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死亡请柬4
吃第二顿晚饭的时候，涂免回来了。一进小会议室，他就发现红豆的脸色特别差。上下打量了几眼，他就注意到她竖起的衣领下黑印。
“这是？”
红豆本来极力控制着的情绪因为涂免的出现再次崩溃了，哇地一声又哭出来了。
涂免没有哄姑娘的经历，一时间手足无措。20来岁弱小的人类竟然有这么大的爆发力，他的耳朵都快震聋了。
外面的女警察听到哭声跑进来，又是擦眼泪又是拍背的总算安抚好红豆。她对涂免说：“法医来检查过了，就是受了点惊吓，没有大碍。脖子上的，我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伙子，好好哄哄女朋友。”
女警察出去后，涂免连忙问：“怎么弄的？”
“你走了以后外面一直有人，我就放心地在沙发上睡着了。梦里差点被一只青色的大手掐死，幸好被刚才的女警察喊醒。醒来就有这个了，很疼。”
涂免拉起她就往外走，女警察让他们等何警官回来再走，被涂免坚决地拒绝了，“她在这不安全，你们保护不了她。你们也不希望她在警局出事吧？”
女警察打了个电话后就放两人离开了。随后她进了监控室，里面何警官耿乐乐和自己的领导都在。
“沈队，他们走了，要派人跟着么？”
沈队询问何平，何平摆了摆手说：“涂免不是普通人，反追踪能力很强，昨天不是就跟丢了么。他也不是什么危险分子，随他去吧。红豆脖子上的黑印是怎么弄的？”
“我们昨晚派人盯着监控，凌晨三点多，红豆突然抽搐，有窒息症状，我去叫怎么也叫不醒。那时她脖子上就有黑印了。奇怪的是监控再没拍到任何异常。”
“小吴，你把那段监控调出来给何队看看。”
“好的。”
站在大马路上，周围车来车往，c市的夜晚也挺热闹的。
“去哪？”
涂免说：“先找地方住下吧。下午寄件人死了，线索又断了。”
红豆说：“我看了下午的新闻，说这个人加入了反人类的□□组织被洗脑才会害人，被包围后畏罪自杀了。”
“你信么？”
红豆摇摇头，说：“以前我肯定会相信，最近经历了这些事，我表示怀疑。”
“说说看。”
“首先，死的这几个人都不在c市，他没必要处心积虑的在本市以外杀人；其次，网上放的照片有问题。”红豆翻出照片指给涂免看，“你看，他拿着刀自卫，刀尖应该指向前面的人，但是他的刀尖是冲上的。他的胳膊，伸的太直了。”
涂免发现这个小姑娘分析和观察能力还挺强，竖起拇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红豆一愣，这兔子竟然学会夸奖人了。
“寄件人住别墅的？”
红豆看着比自己出租房还大还豪华的保安亭，心生怯意，不敢往里迈步。看了看手机，九点多，这时候闯进别人的别墅可不是明智之举。
好在涂免也没打算现在进去，领着她七绕八绕的进了一个小广场挑了个周围没人的长椅坐下，四周有几棵盛开的桂花树，沁人心脾的花香随着阵阵晚风吹过来，忽浓忽淡，让人心情愉悦。
“我昨天在耿乐乐身上放了追踪的法器，跟着他们来到这里。我需要亲眼看一下，确定一些事。我以为把你留在那里，有人在就不会有事，没想到还是”
“对不起！”
红豆从涂免的眼里看到了愧疚。
“这不怪你，而且，没有你给的珠子，我已经死了。你不用过意不去。”
“我头一次做这样奇怪的梦。我说你听听。我在梦里见到很多人，看不清穿着和相貌也听不清他们说什么，我站在台阶上，上面的台阶上还有几个人一直叫我跟上，我抬脚想走的时候地上就出现了很多很多青色的手想要抓住我，梦里的人都像没有看见似的，没有一个人帮忙。你知道那些手是什么来历么？”
“不知道。梦境里应该什么都会有，但是能对你造成伤害这就不是普通的梦了。你的梦被人做了手脚，里面的你和那些手被实体化了，如果梦里你死了，梦外面的你也会跟着死掉。我给你的珠子因为你在梦里实体化而实体化了，才能在关键时刻救你一条命。”涂免边解释边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瓶子和一条大围巾递给她。
“这个小瓶可以缓解黑色印迹带来的疼痛，用几个月应该就能恢复成原来的肤色。”
被涂免这么一说，红豆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脖子和腿都隐隐作痛。脖子上好药，红豆拉起裤管一看，从脚踝到膝盖以下都是或黑或青的手印，再晚一会醒过来，恐怕两条腿就废了。
凌晨二点，涂免带着红豆再次来到小区门口，压低声音说，跟着我，不要说话。
保安过来检查，涂免亮了亮一个证件，说：“我是别墅区5号楼的家庭医生，这是我的临时通行证，后面是我的助手。老人不舒服，我过来看下。”
保安核对了通知证，又看了看红豆，递回证件给他们开了入口闸机。
就这样，红豆跟着涂免从大门进了小区。抄近路行至别墅区深处，远远瞧见一个四层小楼，还有院墙，外面种了很多树和花，看着比周围的房子都要奢华。
红豆正考虑怎么进去而不碰响警报，这种别墅墙上应该有监控和防盗装置，说不定还设了电网，翻墙不是一个安全的选择。就见涂免走到大门边摆弄了几下，小门就开了。红豆不得不承认自己想的太多了，有这么个人在身边，自己要做的就是跟随。
涂免在前面带路走的飞快，但是始终和红豆保持一米距离。转了几个弯，两人躲在一座假山后面，他指着前面的假山和池塘压低声音说，“就是那里了。你确定想看么？”
红豆左看右看，她想确认有没有监控，有没有人在附近。
涂免问：“知道障眼法么？我只能维持一柱香的时间。”
红豆立刻明白了，点头表示想看。
涂免扔了个珠子过去，珠碎光幕现：一个穿着考究的男人左手里抓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右手持刀抵在男孩子的脖颈。小孩吓得一直哭，身体向前使劲，想挣脱开男人禁锢，脖子撞到刀刃划出了一条口子，血流了出来。小孩哭得更厉害了。
男人根本不管这些，他嘴没停过，一直在嚷着什么。
男人右肩往后一错，他中枪了，血从枪口流出来，他受了刺激，突然恶狠狠地挥刀在小孩子脖子上划过，殷虹的鲜血喷射而出，喷到男人脸上，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左手一松，小孩倒在地上剧烈的咳嗽，伴随着身体痛苦的扭曲着，血还不停的往外喷涌！
男人身上都是血。他伸直手臂冲着前面的人挥舞着刀，嘴还是没停。
一个穿着花色长裙披头散发的女人扑了过来，一下跪在地上想用双手按住小孩脖子上的伤口止血，但是渗出的血很快染红了她的双手，女人绝望地把裙摆拢过去压在伤口上，很快血把裙子也染红了。
小孩子不动了，女人崩溃了，疯了一样冲过去抢男人的刀。男人狞笑着，刀没入她的心口，又□□，女人也倒在地上。
男人头上中了一枪倒退了几步，却仍旧举着手里的刀，嘴一张一合并没有因为受伤而停止。又是几枪，男人站定几秒，举着两臂刀尖冲上，直直向后倒地不动了。
红豆一直用手捂着嘴，不然她早叫出来了。还没等她从血腥画面中反映过来，涂免扶着她急急往外走。
刚出别墅，红豆就踉踉跄跄跑到一棵大树下呕起来，晚饭全数吐出来，直吐得没东西可吐为止。
涂免递过一瓶水，红豆漱了口，喝了一口。她脸色苍白，一言不发地往前走了十多米，躲进一棵法国梧树巨大的树荫下扶着树干坐在地上。涂免快步跟上她，没有坐，就在站她右边一臂远的地方。
“所以，不是死了一个，是一家三口？”红豆问。
“是。”涂免答。
“那男的是被控制了，是一个傀儡，其实早就死了，是么？”
“是的。但是我不知道是被什么控制的。”
红豆不再说话了，她把头埋进掌心，身体蜷缩着一动不动。
“你还好么？”涂免问。
“不好。以后这样的场景别带我看了。那男的一直在说什么？”
涂免说：“没说什么，就是一直重复说，信教得永生，信他得永生，他会死而复生。”
“这年头还真有人信教信得命都能舍了。这要用在干正事上，指不定能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业来呢。可惜了。什么教你知道么？”
“不知道。警察那边应该也不知道。”
“那线索就断了。”红豆沮丧地说，然后又问：“你有没有觉得刚才的那个假山很奇怪？”
涂免哦了声，“说说看。”
“电视上经常演反派都会挖个地道装他们不可告诉人的秘密，地道有修在家里地下的，墙夹层的，当然也在在假山里的。”
“你们人类真狡猾，比狐狸还要难对付。你在这等会，我再去看下。”
不一会，涂免就返回了。
“果真如你所想，假山是空的。里面堆了很多柜子打不开，不知道装了什么。密室里供一尊像，非神非人。”
“啊？你都不认识？要是能拍照或录像就好了，回头能找个专家帮忙看下。”
“我有我的方法做记录。回去再说。”
往大门走时，红豆才注意到刚才过来时是穿过很多高大的住宅楼，路灯明亮，楼上只有几个窗户亮着灯，安静极了。
月亮这时从乌云后面探出头，凸月渐盈，想来是快到中秋节了。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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