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山村老尸》10

“我想去上厕所，你去不？”声音很小，但是橘安还是听见了，橘安转头，发现是1号正在试图把4号5号带出去一块儿上厕所。

        “行吧行吧，这鬼天气憋死我了，刚好能去偷偷抽两口烟。”4号一看就是个不良少年。眼看三人马上就要走到教室后门。

        橘安大喊一声，“慢着！”然后翻身跳上课桌，三步并作两步，很快跨过三排课桌，来到教室后门。

        1号看着橘安过来，拽着4号5号更快地想要往门口走，4号5号也被拽的有点不耐烦，一把甩开1号，“你拽我干嘛，我自己会走。”

        眼看橘安就要走到4号5号面前，突然教室里的灯闪烁了几下，紧接着就熄灭了，只留前面讲台上的一根灯管，在黑板顶端，微弱的光源坚强地一闪一闪，好像下一次就不会再亮起一样。

        3号6号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更是害怕得抱在一起。沉默是金招呼剩下的人聚在一起，张婶则把狗剩抱在怀里，尽量遮住狗剩那吓人的半截脑袋。

        前面讲台微弱的光源传到教室后面，4号5号也被吓了一跳，不敢再往外走。1号却不依不挠，还想拽着4号往外走。

        微弱的灯光闪了一下，4号正想甩开烦人的1号，一转头，看见的却是1号放大的脸，昏暗的灯光下，1号的脸呈青紫色，头发也变得干枯杂乱，1号和4号脸对脸，鼻尖对着鼻尖。

        4号张大嘴想要叫，然而他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来声音。灯光再次闪烁了一下，照的1号的脸更加清晰，1号缓缓地歪了一下头，眼睛一眨，便有两行血泪涌出。

        “跟我走吧……”1号嘶哑的声音只有4号能听见。4号拼了命的挣扎，然而胳膊被1号牢牢钳制住，1号的手好像不是人手，更像是骨头一般，勒地4号的胳膊生疼。

        眼看1号半个身子都已经融入了黑暗中，橘安不再耽搁，上前一把拽住4号另一只胳膊往后一送，转身一脚踹在1号身上，一声嘶哑的哀嚎，1号的整个身体都被黑暗吞噬。

        逃过一劫的4号抱着胳膊赶紧回到人群中，“咯哒——”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橘安低头一看，是1号的头颅，和当时在村外森林看到的一模一样。“啊——”在一旁吓得一直不敢动弹的5号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比女生们更高亢的尖叫声。

        随着5号的尖叫，1号的头在地上缓缓转了个方向，从正对橘安变成了正对着5号。紧接着1号的表情发生了变化，从凝固在死亡一瞬间的惊恐的表情，慢慢转化成微笑。

        张着的嘴缓缓闭上，嘴角开始上扬，一直上扬到颧骨的地方。一双眼睛却依然惊恐地瞪着，好像过于用力，眼珠甚至有隐隐要从眼眶中脱落的趋势。

        5号还在尖叫，人群里有好奇向这边看了一眼的，也开始崩溃尖叫。橘安掏了掏耳朵，抬腿又是一脚，1号的变脸还没完成，就这样被踹进了黑暗中。

        沉默是金费力的安抚人群，张婶抱着狗剩走到人群外缘，尽量降低狗剩的存在感，避免再次触动这些脆弱的学生的神经。

        突然，一直不见人影的2号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一手一个想要把橘安和5号都推进黑暗中。

        5号被推地一个踉跄，差点就要栽到门外，橘安却纹丝不动，甚至还抓住了2号的手。橘安正想将2号也扔出门外，灯光忽然又一闪，2号凭空消失了。

        橘安只得带着5号回到人群中。3号6号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开始哭了起来，“呜呜……太可怕了，我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我想回去……”

        8号突然吼了一句，“别哭了！这会儿大家不都好好的吗。没事的……没事的……有赵盈在肯定没事的……她那么厉害……”所有人都看向橘安。

        一直生活在暗处的杀手表示，被这么多人看着还真是有一点不自在。橘安安抚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刺啦——”教室里唯一的电源也彻底熄灭了。

        随着灯光的熄灭，一阵狂风吹来，教室的两扇门又开始随着风晃动，教室的窗户也突然传来大力的拍打声，声音杂乱，隐约还夹杂着人声。声音听起来很远，说的什么也听不真切。所有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好似一场恐怖音乐会。

        慢慢的，人声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救我……救救我……”

        这回大家都听清了，但是所有人都抱在一起不敢动，能克制自己不发抖就已经很好了。

        “害，这有啥好怕的，”橘安的声音突然响起，“你们不觉得这声音很像某些鬼畜视频吗？”说着橘安清了清嗓子，唱了起来，“你叉叉，让你关机你不关机，你叉叉……”

        橘安一边唱一边在心里叹息，金牌杀手居然沦落到给人现场表演鬼畜，真是太堕落了。

        橘安的这个角色赵盈，是带点嗲嗲的少女音，也就是俗话说的夹子音，随着橘安强行跟节奏唱歌，众人慢慢觉得好像拍窗户的声音和门的声音都没那么恐怖了，甚至好像成了专门的伴奏。

        制造这些声音的主人好像很生气，不停的换着节奏和拍子，谁知道不管他怎么打乱拍窗的节奏，橘安总是能找到合适的歌接上。

        “哦台北下了雪，你说那是保利龙……怕乌龟骑，怕狗欢喜，怕来的不是你，怕没有几集……”朱老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精心营造的恐怖气氛居然成了夹子音少女的个人演唱会。

        眼看人群里有几个男的都开始忍不住随着歌声摇摆，朱老头气急败坏地停止了制造声音，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亲爱的你呀，来跳个舞吧……咳咳，大家都没事吧”察觉到伴奏停了，橘安也赶紧停止给自己制造黑历史。“刺啦——”随着声音停止，黑板上的灯光又亮了起来。

        沉默是金清点了一下人数，连狗剩和张婶都还好好的站在旁边，每个人的表情也不像之前那么害怕。橘安还没来得及欣慰，3号小圆脸又是一声尖叫，“啊——你们看那边”。众人顺着小圆脸指的方向看向窗户。

        窗户上满是暗红色的血手印，有小的如婴儿的，也有成年人手掌大小的，血迹还没干，顺着窗户往下流，流到窗户最底下的时候，却不是继续往外流，而是往教室里蔓延。眨眼间窗户下就聚集了一大滩血。

        随着灯光的一明一暗，暗红色的血液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蔓延。橘安眼疾手快地把几张课桌拼在一起，然后招呼大家都爬上课桌。血液蔓延到众人前面，停了下来。

        地上的血液咕噜咕噜的开始冒泡，好似沸腾了一般。缓缓的，一撮头发从血液中显现出来。随着头发的升高，血液里的头发越来越多，头发越升越高，渐渐地能看出来是一个人头，看不见脸。

        慢慢的，身体也从血液里钻了出来，这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鬼，因为从血液里钻出来，白衣服上沾染了不少血迹，看身形像是个女人。

        女人缓缓低头，之前紧贴在脸上的头发变得松散，露出两个黑洞似的眼睛。朱老头本以为能看见众人惊恐的表情，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十一双腿。

        沉默是金仿佛能看到女鬼头上缓缓冒出的问号。

        朱老头是按着他们的平均身高出来的，正常情况下抬头应该能正对着所有人的脸，给他们造成最大的视觉冲击。然而橘安以为这血液还会继续蔓延就让所有人都上了桌子。习惯了提早做准备的杀手就这样破坏了朱老头的计划。

        众人就这样欣赏了一坨头发从血液里升起来，然后对着他们的腿发呆的场景。虽然这个明显是女鬼的东西让人有些害怕，不过看着站在最前面的赵盈同学，众人还是觉得安全感爆棚。

        给了所有人安全感的橘安同学蹲下身来，伸出一只手捏住女鬼的下巴，另一只手把女鬼覆在脸上的头发扒拉到两边，“嗯，果然是你啊朱老头。没想到你还是个女装癖。”

        橘安就这么捏着朱老头的下巴，把他从血里提了起来。

        众人齐齐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把在最后面的张婶和狗剩挤下桌。

        “这下你跑不掉了吧，”橘安学着电视里恶霸的样子桀桀怪笑了几声，自我感觉十分映衬当前的情景。橘安另一只手从后面捏住朱老头的脖子，捏下巴的手得以解放。

        甩甩手，橘安照着朱老头的脸邦邦就是两拳，“□□？女装癖？虐杀？”每说一个词，橘安就照脸打一拳。

        很快，朱老头精心准备的杀人造型就被橘安揍得不成鬼样。朱老头仿佛是知道反派死于话多的铁律，也有可能是被橘安打得说不出话来，不反抗也不尖叫，好像憋了一口气。

        突然教室里微弱的灯光又闪烁起来，朱老头缓缓抬起那张被揍地凹凸不平的脸，极快地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滋滋——”灯光彻底暗了下去。

        橘安暗道不好，朱老头怕是要像2号那样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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