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哄逗
那一刻，vasilia有些僵硬，她用了好大力气才一声不吭地转过头，正要起身走向门口，还没迈开脚步，身后的男人先按下了通话键：“什么事？”
“啊？薄先生，是您啊。咳，我原本要找vasilia，她……”
“她现在就在这里，还有事吗？”
“哦，没了没了。”
通话挂断，薄相许掀开毯子，从床上坐起身。
vasilia听见打火机的声音，而后一股淡淡的抹茶味儿一点一点飘到她的鼻端，那是烟的味道。
薄相许道：“vasilia，过来。”
vasilia僵硬地转身，硬着头皮走回去，在他一米左右处停下。
他指间夹着烟，招手：“再近点儿。”
vasilia没动。
薄相许站起身，来到她身旁，目光自头顶上方落下来：“是你吧？”
刚才那其实是一个很危险的梦境。
来这里体验的人类，大多数选择的都是亲人之间最温馨的场面，只有他截取的是最危险的记忆。
“你见到的那个人，是我的奶奶。”
哦，奶奶啊。
奶奶好凶，奶奶怎么这么……
vasilia一个念头还未转毕，薄相许便接着道：“你为什么跟进来？”
他弹了弹烟灰，把指间的烟拿远了点儿：“这不是跟我身上一个味道吗？这也难闻？”
vasilia也搞不清楚，他身上的味道她倒是不反感，但是这烟味儿……不是那么好闻。
他靠近：“问你呢，为什么跟进来？”
vasilia不吭声。
久等不到回答，薄相许突然伸手，他用两根手指挑起了她的下巴，vasilia被迫抬头。
他另只手手指间夹着的烟飘荡起一股细细的烟雾，两个人隔着这层薄纱对视，一时都没说话。
看着看着，薄相许狠狠吸了一口烟，突然倾身靠近。
vasilia一早便从他的眼神变化中感觉到了什么，她身体后仰欲要后退，却被他一把揽住腰身，他冲她扬眉一笑，张嘴便把那口烟悉数喷到她脸上来了。
“咳咳。”
vasilia干咳几声，咳出了一些生泪。她再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恶劣的男人，反手一巴掌便挥了出去。
按照他们现在站着的这个距离，她这一巴掌绝对会落到他的脸上。
但vasilia失算了。
薄相许似早已察觉到了她的意图，说时迟那时快，他抬臂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勾住她的手臂一个漂亮的旋转，便将她绕着原地转了360°，一下子背对着压到了他的怀里。
他凑到她耳边，逗小猫一样轻声道：“这么凶？”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根处，一下子唤醒了记忆。
vasilia右手肘往后一捣，原本这招如果落到实处了，薄相许肯定会胃疼，但偏偏又叫他轻轻松松一旋身躲开了。
vasilia利落开门锁，快步走了出去。她一点都不想和这个男人继续待在同一片空间里了。
房间内，薄相许慢条斯理地整理衣服。接着拨通了一个电话，视线还望着门口刚走远的那抹倩影。唇角微扬，一副要笑不笑的模样。
红玫瑰中心的戴管刚接起电话，对方便自报家门：“我是薄相许。”
戴管只有经纪人江一应的联系方式，谁能想到薄相许竟然会主动给他打电话？这可太难得了，戴管猜测道：“您是想为vasilia续费吗？”
“不。”
“那您……”
“我要vasilia的性格设置权限。”
“这个……您只要为她续费，您就可以在续费期间拥有她的性格更改权……”
薄相许打断他：“你听清楚了，我只要她的性格设置权限。”
他不询问价格，也不问人家有没有这样的售卖模式，他只强势地索取他想要的东西。
这可把戴管难住了。
倒不是因为从没有人提出过这样不合理的要求，也不是因为博士不在，他做不了这个主，而是因为提出这个要求的人是薄相许。
戴管特别想顺水推舟卖个人情答应，但vasilia和他是有协议在先的。
无论如何，他都需要先跟vasilia打一声招呼。思及此，戴管便圆滑地道：“您这要求是我们‘红玫瑰’的头一例，等我商量商量稍后给您答复。”
挂断电话，戴管便通过信息中心的发送台将这事儿告诉了vasilia。
vasilia从通讯工具上接收到后，想都没想便道：“这笔钱给我，我就同意。还有，我建议你多问他要点儿。”
戴管：“……”
他感慨道：“你才是做生意的好手啊。”
当天晚上，vasilia左臂上的通讯工具里就显示钱已经到账了。有了钱，总归让人踏实许多。
薄相许预定了为期三天时间的体验。
第二天时间定在了下午，迎接阵仗比头一天还要隆重，自国外出差归来的董事长刚下飞机就亲自来迎接了。
卜建定为了这事儿忙得晕头转向，昨晚忙到挺晚，就近在公司办公室休息，晌午连个饭都没顾得上吃，这会儿喝了杯咖啡提提神。
他正快步走出来，兜里的手机响了，是一通不显示来电号码的电话。
卜建定原本没打算接，这种电话太多了。但短短一分钟时间，这电话接二连三打来，响不到十秒钟便自动挂断，接着再打来。
卜建定无奈，只好接听。
电话里的声音经过处理，听不出男女，这人一开口就道：“觉得薄相许去浪桥体验是老天爷给你们准备的一块蛋糕？那你也得能吃得下啊。”
卜建定寻思这是哪家对手公司在搞什么不入流的竞争手段，他望向窗外，薄相许刚从车上下来，正跟专程候在一旁的董事长握手寒暄。
卜建定正要挂断电话，就听这人说：“薄相许是‘天机’的调查员，他这次来体验，是掀你们浪桥老底儿来了。”
卜建定一个激灵，原本还犯困的大脑一猛子清醒了。
电话里的声音接着道：“我大概能帮你，你不会吃亏。咱们做一笔交易。”
vasilia敏锐地察觉到同事们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她们不像少年人一样有什么险恶用心都明明白白浮在脸上，她们会借着“拉近关系”、“聊聊日常”表达自己隐晦的厌恶。
“vasilia，你和薄相许私下里认识吧？”
“是因为你的外貌吗？这也能理解，他向来眼毒。”
“哎你们知道吗？上周有一个新人钻在客户房间里没出来，最后被客户给投诉了。vasilia，你不是自己要留在薄先生房间里的吧？”
“哎，你别生气，毕竟薄相许这人出了名的洁身自好。”
“对，一般人想沾也不容易沾上。”
“……”
在这你一言我一语暗戳戳的攻击中，vasilia发现她被针对了。她张嘴欲要反驳回去，恰在此时，薄相许拜别了董事长正进门。一抬眼看到vasilia，他伸手插兜，捏着那专供体验人用的小巧工具，对vasilia的性格进行了重新设置。
——温柔小意。
女同事们瞧着vasilia张嘴要说话，都准备好了姿态，这便要听听她怎么说，就见她一张口就是一派如水般的温柔，她柔柔弱弱地道：“姐姐们，你们不可以因为我漂亮就欺负我。”
同事：“……”
“我靠，好茶。”
“我美是事实，你们也不用这么生气。”vasilia抬起眼眸，两排浓密卷翘的长睫毛像是缀了一层薄雾，“毕竟这美貌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拥有的。”
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拖长音调嗲嗲道：“嫉妒会让人变丑哦。”
“……”
“我擦！”
“不行了，我这暴脾气！我就没见过这么茶里茶气的女人！”
“我刀呢？！”
“但是我竟然好吃她现在这个茶劲儿，感觉接地气多了，有点儿丧心病狂哦我。”
“我去，这个劲劲儿的样子，比她昂着下巴瞧人顺眼多了。”
“没错，长成那幅样子就该这么茶才合理。”
vasilia一席话说完，自己都呆滞了。
这是怎么了？她明明是要正义言辞地反击回去的！
一抬头，就见薄相许正懒散依靠着柜台，嘴角噙笑望着她。从他兴味十足的眼神里，她大概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只是这会儿竟然不是很想怪他。
眼瞧着眼前这群女人们憋得青紫涨红的脸，她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妙哇，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好用的手段？
待vip室门一关，薄相许便停住脚步，回头道：“来，把刚才那段嗲里嗲气的表演再重复一遍。”
vasilia：“……”
她很克制地翻了个白眼，她才不会随便开口。
薄相许坐到床畔。
“你美是事实？”他招招手，“你过来，我看看你到底哪里美？”
vasilia内心疯狂吐槽，仍旧坚守阵地，就是不开口。
薄相许隔着老远的距离仔细打量她：“不就是一对眉毛，两只眼睛，一个鼻孔，一张嘴吗？”
“呸，”vasilia再也忍不住了，然而她一张嘴，愤怒的一句话转眼就变了调，用一把娇嗓子软哒哒地道，“你才一个鼻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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