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倾巢之下

　　作为掌握“空间”这一权柄的魔神，锡蒙利在一定程度上拥有接管一方小世界最高自主权的能力。
　　这是他在界海千年来的研究和探索的最终成果，只要将一方小世界与提瓦特大陆隔绝，然后再给他一定的时间，那么他就可以通过某种手段彻底掌握这个小世界。
　　理论上来说，只要将一片土地从提瓦特中分割出去，那么这片土地就不会再受到提瓦特大陆的规则限定，它就会独立出来，成为一个真正的世界。
　　换句话说，如果早在魔神战争时期他能够懂的这些，那么创造一个小世界，远离提瓦特大陆，就会是对人类最好的方法。
　　米尔兰斯毁灭之前，锡蒙利曾与诸方魔神一同前往这片美丽的土地，与那位虽然有着【混沌】之名，但始终维护的是【秩序】的魔神把酒言欢。
　　在那之前，他也相信人类在提瓦特大陆上也能拥有美好的未来，可是在那之后，高天之上的家伙却告诉他，一切繁华，美丽都是易碎的。
　　只要【祂们】想，哪怕是从天空上掷下一块小石头，也能毁灭地面上的一个经过千百年演化的文明。
　　文明？
　　那是什么东西？
　　感受到来自高天之上的傲慢后，锡蒙利沉默了，随后他不再参与任何事务，开始默默积攒自己的力量。
　　在魔神战争中，他并没有失败。
　　他是故意输给那个崇尚【战争】的家伙的。
　　而作为交换，那位魔神在获得最终的胜利后，必须将他原本的子民视为自己的子民。
　　就这样，他如愿去到了界海，这片由高天之上认定的“放逐之地”。因为只有在这个地方，他才有可能找到继续下棋的资格。
　　经过十年、百年、千年，他最终找到了，那就是在提瓦特大陆上划分出一个独立的空间，一个足以摆脱提瓦特大陆本身的规则，本身规模也并不大的空间。
　　以他在界海中的所见所闻来看，【祂们】根本无力管辖提瓦特之外的种种事务，就连他在界海之内公开进行空间实验，高天之上的那些家伙都没有半点反应。
　　锡蒙利不相信没有反应是因为祂们不在意，他更相信祂们没有反应是因为祂们根本就无法介入，从一开始祂们就无法观察到界海中的情况，因此祂们连锡蒙利在里面到底做了些什么都不甚在意。
　　或者说，祂们也没有必要去在意那些【失败者】们究竟会在界海中做些什么。
　　在这样的情况下，锡蒙利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独立空间实验，期间包括的实验对象除了单纯的空间外，甚至还包括其他的生物......
　　最终，他成功了。
　　而在那之后，对于掌握了“空间”这一权柄的他来说，界海与提瓦特之间的屏障根本无法阻止他，只要他愿意付出代价，他就可以穿过来。
　　于是，他回到了提瓦特，带着他千年来的知识。
　　......
　　云层与天空之上，白发老者和中年男子依旧站在一起，此时此刻，白发老者的神情依旧有些复杂。
　　他又何尝不知道锡蒙利这千年来的布局和谋划究竟为的是什么，但同样作为当年的“失败者”，他也有着属于他自己的计划，而这个计划因为一个人已经有了改变。
　　“......”
　　白发老者的嘴几度张开，却又缓缓闭上。
　　无论如何，现在的锡蒙利与其说是千年前聚会时的那个会主动开玩笑的家伙，倒不如说是一个经过了千年孤独且繁琐的实验后，试图向世界证明自己正确的科学家。
　　对他来说，只要能够让他提高“实验”成功的机率，那么他就不介意去做，哪怕他要去做的这件事对人类有伤害。
　　用他的话来说，叫做【过在当代，利在千秋】。
　　“我知道。哪怕你们都不说，我也明白你们其实并不赞同我的计划。”
　　见白发老者沉默了太久，中年男子缓缓摇头，开口：“现在已经是那场战争的千年之后，当初的胜利者已经管理了人类千年，除了巴纳巴斯以外......你们都是这么想的，对吗？”
　　“...我并不否认你计划的可行性，我也认为你的计划是目前来说最有可能实现的，但代价实在是太大了，任何人都赌不起。”
　　闻言，白发老者不再沉默，他转过头来看向中年男子，神情认真的开口：“在提瓦特的领域内分裂出一块不属于提瓦特规则的土地，用以人类生存，使里面的人类再也不用受到任何【神】或者【天空】的约束，这当然很好。”
　　“但是......你自己也明白，开辟的空间不能太大，否则就会超过力量的容纳区间，最终导致所有的努力付诸东流。而换句话说，这也意味着提瓦特上的人类不可能全部进入你开辟的那片空间里。”
　　“如果你成功了，那么天上的那些家伙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已经躲进空间里的人类，他们没有办法，但还在外面的人类呢？”
　　“他们会面临现阶段无论如何都无法对抗的敌人，而且如果真的是那样的情况，我们的敌人还包括现存于世的那几位老友。”
　　说完这些后，白发老者停了下来，他看向中年男子，神情无比认真，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
　　真的值得吗？
　　或者说...对于现在的人类来说，这种方法真的值得吗？
　　现在的人类都是出生于近代，最多也就是百年以前，那个年代根本没有经历过什么战乱，自然也无法体会到来自上古时期的种种悲痛、哀嚎、痛苦......他们是属于新时代的，是属于这个时代的。
　　而现在，锡蒙利回来了，他要为人类扫清一切可能会阻碍他们的东西，但问题在于，人类本身会接受他的“帮助”吗？
　　”......“
　　听到白发老者的话，中年男子也陷入了沉默，他显然也明白这位老朋友的意思。
　　只是......如果一切都是无用功，那么他这千年来的努力，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沉默良久后，他最终叹了一口气，随后开口道：“......我向你，向所有人承诺。”
　　“在你的计划没有彻底失败前，我不会启动我的计划。”
　　“但我必须要说明一点......”
　　说到这里，他看向下方同样一头白发的少年，神色逐渐沉了下来。
　　“那个孩子，必须要得到我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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