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血祭
“所以，本姑娘要求不高，你就从这跳下去一回就行。不管死不死的，咱们之间的仇都一笔勾销。怎么样，划算吧？”“恶鬼罗刹”拿起弓弩拍了拍青松的脸。
青松顿感一阵屈辱，划算个屁!
这么高的楼，下面还全是青石板子，跳下去哪有不死的？！
“凭、凭什么让我跳？”青松瞪着向晚，实在心有不甘。
“咦，我这不是在帮你么？你不是在地藏菩萨面前诚心悔过，想要赎罪么？”“恶鬼罗刹”似乎有些不解，她歪了歪头，“难不成你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说着，“恶鬼罗刹”从他身上摸回那颗“夜明珠”，拿在手里抛了抛，“这颗珠子的主人你还记得吧？她是怎么死的，你就得怎么死！”
“凭什么，就凭你坏了规矩！”“恶鬼罗刹”收起了嬉皮笑脸，她的眼眸里跳动着火光，说出的话却满是冷然。
这话像一把利剑般刺穿了青松的心房，毫不留情地撕下了他伪善的面皮，让青松的眼神变得迷忙起来。
是吗？
师父曾经也说过同样的话，做他们这行的，最忌就是坏了规矩。所以，他如何求神拜佛也没有，方才没有接住那小姑娘的河灯，是不是在预示着神对自己的永不宽恕？
那么现在这索命的恶鬼找上门来，自己只有死路一条了吧？
“快些！”对方打断他的思绪，催促道。
她可没功夫等他回忆往昔，没听过一句话吗？反派死于话多！
“你虽中了迷药，可爬起来翻过栏杆的力气总是有的。我只给你三息，若是你还没跳下去，我也不介意让你换种死法。”
“一、二……”
“恶鬼罗刹”将弓弦拉满，再次对准青松。
青松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也罢。既然你怎么都不会放过我，我就当是替朱二娘子偿命吧。到了下面，我也不会无颜面见师父了。”
见他彻底丧失了求生的意志往栏杆走去，“恶鬼罗刹”便放下手弩往旁边退开一步。
谁知青松眼中飞快闪过丝喜色，他面色狰狞，拼尽刚才一直积攒的力量，猛地向对方推去。
“我可不想死!还是你下去吧！”
嘭！
响声过后，是重物从高处坠地的声音……
一个身影从满是灰尘的地板上爬起来，呛地连咳了好几声。
她走到栏杆前，缓缓揭开一直覆在面上的罗刹面具向下看去，只见地上的人脖子向后一百八十度，扭成了奇异的形状，胸口上还插着一截鲜血淋漓的木桩。
整个人死地透得不能再透了。
清冷的月光照在向晚脸上，她早就料道，像青松这等丧心病狂，连孩童都能毫不犹豫下手的人，又怎么会真心悔过？
之前拜地藏菩萨、还有放河灯这一系列举动，都不过是他自欺欺人，想让自己心安理得的借口罢了。
事实上，青松终究是死在了自己的贪念和恶意上……
看着地上的尸体，向晚目光冷漠。
她说了，明珠是怎么死的青松就得怎么死。只是没想到，他自己自作孽撞断了栏杆，又被一根尖利的木桩刺穿了心脏，像极了当初他狠狠刺向阿娘的那一刀。
阿娘，您是不是也在冥冥中看着？您是不是也在为自己复仇呢？
向晚抬头眺望天际，您放心，青松只是个开始，后面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今夜，就先用他这罪恶之血，来告慰你们的在天之灵吧。
***
一个带着钟馗面具，上身赤果的汉子手中举着火把绕场一圈。站定后，他端起手中的海碗饮下一大口烈酒，而后“噗”的一声将酒化作水雾吐出，喷到火把上。
明火与烈酒相遇，瞬间向外腾出二尺来长，将刚好站在火焰正前看热闹的百姓们吓得连连后退。
等惊吓过后，人群中又爆发出噼里啪啦一阵鼓掌来，一时间叫好声、扔出的铜板砸落在锣鼓上的叮咚声不绝于耳。
在这群看喷火的人中，有一堆衣衫华丽，你挨着我、我拉着你挤作一团的小娘子们拍手拍得最为起劲儿。
她们一个个兴奋得脸蛋红扑扑的，口中不住叫着“好精彩、好精彩！”
表演喷火的汉子收了一锣面的铜板，拱手谢过打赏，又收起火把和酒，准备着下一场的表演。
看热闹的人群逐渐散去，朝不远处一个变戏法的围了上去。
那群小娘子们也准备跟过去，却被跟在谢大娘子身后的嬷嬷叫住了。
这嬷嬷是谢夫人今日专门指派过来的。原来时间不早了，嬷嬷提醒大家该回去了。
小娘子们虽然都觉着意犹未尽，但也明白能出来玩玩就很不错了，况且明日一大早还有祭祀这件正事要做。
“大家都站过来些。一、二、三……”谢大娘子上前清点人数。
向早往左右看了看，突然发现，“诶，三妹妹去哪儿了？”
向晓闻言一惊，“三妹妹不是一直跟着你吗？”
“我、我以为三妹妹跟着大姐姐你……”向早话都结巴了。
两人对视一眼，脸上一红，她们一路上都顾着看热闹去了。刚开始还记得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妹妹，时间长了，四周围引人注意的东西又多，不知什么时候竟把向晚给弄丢了。
向晓慌乱起来，“怎么办、怎么办，难道迷路了？不是遇见拍花子的了吧？天这么黑，踩滑了掉河里也有可能的……”短短一瞬间，她的脑海中已经闪过十几二十种不好的可能。
“姐姐先别急，悄悄让人沿河找找看，万一三妹妹去看旁的热闹了没跟上来也说不定。”深深吸了口气，遇到事上，向早倒镇定许多。
就在这时，谢大娘子已经清点完人数，不在的除了向晚外，还有苏苹和黄子衿，以及一个县令家的小娘子。
不是只有三妹妹一个人不见了就好。
向早偷偷松了口气，她朝丫鬟峨眉使了个眼，峨眉会意点头，拉上紫云一道悄悄退出了人群。
谢大娘子也叫来护卫，吩咐他们赶紧沿河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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