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反过来
沙漠营地。
双方的协调进行的非常顺利，赛诺本身也是不差钱的主，再加上部落人想要偿还人情，整个谈合作的环境非常良好，几乎不存在压价或是其他的商业手段。
谈好后，首领热情的邀请他们入住了部落里为数不多的“好房子”，当然这里的好是相对的。比起简陋的石头和布匹构成的圆形小屋子，这种由石砖做成的平房确实是好上了许多。
不过哪怕是这种平房，在这个部落里都不算多，只有两三个。赛诺和宁彧倒也没有推辞，而是大大方方的住了进去，既然已经达成了合作，他们就没必要在小事上惺惺作态。
而且更重要的是.....在晚些时候，真正的【合作】才会开始交谈。
这个部落的首领显然是不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人接了多大的活儿，看上去也是常年没有离开沙漠的类型，说不定连现今教令院的大贤者是谁都不知道——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作为【原本交易的敌人】却和首领达成了新的合作，那么定下原本合作的人就得好好考虑一下了。
至于那位定下与教令院合作的人是谁....事实上，已经跃然纸上了。
入夜，在经历了一场气氛融洽的篝火晚会后，宁彧和赛诺回到了那栋屋子。随后，宁彧动用仙法将他和赛诺身上的酒精尽数消解，接着就相对沉默起来，耐心等待着。
果然，接近半个小时后，敲门声响起。
“门没关，进来吧。”
嘎吱——
萨雷尔提着三壶酒走了进来，他只是对着宁彧和赛诺轻轻点头以表打招呼，接着就走过来，拉过桌子和椅子，将酒放在桌上，在宁彧和赛诺面前坐下。
“你们一早就知道了，对吧？”萨雷尔叹了一口气。
“没错。你的表现倒是没有问题，但你们前日潜入阿如村的那位暴露了气息。”赛诺也走了过来，在萨雷尔身旁坐下，“你是个聪明人，应该非常明白现在的情况究竟是怎样的。既然你现在来找我们了，那么是否表明着你已经作出了选择？”
“....是的。”
萨雷尔点了点头，随即有些苦涩的笑了笑。
事实上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经过昨天的死域一战后他就非常明白，哪怕整个部落一拥而上也不是这两位猛人的对手——若只是按照教令院的雇佣条件只是骚扰对方的话还可以接受，但真要打起来，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赢的可能性。
最起码，他们整个部落连一位神之眼的拥有者都找不出来，对方却是两位神之眼的拥有者.....水和雷，名为【感电】的元素反应可以极快的将他们这群杂兵给解决掉。
“那么，说说吧。你如今的计划是什么，想要怎么做。”
宁彧也走了过来，他轻轻挥手，一团绽放着蓝色光芒的水球出现在了桌子上。几乎是刹那间，整个房间亮堂了起来，但是这光却丝毫没有透露到外面去，似乎照明范围仅限于屋子内。
“...当然是配合两位老爷了。两位想要些什么，资料、人手还是物资，我们部落虽小，但该有的还是备齐了的。”
萨雷尔摊开双手，一副已经把自己放到乙方位置的状态。
“你说的东西虽然我们都需要，但对我们的吸引力并没有那么强。”赛诺却摇了摇头，“萨雷尔，你是个聪明人，我也看得出来你对这个部落存有很深厚的感情。如果你想要保住这个温暖的家，最好是不要再装傻....有些事情，我有的是手段。”
“......”
听到这话，萨雷尔的表情沉了下来，他终于听到了最不想听到的内容。
“其实矛盾也没有那么剧烈，这一点你应当也明白。”宁彧也开口说道，他的手指微微发光，一股可以安神定气的力量缓缓将整个屋子所笼罩。他接着说：“我们对你的部落说到底并没有兴趣，如果我们能够真正达成合作，那么请相信我们，我们给予的反馈一定是比教令院更好的。”
“他们承诺交付黄金，很多的黄金，多到可以让整个部落从沙漠迁到雨林里。”
萨雷尔忽然开口，他的目光紧紧的盯着宁彧。
“首领是个好人，真正的好人。他不允许部族人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挣摩拉，自己每次都会身先士卒去讨伐魔物，以此换取冒险家协会的赏金.....但沙漠的环境越来越严苛，魔物愈发强度，我们越来越难以生存，想要活下去，我们必须要作出抉择......”
首领么....
提到这个人，宁彧和赛诺想到了那位部落首领，明明才正值壮年，却带有一身的伤痕。整个人身上有着一股煞气，但绝不是常年与人厮杀后带有的特殊的血气.....
“你们的首领同意去雨林么？”
宁彧忽然冷不丁的开口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萨雷尔一顿，随后叹了一口气：“这正是问题所在。他不愿抛弃沙漠远走，部落的其他人虽然也明白沙漠难以生存，但他们愿意将命交给首领，哪怕面对的是死亡也无怨无悔。”
“因此部落里只有你一个人想要离开沙漠？”
“不，不是我想要离开沙漠！”萨雷尔忽然认真的纠正道，“离开沙漠只是生存下去的一个选择，如果能够在沙漠里活下去，我并不介意是否要离开这里。”
“原来如此.....”
宁彧和赛诺对视一眼，虽然都没有开口，但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的默契已经让他们都看出了对方的意思。
说到底，这个部落面临的是【生存】问题。
首领是个粗人，但他讲义气，讲道义，也讲承诺。这种人无愧为好人，但却不见得能够带着部落一步步走向美好的生活。
萨雷尔是外来者，虽然部落人并不嫌弃他，但他的思维却和这些人截然不同。他也想带着部落的同胞一起生活下去，但他的选择却是接取教令院的雇佣，想通过一大笔钱让部落直接从沙漠里离开.....
目前看来，这是个选择题。
“但实际上，你也很明白，这两者之间并不冲突。”
赛诺缓缓开口。
“教令院能够提供的黄金，我们给不了那么多。但是...教令院给不了你们的，机会、尊重以及未来，我们都会给你。”
机会、尊重以及未来。
萨雷尔的眼中忽的点起了光芒。
“...那么我们需要做什么？”他问道。
对此，赛诺微微颔首，语气平静。
“扳倒阿扎尔，重构教令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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