缩了回去，因为乔曦明突然转头，眉头紧皱，盯着帐篷壁，好似要将其望穿似的。
“怎……怎么了？”乔曦明的表情让雪儿有些紧张，不由出声问道。
可乔曦明没有动弹的望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的转回头，兀自沉吟不语。
刚才的那一瞬间，他的感知当中突然出现了一道极其古怪的气息，方向就在这片黑木林的深处。那气息给他带来的感觉古怪异常，忽强忽弱，迅速的波动了一下，然后马上消失不见。
就好像一个在四级兽兵边缘徘徊的蛮兽气息！
但是，黑木林作为三级镇市的资源地，其内早已经过了大清洗，一般不可能出现三级以上的兽兵，可那气息却隐隐波动到了四级，却是极其的不合常理。
那气息一闪而逝，波动得格外迅速，但乔曦明却非常相信自己的感知力。
虽然臣级关隘十二次突破失败，但是他的感知早已经不亚于臣级能力者，这也是当初他能在兽材店察觉到根叔的原因。
“乔……”
一声轻柔的呼声拉回了乔曦明的思绪，转头一瞧，雪儿抱着襁褓，正担心的看着他。
怔怔的望着雪儿，乔曦明突然开口：“你刚才……叫我什么？”
雪儿面上顿时闪过一丝紧张，有些结结巴巴起来：“我……我不知道……”
“没事。”乔曦明低头：“以后就这样叫我吧……睡吧，时候不早了。”
雪儿一愣，然后也低下了头，柔柔一笑。
“嗯！”
油灯熄灭，两人钻进各自的睡袋，雪儿抱着襁褓闭上了眼睛，可乔曦明侧着身子，双眼盯着帐篷却是半晌没有闭合。
那气息……
这次的清理，似乎有着变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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