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灵魂深处的记忆

　　“这句话我还想要问你呢！”那个人没好气的回了一句，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顶鸭舌帽戴在了头上。但最终还是冲着文仲露出了那熟悉的笑容：“先跟我来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

　　文仲没有任何的疑惑，跟着那人向着山谷走去。穿过了谷口，周围的环境顿时大变模样，并不像是从外面看去的那样，是一个满是灌木树林的山谷。山谷的内部很大，除了外围的树林遮挡，里面却是一大片平原。

　　平原上被分出了几块平整的农田，种植着一些玉米、大麦。远处的山坡上，坐落着一座朴素的小木屋，木屋的旁边种着两颗参天大树，方才文仲看到的便是这座小木屋。

　　文仲跟着这个男人穿过了田野，靠近了小木屋，才发现一侧的两颗树上结满了桃子和梨子。不知道为什么，文仲只觉得这一幕似乎触动了他内心的某些情感。

　　进入屋子，那男人拉过一把椅子放在了文仲的面前，让他坐下。

　　“所以，在灵魂里种田是种什么样的体验...想不到你过得倒是挺惬意的。”文仲靠在椅背上，透过窗户望着窗外的绿树茵茵，颇有些感慨，仿佛就像是在看着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是的，出现在他面前的，正是他自己本人，或者说...是雷禅。

　　雷禅将那颗灰色的光球放到屋子里的神龛上，随后又倒了一杯水放到了文仲的手中说道：“多亏了你呗，四十几年前你说过想要做点什么却又没有去做。我坐在这里呆了三年以后，每天对着这一片空白实在是太无聊。就想着要一点绿色，结果一颗小草就这么出现了。于是乎就有了你看到的这些地方，只不过仅限于这个山谷之中，难道你对这个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四十年前？你说你在这里呆了四十年？可外面才过了四年呀！”文仲并没有回答雷禅的话，而是抓住了另一个字眼问道。

　　雷禅呼了口气，露出了那熟悉的标志性笑容说道：“你肯定是忘记了，意识的世界时间流速远比现实世界要快得多，你曾经不也呆在这里过么。”

　　文仲顿时一愣，一想到雷禅在这个地方呆了四十年，就忍不住道歉：“对不起...我...”

　　雷禅冲着文仲摆了摆手，虽然已经是两个意识了，但他却能猜出文仲在想些什么。他收起了笑容，板起了一张十分严肃的面孔说道：“那些道歉的话不用再说了，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在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搞的这里彻底大乱？”

　　文仲又发愣了，“这里是我引起的？”

　　雷禅严肃的点了点头：“这里是灵魂的缩影，你在心理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将会在这里最直观的显现出来。大约在四天之前，天空之中忽然出现了一片红云。那个时候开始，这里就有些不稳定了起来，开始出现了莫名其妙的人。

　　这些家伙看到我就攻击我，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猜到你可能出事了。我在这里呼唤过你许多次，不过显然并不能传达到你那边去。到了昨天大约黄昏的时候，天空彻底变红了，然后整个空间里就多出了这些只知道打架的怪物。

　　不得已，我就只能将这个山谷封了起来。好在这点能力我还是有的，那些家伙聚集在这山谷的外面，居然自己打起架来，如果不是你忽然出现的话，我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持续多久！”

　　文仲听着雷禅的话，暗自计算了起来，却发现如果按照时间比来计算的话，出现第一片红云的时间，大约就是自己找到了梁涵的记忆。而整个天空彻底红了的话，正是怨童身上那些记忆彻底回到自己身体的时候。他仿佛联想到了什么，将自己在回收站里的事情一一告诉给了雷禅知道。

　　雷禅虽然并不知道文仲在这段时间里的情况，但是对于这里还是有所了解的。在听到了文仲的经历以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疑惑的透过天窗看向了红色笼罩的天空，“不难看出，现在唯一可以知道的一件事情就是，你在找回了那部分被奥莉薇亚藏起来的记忆的同时，也将许多不属于我们的东西也吸收了回来。看情况，这些满脑子只会打架互相伤害的家伙，应该就是你所说的，怨童那些满是仇恨、杀戮的记忆了吧。”

　　文仲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现在最重要的是应该要怎么从这里出去吧？”

　　“不，难道你还没有发现吗？”雷禅的表情严肃得可怕：“你和我都在这里的话，那么外面的身体，又是谁在控制？要知道你现在可是在《恐怖世界》的剧本中，说白了就是意识套意识的地方，难道又要再次陷入‘帕汶拉’的状态吗？”

　　正当文仲反应过来，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时，一个声音却从上方传来：“我想，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文仲抬起头来看去，却发现是一个散发着微光的光球。

　　...

　　眼前的场景再次转换而过，刚刚从愤怒的情感中脱离出来的山鬼只能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却一点眼泪也流不出来。

　　将她捧在掌心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默默的将山鬼放到了一个容器之中后，满是愧疚的说道：“对不起，万年前那场巨变，是我不能改变的。很感激，在这段时间里你对我的帮助，但是已经够了，你做得够多了。我不能将你送回那个地方去，或许这里会是不错的地方。不要再...背负那愚蠢的责任了！”

　　老者又停顿了一下，显然是这个时候的自己说了些什么，但山鬼却什么也听不到。老者听到了自己的话以后，伸手抚摸了自己，依旧用满是歉意的声音说道：“好好休息吧，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只希望，在若干年以后，你能够彻底忘记自己的责任，不要再为那愚蠢的责任付出生命了，这...可不是什么光灵的宿命！”

　　许多时候，记忆的钥匙往往就是一两个字眼。

　　听到了恒楚两个字，彻底打开了那把记忆的钥匙，而听到了光灵两个字，却是彻底将山鬼尘封的记忆打开了。

　　山鬼终于泪流满面，“我想起来了...”

　　或许是巧合，又或许是冥冥之中自由注定，文仲、山鬼最终都找回了自己的记忆，可即将面对的选择却又那么的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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