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早知今日，便没有当初

呵。

        他果断是不想放过她的啊，永远都不想放过她。

        可，那又如何呢？他能管得了她的生，却管不了她的死。

        纪灵瑜已经不在意了，她在轻轻的笑。

        她站得高，望得远。

        看着天上的小鸟，她喃喃的说：“顾若白，你知不知道，这三年来，我特别想活成一只小鸟，无忧无虑的飞。”

        “可是，我不能啊！”

        “因为我每一次说，想要出去看看，想要出去走走……你都会告诉我，让我不要妄想。”

        “是，渐渐的，我不再妄想了……然后你还不满意，你依然还在时时刻刻的羞辱着我。”

        “你骂我贱，我可以忍……因为，这是我自己找的，我当初怎么就瞎了眼，偏偏爱了你呢！我自作自受，我活该。”

        “你骂我勾男人，我也可以忍……因为，我知道自己没有，我也可以原谅你的愤怒。我想着，总有一天，我能捂热你的心吧？”

        “可是，我错了。”

        “我想，我永远都做不到……能把你的心捂热了。”

        她慢慢的说，一字一句，一字一句。

        底下的人静静听着，全都呆了。

        她往下看一眼，又笑一下，说道：“顾若白，因为爱你，我什么都忍了。甚至连我的孩子死去，我都能忍下。可是，有最重要的一点，我忍不了。”

        她的视线，终于与他目光对接。

        他喉咙猛的滚动，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因为她看他的眼神中，没有光，更没有爱……甚至，连最厌恶的情绪与恨意都没有了。

        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像完全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或者说，已经不把他当人看了。

        她说：“我忍不了，你的双手沾满鲜血。”

        “也忍不了，你的心那么恶毒！”

        “更忍不了，你身上背负了那么多条人命。”

        “顾若白，你杀了我爸，也害了我妈……为此，我至今不敢与我妈见面，只怕再因我而拖累她。”

        “可是，我依然是错了……”

        “顾若白，你知道那一夜，我为什么会放火吗？因为，我不想活了……我知道只要我活着，我肯定永远逃不开你，但是我要是死了呢？”

        “我人都死了，你还能怎么样？我总该会自由了吧？”

        “可是，我还是被救了……江一鸣他救了我，但我还是不想活。可后来，又有爷爷他们来了。他们都说，我不该这样这样的，所有人都在拼尽全力的救我，我有什么理由去死？”

        “于是，我又不想死了……行啊，活着吧，活着还债也好，报恩也罢。都是我余生的使命，都是我对他们终生的弥补！”

        “可我，又一次的做错了……我活来活去的，我直到昨天夜里才真的活明白了，那就是，我纪灵瑜，就不该活着。”

        “我活着，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这样的人，注意是要害死家人，也要害死朋友的。”

        “你看……我爸爸，死了。妈妈，疯了。”

        “我好不容易又有爸爸妈妈来疼我……然后，你依然还是要毁了他们……”

        “顾若白，我就想问问你，我与你，上辈子是什么仇，你这样想让我去死？”

        “顾若白，如果早知今日，当初我就不会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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