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飞鸟的记忆开始于一间非法实验室。
热衷于生命科学的医学狂人接受□□的资助，在毗邻流星街的地方建立起了实验室，负责将□□搜罗来的孩童改造成忠心又价格低廉的念能力者。
为了满足金主爸爸的要求，所有在经历开念之后活下来的孩童都被药物改造了大脑。实验室的负责人删除了他们所有的情感，然后强行塞进去了【忠诚】。
和人自发的，因为尊敬与爱而产生的忠诚不同，孩童们被粗暴植入的、占据了他们全部大脑的更像是狗对于主人的忠诚。
他们不需要拥有欲望也不需要判断力，唯一的价值就是按照主人的命令咬死所有的敌人。
飞鸟就是这样一条疯狗。
并且因为他在某次任务中偶然开发出了【锚点】这个和自杀式袭击非常匹配的特殊念能力，他成了□□血腥发展史中最好用的一条疯狗。
直到他在基地认识了一个叫做侠客的小鬼。
那是一个有着一头显眼金发和一双翡翠般碧绿眼瞳的男孩子。他似乎是某位□□高层的私生子，因为非常聪明，所以小小年纪就坐上了指挥官的位置。然后没过多久，这位天才指挥官就伙同飞鸟一起炸掉了□□的基地。
这件事在当时闹得很大，所以当飞鸟抵达流星街时，收到消息的实验室负责人已经果断销毁了所有的药剂和没有改造完的半成品孩童，最后将实验室付之一炬，自己则逃得杳无踪影。
失去目标的飞鸟在流星街游荡了一阵子，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改行做厨师的刀客。刀客告诉他，如果忠诚就是他全部拥有的东西，那么就永远不要把它交付给任何人。
人无法在他人身上寻得存在的价值，如果终有一天要献上忠诚，那么不如将忠诚献给自己。
【人只需要忠于自己。
一辈子为自己而活就足够了。
还有……做一个自由的人。】
飞鸟其实已经很少回忆起过去的事了，如今骤然想起忍不住晃了下神，随即他抓了抓头发，对产屋敷耀哉解释道：“我小时候被人用药弄坏了脑子，除了忠诚之外我没有其他感情。所以一旦忠于某人，我就会向狗一样完全服从他。”
“我不做狗。”飞鸟说：“所以我不会加入任何有约束的组织，也不会听命于任何人。我没什么志向，为了人类与恶鬼搏杀什么的，我也没有任何兴趣。”
“……”
飞鸟说完之后，就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尤其是比较好懂的不死川实弥，几乎已经在脸上写出“没想到你这家伙也有这样过往”这种话了。
“……抱歉，没想到会触及您的往事。”产屋敷耀哉低了低头露出歉疚的神色，但还是忍不住担忧的问：“有什么方法能够治愈您吗？”
“没办法。”飞鸟耸了下肩，说：“要是伤病还好说，我们老家有一种念能力叫做大天使的呼吸，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将人救活，断肢再生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不是中毒也没有负伤，我的状况更像是一种在药物影响下导致的发育畸形。”
如果只是肢体畸形的话，说不定还可以试试把畸形的部位砍掉再用念能力长出好的来。但他畸形的是脑袋，总不可能把自己的头砍掉重长，所以治愈系的念力基本帮不到他。
飞鸟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就像大天使没办法把坏人变成好人一样，它也没用办法把我从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变成正常人。”
事实上不只是大天使的呼吸，飞鸟能够尝试的办法基本都已经尝试过了，甚至不惜跑到黑暗大陆去吃传说中的香草，但该感受不到的感情依然感受不到。
不过好在他并不拥有绝望和厌倦之类的情绪，所以感觉倒也不会失望。找不到的话，继续寻找就可以了，反正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过来的。
“……这么说的话。”不死川实弥放下手中的日轮刀，看着飞鸟道：“你没有感情，那么我骂你的话其实你也不会生气了？”
“我只是没感情又不是傻。”飞鸟看了不死川实弥一眼，冷漠地挥了挥拳头：“知道你在骂我，我当然就要揍你。”
“总之，我不会加入鬼杀队，这间宅邸也关不住我。除非你们所有人都不再去杀鬼，不然当初我能离开一次，以后就能离开无数次。”
飞鸟毫不留情地打破这些人无聊的幻想，只不过看着年轻的柱们不肯服输的倔强眼神，他顿了顿，最终还是补充道：“不过倒也不用你们什么都做那么夸张，只要你们同意不再纠缠我再付我一笔钱的话，不能续航的情况我可以搞定。”
“诶？”宇髄天元愣了愣：“可是你不是说，你的那什么能力在离开你一定距离之后就会消失吗？”
“一般情况是这样没错。”飞鸟说：“我确实不太擅长放出系的东西，所以要是想让念在脱离我的掌控之后依然保持特定的形状和功能存在的话，就只能制定【誓约】了。”
“【誓约】又是什么？”不死川实弥听得头大，但又紧盯着飞鸟不敢错过他脸上哪怕一丝一毫的表情。
“誓约就是对念定下条件，制定的条件越苛刻，念的威力就越是强大，根据情况不同成倍增长也是有的。”飞鸟一边解释一边张开手掌对准了产屋敷耀哉，之前他偷偷拿产屋敷辉利哉试验时已经想过了几个条件，干脆现场演示一下。
“就像这样，在现有能力及强度不变的前提下，我作为使用者对【念能力·盒子】追加以下条款。”
飞鸟吸了口气，思索了一阵儿后神情严肃地说了下去：“其一，念力盒子对人使用时必须征得被使用人同意。”
“其二，使用人必须向被使用人说明念力盒子的功能并使被使用人理解。”
“其三，使用人在盒子存在期间不得伤害盒子中的人。”
三条规则说完，飞鸟将自己体内的气全部抽出，然后望向产屋敷耀哉。
“虽然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但还是要重说一次。念力盒子会将你限制在【绝】的状态，明白？”
“明白。”产屋敷耀哉正色回答。
“那同意吗？”飞鸟问。
“同意。”产屋敷回答道。
“ok。”
条件已经全部达成，飞鸟手中的念力迅速涌向产屋敷耀哉身上的念力盒子，最后在盒子顶部，也就是产屋敷耀哉头顶汇聚起来，慢慢形成了一个圆圆的光球，一闪一闪的为盒子持续输送着念力。
用【凝】看上去会有点奇怪，但好在肉眼根本看不到，所以也不会有损鬼杀队当主的威严。
不过……原来真的能从插电款变成充电款啊。
飞鸟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产屋敷头顶的光球，当他在柱们看来飞鸟只是戳了戳空气。
确认功能上没有问题后，飞鸟也不由悄悄松了口气。但紧接着，身体被掏空的疲惫感也很快就如潮水般涌了上来，飞鸟席地坐下，缓了一会儿后开口说道：“看起来是没什么问题，使用誓约之后盒子的应该能够保持稳定的状态。”
飞鸟又盯着产屋敷耀哉多看了一会儿，然后说：“隔绝怨念需要消耗一定的气。我的显在气量一次全部抽取出来的话大概可以坚持一两个月。不过这个不要紧，我可以把念装进保鲜盒子里给你寄过来，你直接打开就能续上了。”
“啊，对了，还有一点要说清楚。”飞鸟最后补充：“你身上的念力盒子只能保证你的情况不会恶化，不可能治好你。而且这壳子其实很脆，所以不要做有危险的行为知道吗。”
“是，我记下了。”产屋敷耀哉认真的说：“实在是感激不尽。”
宇髄天元和富冈义勇也连忙说：“多谢你。”
“……时间对于主公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不死川实弥的眼睛有些发红，之前对于飞鸟的成见在这一刻全部不翼而飞。飞鸟在他眼中基本上已经变成了金光闪闪的大好人。
飞鸟不太在意的挥了挥手，说：“我都说了我不做白工，而且只要你们主公的情况稳定，你们就不会再纠缠我了吧？”
“说真的，你们真的挺烦的。”飞鸟叹了口气。
“当然不会。”产屋敷耀哉闻言笑道：“您是产屋敷以及鬼杀队的恩人，您也已经以迎战童磨的战绩证明了您的实力，我们自然没有任何理由来限制您。”
“ok，那我明天出发。之后我每隔两个月寄一回盒子，要是盒子意外破了你们也可以给我传信，我有时间的话就会过来，按次收费。”飞鸟这样说道。
“请安心，资金方面一定令您满意。只是，我还有一事相求。”产屋敷耀哉低下头做出请求的姿态：“不知像这样隔绝怨念的盒子是否可以存在多个，我想为我的孩子们……”
“可以。不过我没有力气了，今天是成人时间，小孩的事明天再做。”飞鸟看了产屋敷耀哉一眼，语气平淡的说：“另外，辉利哉和丫头们的生命力比你强不少，理论上会更省念量，不过价格……”
“我愿意付全款！”财大气粗的产屋敷家主如此郑重承诺道。
飞鸟表示这样很好。
一周后，在产屋敷宅邸度过一周悠闲时光的飞鸟终于准备离开，产屋敷耀哉带着长子辉利哉亲自将飞鸟送到了院口。
因为身体虚弱已经很久没有出门的产屋敷耀哉看着满院春光忍不住露出了十分明媚的笑脸。换上了轻便衣服，沐浴在阳光下的年轻当主用比夜莺还要轻灵悦耳的声音说道：“无论何时何地，如果有鬼杀队能够帮助到您的地方都请随意吩咐。那么，祝您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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