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萋萋闯祸
万芃芃正跟万老夫人吃完饭，见到刘媪端了药过来。
万老夫人见万芃芃将药放在几案上，还以为她又像以往一样耍赖不想喝。“蜜饯也给你备下了，喝吧。”
万芃芃还是低着头，摇头，“大母，我不想喝药。”
“那大母喂你喝。”万老夫人还真就走到到万芃芃身边，端起药碗来，当真要拿勺子喂药。
万芃芃抬手抵住了万老夫人的手腕，说话的声音还是如常，抬眼看万老夫人时眼里却噙着泪，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大母，我不喝药了，也不想好了。”
“这是怎么了？”万老夫人从未见过自家孙女这样哭，“是谁欺负你了？是哪个混账在你耳边浑说了？告诉大母，大母替你出气！你阿父也去！”
万芃芃摇头，“大母，我不喝药了，好不好都不紧要，我回庄子看看。”
“你这是怎么了？”万老夫人见到万芃芃这样哭心里也酸的不行，“你哭出来呀，芃芃，你哭出来，你别吓大母。”
万芃芃摇了摇头，“我回庄子看看也许就好了。”
万萋萋回来时，万芃芃已经整理好了思绪，一切如常。
“阿姊，你今日是不是去了程家家学啊？”万萋萋躺在了万芃芃身边，小心翼翼地问。
“是，你替我辩驳的那些话我都听到了，”万芃芃笑了笑，“这些年没白疼你。”
万萋萋听出阿姊没把袁慎那些混账话放在心上，道，“我说的话句句真心，我阿姊是这天下人的楷模，大义无私。”
万芃芃踢了万萋萋一脚，“你干脆给我立个长生牌位，早晚三炷香供奉好了。”
万萋萋接着话头，“对，我明天就去。”
“不过，那袁慎总是挤兑嫋嫋确实是过分，你明日备上份厚礼给他，就说是为昨日的失态道歉。”万芃芃笑着，“看他还有没有脸继续挤兑少商。上课就上课，干嘛总是挤兑少商。”
“阿姊说的对，袁慎他们这种腐儒最爱脸面，咱们就给他这个脸面。”万萋萋嘻嘻的笑，“可是他到底为什么老是挤兑嫋嫋？明明嫋嫋上课时也没有捣乱。”
“这你还看不出，袁慎对嫋嫋有意，所以对楼程两家的婚约不满。”万芃芃故作轻松地教自己妹妹看人，“他这样，怪不得不讨嫋嫋欢心呢。”
万萋萋恍然大悟，一下坐了起来，“阿姊你这样说，我一下子就把所有事情都想明白了，难怪呢，名满天下的袁慎会去程家做个小小的夫子。那阿姊，我能不能不去程家家学读书了？”
“我今天听了你们上课，除去他发疯那一小段，其余的都是可以听得，”万芃芃拉万萋萋躺下，“你挑着听就行了，跟嫋嫋他们多相处，你不开心吗？睡吧，时间不早了。”
万芃芃送了万萋萋进曲陵侯府大门，便打马往城外走，去庄子逍遥了。
第五成带着继子打算到地里干活，刚出门便见到了骑在马上的万芃芃，“你这么早来干嘛？”
“三年之期快到了，你是怎么想的。”万芃芃跳下马，牵着马走到第五成身边。
“我在这儿住的挺好的，你想干嘛，想赶我走不成？”第五成看着万芃芃，“那可不行。”
万芃芃道，“那你跟袁家的事儿呢？当真不报你妹妹的仇了？”
第五成点点头，“这几年我也想通了，你说的对，当年的事是我钻了牛角尖。”
万芃芃点头，“你既然要过安生日子，就不要再跟你那些江湖浪荡朋友联络了，掉脑袋的买卖就不要再做了。”
“我没联系他们啊。”
“之前有一个，被我赶走了。”万芃芃无奈叹气，“两年前吧，说是要找你刺杀什么人，我连人名都没问就赶走了。”
第五成看着万芃芃，“没想到，你竟有这样的手段。”
万芃芃摇摇头，“这附近都是我的庄子，就是进来一只不认识的蚊子都有人跟我报告，这你当年不是已经领教过了吗？想在我的地头伤人，你还没那本事。”
第五成点头，“万侯，到了今日，我第五成是真的服你了。”
万芃芃在庄子住了不到半月，万老夫人便派人来请了。
“什么？”万芃芃从果树上跳了下来，“萋萋把袁慎打了？”
随从也面露为难之色，“是啊。”
万芃芃也不问具体过程，“我这就回城，好好问问咱们十三女公子做了些什么好事。”
“阿姊~”万萋萋见到万芃芃来，忙开口讨好。
万芃芃点点头，看着万萋萋趴在榻上动弹不得的样子，倒吸一口冷气，“阿父打的还是大母？”
“是大母。”万萋萋无所谓地笑笑，“还好，比阿父上次挨的打轻多了。”
万芃芃看向一旁的程颂，“程颂，你说说事情是个什么情况。”
“其实跟阿姊你那日来听到的差不多。”程颂面露愧色，“也怪我，当时没拦住她。”
“芃芃阿姊，是那袁慎该打！萋萋阿姊没错。”程少商无条件站在万萋萋一边，“是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万芃芃无奈，“那袁慎伤的如何？没断腿断手吧。”
“没有！”万萋萋忙道，“那袁慎也是有些身手的，我就是与他过了几招，没伤他，连油皮都不曾破的。”
“既然没出什么大事，大母这般急叫我回来作甚？”万芃芃笑着问。
“阿姊，那袁慎已经三日没来上课了。”万萋萋抬眼小心翼翼地看着袁慎，“大母她知道袁慎罢课后才打得我。”
万芃芃拍了拍自己额头，“小事，都是小事。”
“阿姊，萋萋她也是回护你心切，才会与善见公子起争执的。”程颂忙帮万萋萋说话。
“我知道。”万芃芃拍了拍万萋萋的肩膀，“你是为了阿姊才做下了这事，阿姊一定替你把这事儿平了。我去看看大母。”
“大母，”万芃芃瞧着自家大母的神色，“此事，您也别怪萋萋，实是袁慎那嘴太欠了些。”
“嗯？袁善见才名满天下，会说那样的浑话！”万老夫人很气，“再说，萋萋怎可与夫子动手？！”
“程颂，少商，少宫，程姎都听到的事能做的假？萋萋也是维护我？”万芃芃给万老夫人揉肩，“依我看，萋萋也没什么必要去听那袁慎的课了。”
“咱们在家里请个女师也就是了。”万芃芃手下力道小了些，万老夫人还伸手拍了拍她的手，“之前教我念书那位桑先生就很是不错，听说她如今是在蔡家授教，不如我书信一封给她，让萋萋，少商，程姎去与蔡家女娘一起上课，这样可好？”
“那程家家学呢？”万老夫人闭着眼睛，万芃芃手劲儿大，揉肩就是舒服。
“让袁慎教程家儿郎就是了。”万芃芃本就是觉得万萋萋念的书，懂得道理已经够了，“咱们萋萋都走了，他不能再闹脾气了不是。而且这事认真算起来，是他口出恶言在先。”
“让你阿父去袁家一趟吧，不能因着咱家的原因让程家家学停了。”万老夫人觉得儿郎与女娘分开上课倒没什么大问题，“咱们家备礼要厚一些。”
万芃芃看着自家阿父气呼呼的样子，“阿父，你都是两千石的重臣，怎么还能喜怒形于色？”
“那小子就是欠揍！什么叫嫋嫋学了你就嫁不出去！”万松柏一掌拍着几案上，“还得给他小子赔礼道歉！为父气不过！萋萋那点子本事能把他一个七尺男儿如何？无能之辈！”
万芃芃垂着头，不说话了。
“万十二娘子，这边请。”万芃芃跟在自己父亲身后，不解地看着自己面前的老媪。
“我们男子间谈事，你跟着做什么。”袁慎见万芃芃的神色，便开口解释，“这是我的傅母云媪，她会带你去家母那里。”
万松柏强忍怒气，“我们父女二人是来与你谈事的，为何要见袁夫人，再说，我家芃芃也是有爵位在身，跟你说话辱没了你不成？”
“万将军，晚辈并无此意。”袁慎躬身行礼，“只是家母一直想与女公子一叙，以往不曾有机会，今日，便请女公子见一见家母。”
万松柏与万芃芃互相点点头，万芃芃开口，“我今日还有话与你说。”
“善见恭候。”袁慎摇着扇子。
袁慎的傅母在万芃芃身侧引路，目光却总是落在万芃芃身上。
“云媪，可是我有哪里不妥？”万芃芃觉得哪里不太对，却说不出来。
“老身失礼了，老身从未见过如女公子一般天仙似的人，女公子勿怪。”云媪有些脸红的回话。
“那云媪就看吧，看一眼少一眼。”万芃芃笑着回答。
万芃芃以为，袁夫人修道多年，话不会太多。
“我叫你芃芃可好？”袁夫人神态温柔，说话也和善。
“夫人便叫我十二娘吧。”万芃芃暗自思忖着，袁夫人为何要叫自己芃芃，未免太过亲密了些。
“之前与你见面的时候，你才十五岁，刚才战场上回来，一身的杀气，”袁夫人看着坐姿端正的万芃芃，“如今身上都是烟火气，还出落的如此标致了。”
万芃芃笑着点头。
“那第五成如何了？听善见说，你给他说了门亲事？如今很是安分的种地了？”袁夫人是真心的想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可能同我讲讲？”
万芃芃这下放心了，第五成是袁家人的心病，难怪要找自己问清楚，便细细得地讲给袁夫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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