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分道
鹿子叶沉默地抱着单与悟往那白光闪耀的方向走去，两人彻底没了交流。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鹿子叶想了很久，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单与悟已经在药效作用下安稳地沉睡过去。两人走过白光，果然走出了这片死气沉沉的死境。
他们回到了那片沙漠之中。
黄沙之中已埋有少许年轻人的遗体。看来周围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争夺宝物的战斗了。
鹿子叶微微低头，望着少年略显呆萌的睡相，抿嘴笑了笑，忍不住俯身亲了一口少年的脸颊。
紧接着，鹿子叶在不远处就看到一片绿洲，便抱着单与悟冲了过去，找了一片水源，把单与悟放在枯死的树干上靠着，用手舀水喝了一大口。
鹿子叶活动一下双手，猛然发现，小反派该是有多瘦弱啊，自己刚刚抱了这么久，居然都没有太多感觉。
不过回想着刚刚唇部柔软的触感，鹿子叶发现自己可能上瘾了，单膝跪在单与悟身前，忍不住又亲了一口。
“感觉自己这个行为好渣是怎么回事！明明人家刚刚拒绝了自己，自己却趁他睡着偷偷地占便宜！实在是太不道德了……”鹿子叶在心里往死里暗示自己，“不能欺负人家啊……哎呀，反正都表白失败了，不如就一不做二不休呗！”
鹿子叶如同开了荤一样，靠得更近了，盯着单与悟紧闭的双眼，只光一个头凑过去，轻柔的吻上了他的唇。
这时单与悟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沉浸其中的鹿子叶此时还未发现异常。单与悟隐忍而克制，但身体依旧控制不住地在发抖。
但最终，一直装睡的单与悟还是下意识出手狠狠地把鹿子叶一把推到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阿然……你醒啦……”鹿子叶有些尴尬地站起身来，“唉，我明白了。其实上次你也不是娇羞吧。而是同这一次一样，有厌恶和恐惧。我应该想到，受过囚禁和非人折磨的你，应该是很抗拒近距离的身体的接触的。是我又一次没控制好自己。”
“不是！我……”
单与悟下意识地想要辩解什么，最终还是压制了下来，侧过头去，一言不发。
“有什么话，不要同我憋着好不好？”鹿子叶叹了口气，“我不希望你在我这有什么难言之隐。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我这毫无征兆的喜欢，我自己确认的时候也确实难以置信。不过这个东西他就是这么的突然和让人沉迷，我也……”
“子叶……对不起。我做不到什么都同你说。我这一生就如大梦一场，是时候……该结束了。”
单与悟抱歉一笑，自己挣扎着站起身来。鹿子叶愣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
最终，鹿子叶低下头，抬手取下了十七岁起从未离身的水滴吊坠，一把塞到了单与悟手里：
“不管怎样，让我，留个念想吧。”
单与悟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吊坠，望着鹿子叶深情的目光，还是心虚地别开了目光。
算了吧，自己这样的人，有什么好喜欢的呢。
从进入恶人谷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什么也不配了。一边担着父亲遗留的骂名，一边兜着子叶的期望，真的太累了。
累到觉得以死解脱也未尝不可。
那么，就此告别吧。知道他的心意以后，真的怕自己迷恋久了，就不敢离去了。
“子叶……我真的很意外你会对我说这些。我之前一直以为，在你眼中，我只是什么替代品和虚构的东西。”单与悟咬了咬下唇，“其实……我也是天生异能者。我的先天异能：读，可以读到人的内心，而且是被动使用的。哪怕我无意探查别人的心里话，我也能知晓。”
“所以，你之前心里想的那些，我都知道。对不起，我其实一开始不该瞒你。但是……我有时候真的很想知道你内心的想法。”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照顾我，一直在深渊边缘苦苦地拉着我，不离不弃。可我只是一个被框住的虚拟的角色，我的命运不是由我自己决定的。我该是什么人，该成为什么样子，都是别人设定出来的东西。所以以后，无论发生什么，都请你……忘了我。我只不过是……你看过的某本书中，一个虚拟的小反派罢了，不值得惦念。”
单与悟说完，不等鹿子叶的回话，立刻从锦囊里拿出地行符，催动之后，瞬间消失在了鹿子叶面前。鹿子叶伸手，只扑了个空。
“阿然！”鹿子叶下意识地吼了一声。总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他现在真的心乱如麻，想着单与悟，却不知道去哪里找他。
“你怎么会是什么虚拟的角色呢……你不是啊，至少在我心里，你早已是有血有肉的单与悟……”
鹿子叶捂住脸，不知所措：“我是不是不该说这些……说了这些话，我反倒……真的把你丢了……”
……
单与悟也不知道自己会被传送到哪里去。不过他都无所谓了。至于可能存在的屏障，他也没心思去探索了。这次进来，能完成子叶的心愿，就已经够了。毕竟，古遗迹试炼结束以后，他就该彻彻底底的离开了。
单与悟背靠一处残破的墙壁。现在终于脱离鹿子叶，他终于忍不住躬下身子，双眼一酸，痛哭起来。
怎么会呢……怎么会真的有这么好的事情……鹿子叶谁都可以喜欢，为什么偏偏是一个已经跌落尘埃的自己……
也只有鹿子叶这个傻瓜想不明白。一个愿意拼命为你做任何事情的人，怎么可能真的不爱你呢。自己活得通透，根本不会在乎对方是男儿身啊。只要是一个值得的人，他就愿意长相厮守。哪怕世俗不容，外人不解。
单与悟何尝不想一辈子窝在鹿子叶的怀里。他很想，做梦都想。可是他嫌弃自己，也知道自己出去以后必死无疑，那么只能放弃一切可能。
曾经不得不放弃了朋友。后来不得不放弃了梦想，现在还不得不放弃了心爱的人。他这一生，也就这样匆匆忙忙，无法得偿所愿。
“真是美人落泪，梨花一枝春带雨啊。认识你也这么久了。头一次看你哭得这么伤心。怎么？木头开窍，终于有点情感了？”
单与悟回过神来，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抬起头来，微微眯了眯眼：“百里崔木？你居然……能认出我……”
他这才发现，自己身处一座荒废的古城，四周都是断壁残垣，清冷不已。
“嗯哼，因为你的结拜大哥。”崔木指了指身后担忧地望着他的郝仁，“你说是不是巧极了？”
“小悟，你没事吧？”郝仁试探一问。单与悟摇摇头：“没事。让你担心了。”
“哎呀哪像没事啊。您还真是会为别人考虑。不过几年前怎么不为您朋友的未来考虑，做那么冲动的事情呢？”崔木又开始明里暗里嘲讽。
单与悟也不对此发表什么，只是移开话题：
“小柳出什么事了？”
“她的事，与大名鼎鼎的您有什么关系呢？”崔木冷笑，“您还是管好自己吧。”
“百里崔木。不管你们怎么看我，在我心里你和小柳都是我的朋友，当然和我有关。”
单与悟盯着百里崔木，毫不退让。
崔木翻了个白眼，撇撇嘴：“她失踪了。我找令狐菱歌帮我寻人，可惜一无所获。”
“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单与悟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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