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纵容
卫国大败,项人自然要趁机索要好处。
银两,布匹,城池……还有女人。
卫无虞便是那个和亲的人。
到六公主,都已定了亲,唯有七公主卫无虞适龄待嫁。
皇帝为了皇权,毫不犹豫舍弃了她。
公主身着嫁衣离开皇宫那日,谢临反。
他去抢了亲,带走了公主。
帮助谢临造反的人,正是邶清。
江曦细想到此处,方才明白,原来邶清是作者给谢临安排的一个外挂,也明白了系统为什么说不能直接干掉他。
皇帝防武将防得谨慎,武将无法越过皇权,作者写不下去谢临如何反,便加了神魔的设定。
书里写邶清相助于谢临是为夺取气运,谢临反后,邶清显露出真实目的。
两人对峙,邶清失败于莫名其妙的剧情杀,可以称得上一句外挂用完就扔。
至于邶清为什么要夺取气运,作者美其名曰为了变强。
说到底,气运这个设定实在太接近于脱离世界,为了变强这个理由也牵强又敷衍,才让角色失控,有了自我意识,开始脱离束缚。
这个草率的剧情着实让江曦无语,还有些为邶清鸣不平。
他被创造出来,竟然只是为了圆bug,服务于主角和剧情。
不过……也正因如此,她才得以遇到他。
之后谢临推翻了卫国,成了新的开国之君,欲立卫无虞为后,遭群臣反对。
众人皆言国君怎可立前朝公主为后,亡国之人如何母仪天下。
谢临置若罔闻,力排众议,坚持立卫无虞为后。
原书的故事便结束于卫无虞的封后大典。
故事虽曲折,但好在结局不错。
珠帘轻响,宫人上前请示:“陛下,国师大人在外等候。”
皇帝坐直了身,道:“传吧。”
国师缓步而入,拱手简单行了个礼:“陛下。”
皇帝假意关切:“国师迟迟未归,可是路上遇到了什么意外?”
国师淡淡回道:“路遇刺杀,随行之人皆亡于刀下,所以耽误了些时日。”
“哦?国师可有受伤?”
国师抬眸:“并未受伤。”
这回答出乎皇帝的意料,他呆滞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那是因何耽误了?”
国师道:“夫人身子弱,染了风寒,因而养好了身子才启程。”
皇帝不免有些失望,竟然只是染了风寒。
“既是如此,为何不传个信回来,朕可是担忧得紧。”
邶清心中冷笑,语气仍是一如既往的淡然:“微臣关心则乱,还望陛下恕罪。”
他理由合情合理,皇帝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好道:“罢了。”
又话锋一转,“说来度支司陆大人今早并未上朝,方才派出去寻找的人来回禀,于近郊的河流下游处寻到尸首,国师可知?”
邶清不为所动:“微臣不知。”
皇帝心知问不出什么,不以为意地继续引出另一个话题:“去年冬日与项人一战,银两支出颇多,国师如何看待?”
邶清道:“百官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
这话皇帝爱听,他颇为赞同地点头总结:“百官无能,陆大人又不幸遇难,高位空虚,眼下情形实在不佳,不知国师近日可有看过天象,我大卫未来国运如何?”
邶清缓缓勾唇,不动声色道:“高位空虚,便由下位顶上,朝中百官都不能为陛下分忧,便去选些新人来为陛下分忧。”
皇帝心中一动。
他的确顾忌国师,却又知国师预言国运向来很准,否则先帝也不会留用多年,国师所言不能不在意。
或许他是该一试。
江曦坐在榻上与卫无虞说说笑笑时,邶清便与禀报之人一同走了进来。
江曦看见他,情不自禁站起来想要迎他,却忘了脚腕的伤。
她起身起得急,一个不稳,身体随之晃了一下。
好在卫无虞及时扶了一把:“曦曦当心。”
邶清大步上前抱住江曦,闻言蓦然扭头,深深看了卫无虞一眼。
卫无虞顶着国师的目光,有些不明所以:“国师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江曦在邶清怀中站稳,也好奇道:“怎么了?”
“无碍。”他说完横抱起江曦,对卫无虞礼貌颔首,“劳烦公主。”
出了卫无虞的住处,江曦才小声道:“才不是无碍对不对,你怎么了呀?”
邶清直视前方,走得很稳,没有回答她。
江曦想戳一戳他的脸,却对着面具无从下手,最后退而求其次轻戳他喉结:“生气了?还是你觉得虞儿有什么问题吗?”
邶清喉结滚了一下,终于停下脚步,垂眸看她。
“虞儿?曦曦和她倒是很亲密。”
他说得很慢,一字一字,情绪不明。
江曦听着他把称呼单拎出来,反应过来:“是因为她唤我曦曦?”
她觉得不可思议,忍着惊讶低声道:“你在吃醋?你在吃公主的醋?”
周围不时有宫人路过向两人行礼。
邶清不愿被打扰,抱着江曦来到一处僻静之地,才回答道:“是挺嫉妒。”
若不是亲耳听到,江曦完全想象不到邶清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脑子空白了一瞬,笑出声:“清清吃醋也要有个限度,怎么连姑娘家的醋也吃呀?”
她放软了声音去哄他:“姑娘家这样不是很正常吗,再怎么样我的心上人也不可能是她呀,别气了好不好。”
“曦曦。”
他皱着眉思考:“我嫉妒她,是因为你信任她。”
“而你只见了她四次。”
江曦怔了怔。
她自然明白邶清的意思。
他们用了几个月的时间才心意相通,而卫无虞只用了几面就可以与她互唤昵称。
她不知道邶清是从何时开始喜欢她的,但听着这几句话,忽然有些替他难过。
说到底,只是因为她知道一些原书的内容而已。
她知道女主卫无虞是正面角色,所以容易相信她,知道邶清是任务对象,所以警惕了他很久。
江曦抱住他,头靠在他肩侧,小声道:“姑娘家本来就容易一见如故,会聊裙子,会聊胭脂。聊得多了再唤全名多少有些生分,所以才会互唤昵称。但是心上人就不一样。”
她顿了顿,像是证实自己的话一般唤他的名字:“清清,你和她不一样。”
邶清的手不由得收紧了几分。
江曦肯这样认真地同他解释,去安抚他,令他意外。
“嗯,我信。”
“还有,没有生气。”
江曦又起来一点,去捏他的耳朵:“真的没有生气?”
邶清微微偏头看她:“曦曦再如此乱动,我是要加倍补回来的。”
她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方才戳喉结的账还未算,如今又对着耳朵摸个没完,若不是他戴着面具,她岂非要在宫里直接捏脸?
江曦吓得一缩,立刻松开手规规矩矩道:“我错了。”
邶清无声笑了笑,抱着江曦就要离开,她忽然拽了拽他衣袖,关心道:“你一直抱着我,会不会累啊?”
“不会。”
她很为他着想地提议道:“要不你还是放我下去吧。其实就是一点小伤,能走路的,你扶着我走慢一点就好。”
她认真道,“其实我没有那么娇气的。”
她摔伤了腿可以自己抹药,犯了肠炎可以大半夜自己去挂点滴。
这些她都做的很好。
邶清抱着她步子未停:“嗯,我知道。”
他比谁都清楚,江曦一点都不娇气。
“但曦曦在我这里,娇气一点也没关系。”
江曦心中微动,想起幼时看到别家的小朋友在父母跟前撒娇,明明娇气又不懂事,却可以得到父母的无限原谅与宠爱。
她冷静地看着那些小朋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她想了想,回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会把人惯坏的?”
他轻笑:“惯坏又如何?我惯的,我负责。况且。”顿了顿,“惯坏的模样只我一人可见,曦曦在旁人面前一向做得很好。”
“花言巧语,我才不信。”江曦别过头,唇却忍不住上扬。
邶清:“……”
他到底哪里花言巧语了?
他抱着江曦走回正道,一路上仍有宫人行礼,江曦被这些目光注视得有些不好意思,又道:“你这么明目张胆地抱着我走一路,就不怕继续招仇恨啊?上次陆予霜不就是在这附近……”
邶清打断道:“不会。有我在,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我会保护你。”
时隔数日再听到他说起保护,心中只觉安定。
她没有反驳,也没有敷衍,慢慢道:“嗯,我相信清清。”
至少现在,她相信他的喜欢。
邶清眸色微动。
她终于开始相信他了。
回到明月楼,邶清抱着江曦一路直上了五楼。
他将她放在桌子上,取下面具,问她:“之前说好的画,现在补给你可好?”
若他不提,江曦其实都快忘了画的事。
但他却一直记得,哪怕只是这样一件小事。
所以他一直等到回京才提起画,是因为京中有更好的宣纸和笔墨?
一整排的窗户半开着,悬挂的帘子随风而动,吹得他衣袖和桌上的书角都微微翻动。
他眸色温柔,让她沉溺。
江曦看着邶清,下定决心:“画的事,等一等……我有别的事想告诉你。”
“什么?”
“方才在宫里人多口杂,一直想着回来再同你说。”
她有些紧张地去握邶清的手,邶清余光看见,主动握上去。
江曦缓缓道:“我知道要怎么亡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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