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七章 真理之火

“有人扔木桶下水，但是为什么？”马费奥自言自语着，他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当匪夷所思的情况发生时，马费奥知道距离这些家伙们行动的日子已经不远了。但他目前仍然不知道具体的人员和计划内容，引起一场骚乱对于这艘坚固的船只来说几乎是毁灭性的。如果他们有着其它可以策应的船只，那么登上这艘船恐怕是一件很轻松的事。

        “怎么了，先生？”路德维希问道。

        “有一些奇怪的事情，我去看看。”马费奥准备前往下层船舱，他能够确认扔出木桶的具体位置，那正好在自己房间的对面。

        “小心点，先生，黑暗的甲板下隐藏着许多的危险。”路德维希提醒道。

        “我会的。”

        当马费奥来到自己房间面前的时候，茨迈尔曼正好打开房门从他的房间里走出来。见到马费奥的时候他只是简短的打了一声招呼后便往厨师那边快步走去，马费奥能够听见这家伙肚子里响起的“咕噜”声，看来他又因为看书导致自己的肚子发出抗议了。

        马费奥在确认了没有任何家伙注意到这边的时候，闪身进入了自己房间对面的一个杂物间里。这里堆积着一些用来装食物以及朗姆的木桶，还有用来固定风帆的绳索。这里的环境很黑暗，于是马费奥在进来之前悄悄的从一旁的桌上取过来一盏油灯。

        在有照明的情况下，马费奥开始检查着屋内的情况。这里有着一处不偏不倚正好能够容纳木桶扔出去的缺口，它看起来像是某个船员利用锋利的武器划烂木板造成的。马费奥还发现自己面前的一个木桶上用武器刻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但他不知道这符合究竟代表着什么。那符号看起来像是一个恶魔，但倒过来看又像火把的形状。这让马费奥感到头疼，他一向不擅长解谜。他身体又贴着缺口处向外望去，那些之前被扔出的木桶仍旧在海面上漂浮着，似乎就像是被遗弃的棋子。“奇怪，太奇怪了，这毫无道理。”马费奥摇了摇头，离开了杂物间。

        线索总归是有限的，尽管在接下来的几天里马费奥每天晚上都能够听到一些动静，但每次他去查看的时候却不能从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他也试图蹲守在之前的那个杂物间里等待着猎物上钩，可对方就像是知道在黑暗的杂物间中暗藏危险一样没有去到那里，这让马费奥很苦恼。

        “有什么进展吗？”在第六天后的下午，耶格船长再一次找到了马费奥。

        “每晚都一样，当我查看一个地方，他们就会从另一个地方扔下做了记号的木桶。我们需要人来帮我们当耳目，我想曼弗雷德是个不错的人选。”马费奥神情很疲惫，他已经几个晚上没有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曼弗雷德知道这件事？”耶格问道。

        “他知道，我想你并没有忘记他是这艘船上工作最久的人。”

        耶格船长倒满一杯朗姆开始喝了起来，他真是个酒鬼。“好吧，假设那些家伙们是用做了记号的木桶来为可能出现的家伙留下航迹，那么恐怕不会过多久，尾随我们的家伙就会……”他还没有说完，船舱内传来的吼声就将他打断。“船尾有不明船只靠近，它就要开火了！”

        “那是什么？”马费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耶格的动作比他更迅速，他撞开房门，如同一只猎豹一般窜了出去。马费奥试图跟在他的后面，但此刻船舱里已经乱成了一团。船员们蜂拥而至想要到甲板上去御敌，而那些在船舱里放松身体的旅人只能倚靠着角落的木箱来面对这一切。

        当马费奥好不容易挤到甲板上的时候，耶格船长已经对他的船员们下达了指令。然而那艘尾随复仇号的船只已经率先开火，马费奥认为对方的炮手一定是喝醉了酒，因为在面对着复仇号这样一只巨大的目标，他们的一轮炮击没有一颗炮弹是击中了复仇号的船身，但耶格船长并不这么认为。“这是警告炮击，看来他们想要强行登船！动起来，小伙子们，转向四分之一角度，准备炮击！弗莱先生，现在给我回到船舱里，我可不希望有任何的旅人受伤！”

        “我可以帮忙！”马费奥不同意耶格船长的话。

        “你懂得如何操纵风帆吗？会填装炮弹吗？你打过海战吗？恐怕没有，所以赶快给我乖乖的回到船舱里去！”耶格船长很愤怒，他不想因为一个对他来说乳臭未干的小子浪费自己指挥战斗的时间，而他的一连串的提问也确实让马费奥哑口无言，于是后者沉默着走向通往船舱的阶梯。

        马费奥有点沮丧，倒不是因为不能够亲眼见证一场对他来说十分陌生的海战，他对这种本质上还是厮杀的事情不感兴趣，他只是因为自己一直在被别人牵着鼻子走而感到不舒服而已。

        “马费奥·弗莱。”这是马费奥回到船舱里听到的第一个声音，也来自那个总是坐在木桶上喝着朗姆的奇怪家伙。

        “你还留在这？我本来以为你是这艘船上的船员。”马费奥低声道。“来了一艘想要强行登船的家伙们，但奇怪的是，船上没有叛变的迹象，这真是太奇怪了，我得回客舱休息一下。”他转过身准备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不，这根本不奇怪。”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冷酷无情，而马费奥也感觉到了危险的逼近。他连忙闪身躲开那个家伙的袭击，而他则因为突然失去目标而将手中的匕首一头扎在木质墙壁上。“你想要干什么？”马费奥警惕的注视着这个家伙，现在他看起来终于不像是一个船员了。

        “你真的以为你们在西海岸的事情会逃过我们的眼睛？”他拔出匕首，冷笑道。

        “什么意思？”马费奥抽出了身后的大剑，但他没有轻易发动攻击，因为在船舱这个狭窄的空间内，大剑实在不是什么实用的武器。

        “天空之城给了你们答案，现在，我们则要得到我们的答案。而我们的答案，就是消灭掉你这样的存在。”他挥舞着匕首朝马费奥砍来，后者向后闪身，同时凭借着堆积的货物与那个家伙拉开距离。“你是谁？”

        “真理之火，在此为你服务。”他的笑容变得疯狂，紧接而至的自然是匕首的疯狂袭击。

        现在马费奥终于明白这个家伙究竟是谁了，他就是马尔科斯曾经对自己提到过的那群疯狂的家伙，第一次埃里塔尔河战役的始作俑者。但他一直认为这些家伙们在那场战役后便消失了，他永远也不会想到这群狂热的家伙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虽然是第一次跟你们这些家伙们接触，但是马尔科斯说得对，你们是一群疯子。”

        “去死吧，你这个该死的异端！”

        马费奥决定结束这场骚乱，实际上所有的骚乱都是这个家伙造成的。疯狂的他们可以因为一艘船上有着鬼剑士而将整船人屠杀殆尽，他们可以做出这种事情。而曾经在亚眠平原上，他们就做出了这种事情。马费奥招架住那家伙的匕首，然后顺势发力将其缴械。在失去了武器之后他仍然试图用一切可以行动的身体部位来攻击马费奥，但马费奥已经一剑刺进了他的胸膛。

        他吐出的鲜血溅到了马费奥的脸上，在这种情况下马费奥竟然能够听到咒语声从他的口中吐出来。他竟然在这种情况下仍在诅咒着马费奥，他不知道这些家伙们为何究竟如此痛恨鬼剑士，但他相信那一定是段不好的回忆。马费奥想要尽快的结束他的痛苦，可他的双手却死死的抱住大剑不放。“你们这些见鬼的疯子！”愤怒的马费奥一脚踹在他的腹部，随后手中发力将大剑从他的胸膛里拔了出来。

        那家伙紧抱着大剑不放的双手已经是被剑刃划的皮开肉绽，他跪在原地，慢慢的向后倒去。生命迹象在他的身上迅速的流失着，他的灵魂似乎永远都不会得到安宁，他们会继续化作诅咒陪伴着所有的鬼剑士，直到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那一天。

        马费奥瘫坐在身后的木桶上，但他却撞倒了那堆木桶瘫倒在了地上。他握着的大剑无力的掉在船舱地板上，他喘着气，仿佛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死斗一般。他发誓自己永远也不想再同这些家伙们接触，他认为这一定是众神对他开的一场玩笑。

        半晌过后，他慢慢的站起身来，将大剑捡起来收回身后。转身一把打开舱门，走上了甲板。现在那艘红色船帆的双桅杆帆船不再是警告炮击了，它则是试图用撞角撞沉复仇号。而耶格船长自然不会让它那么做，在发射链弹的影响下，对方船只的速度减慢了下来，而这则让复仇号有足够的时间对它展开一轮炮击。

        “船长！”马费奥来到耶格船长的身后。

        他回过头来，不满的望着马费奥。“我叫你待在下层甲板，等等，你脸上的血是怎么回事？”他的不满随即转变成了诧异。

        “相信我，这艘船上没有船员想要叛乱。一切都是……该怎么说呢，我不知道那个家伙的名字，但他总是坐在木桶上喝酒。”马费奥想要解释清楚，可他发现那很困难。

        “你是说科赫？他是这一次航程才加入到我们船上的，实际上我一直认为那家伙的行为举止很奇怪。你……杀了他吗？”耶格船长的目光很期待。

        “我杀了他，因为那家伙对我抱着明显的敌意。在我进入船舱后，他想要用小刀干掉我。”马费奥决定道出实情。“听着，一切都是因为我。无论是科赫还是那艘红色船帆的船只，目标都是我。”

        “那就把你交出去。”耶格船长笑的有点冷，他像在开玩笑却又不在开玩笑。

        “那群家伙可不会因为把我交出去就放过你们。”

        “只是开个玩笑，我们离鲁阿瓦岛已经很近了，我想帝**舰会来帮我们的。”耶格船长双手叉腰，仿佛这场海战已经没有了悬念。复仇号和对方已经拉开了一段距离，而且对方仍旧在追击着，耶格船长只等待着那些军舰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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