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名次定下

“长春侯，”果然，皇上也看向长春侯，“你既是兵部尚书，武举的事最有发言权，那么，爱卿是如何看的？”

长春侯被点了名，收敛起方才的心思，向皇上恭敬一礼，“向家从前确实出了向二那么个不成器的混账，不过，这功名却是向星凭借真才实学考出来的，臣以为不该混为一谈。”

“爱卿言之有理，”皇上微微颔首，“如此，就按赵卿拟出的名次发榜吧。”

“是！”赵相闻言一喜，立马高声应下。

政事堂的议事终于告一段落，黄相领头，诸人施礼告退，各自往各自的衙门回去。

秦宗那张老好人的笑脸上此时笼罩着一层阴霾，他快步从汉白玉铺成的台阶上下来，叫住了正大步往外的长春侯，“侯爷，还请留步。”

长春侯见是秦宗，断定他是为方才的事找自己，索性找了个僻静的角落站定了，双手交握在腹前等对方走近了，这才露出一脸惊讶的表情，“亲家，您这是？”

听长春侯亲近的称呼自己为“亲家”，并非像往常那般为了避嫌而叫他秦大人，秦宗的面色稍稍缓和了些，也更加少了开口的顾忌。

“侯爷这不是明知故问，我想问问，您方才为何要站在汪祥帧那边替向家说话？”

要知道，这可是一举断了向家后路，将他们赶出京城的好机会！

长春侯闻言也正了脸色，“那好，我也正想问问，好端端的，亲家为何要去为难一个后辈？”

秦宗欲言又止，在他看来自己女儿曾跟向家老二定过亲这事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难不成让他当着女婿他爹的面，说出女儿看着向家心里不舒服的话？

见状，长春侯叹了口气，仿佛看穿了秦宗的心事，“亲家，若是只为了当年儿媳曾跟向二定过亲，你多心向家回来走动会让我长春侯府膈应，那却是大可不必。”

“从前的事大家都清楚，并非儿媳的错，我儿卓然不是那小肚鸡肠之人，既然与你家结亲，儿媳就是我长春侯府名正言顺的世子夫人！”

长春侯将话挑明了，倒换了秦宗不自在起来。

得了对方的话，他先是松了口气，又在心中长叹一声，罢了，当初的那件事他早就处置干净，这向家，且让他先蹦跶几日吧。

长春侯的为人秦宗知之甚深，他可不是那种心胸广阔爱好伸张正义之人，为何今日处处为何向家说话？

秦宗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微笑，复又装作不经意般试探道：“虽然向大虎父子离世多年，可向家在军中的威望犹在，您真想放向家人重回军中？这可不吝于放虎归山啊。”

长春侯一直想恢复先祖的荣耀重掌军权，可上蹿下跳地谋划了这么些年，不过是在皇上的扶持下，得了兵部尚书这个文职而已，这与他此前的设想可谓相差甚远。

军中不同于朝堂，不仅要拼拳头，而且也认传承，可惜长春侯府实在是放弃军权太久了，现在想要在军中占有一席之地，并非如此容易的事。

再加上有个安国公府处处从中作梗，长春侯父子两正愁无处着力，恰好这时，向家回来了。

“老亲家，你想想为何这些年凭咱们如何使力，却始终压不住郭家？”长春侯怕秦宗在向家的问题上目光短浅，索性露了底儿给他，他意味深长道，“不妨将目光放得长远些。”

比起权势和利益来，这些儿女情长又算得了什么？听几句议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何况，若是谋划得当，说不得郑家还会留下一个心胸宽广的美名。

“侯爷的意思是，想拉拢向家？”秦宗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瞪大了眼睛。

这可能么？有当年的那件事横在中间，向家又怎么会跟他们两家亲近，长春侯莫不是想要军权想疯了？

长春侯却瞥他一眼，当年向家二爷出事，背后不知有多少推手，又不知有多少人家从中牟利，他们郑家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谈不上落井下石。

若是那个向星脑子清醒，就该知道，向家真正的敌人是安国公府，如今想要重新将向家的东西拿回来，就该跟郑家合作，具体来说，应该是受郑家差遣才是！

“不倒向我们郑家，难不成向家还能投靠安国公府？或者难不成你以为如今的向家还有中立的实力？”长春侯仿佛已经将向家收入囊中。

到时候利用向家在军中的号召力，在加上他们郑家的权势，他就不信不能将安国公那个老匹夫拉下马来！

放虎归山？哼，向家那小子充其量不过是一只被拔了獠牙的小奶猫，若是听话便赏他一口肉糜吃，若是不听话，那就一辈子在禁军看城门儿！

清楚了长春侯的谋算，秦宗嘶了一声，不得不佩服起他这亲家的大胆想法来。细想想，却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推断很有道理，向家想在京城立足，似乎也只剩这条路可走了。

如此一来，就更要将过去那件事，遮掩的严严实实才是。

秦宗能从一个无权无势的寒门子弟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上，靠的就是审时度势和能屈能伸。

想通了关节，他不由换上了一副笑脸，冲长春侯拱了拱手，“哎呀呀，还是侯爷考虑的周到，若是能将向家握在手中为咱们所用，那安国公府也就不足为虑了，哈哈。”

“咱们两亲家也有好些时日没一处了。侯爷今日可得空，不若去金水河坐一坐？咱们哥俩一边听曲儿一边说说话，这新科进士出炉，朝中的人事也该动一动了……”

长春侯欣然应允，和秦宗说着闲话，往宫门口去了。

待到上了轿，秦宗敲了敲轿门招来心腹小厮，“你去趟长春侯府，给大姑奶奶递个话，就说之前的事多思无益，一切有我。还有，告诉她出嫁从夫，有什么事都听世子爷的。”

小厮迅速重复了一遍秦宗的话，见他没了吩咐，这才悄悄离开队伍，饶了个圈子，往长春侯府过去传话去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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