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海外仙岛勤学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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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将明未明,程潇把安逸喊起来。
头昏昏沉沉地安逸被程潇拉着走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
晨间的海风夹着舒润的水汽,拂过脸颊,安逸清醒过来,遥远的海面上,一抹光亮撕开了夜色。
他伸手拉紧了披风,船航行的速度降了下来,劈波斩浪,迎着光亮而去。
夜色在迸发的光亮中渐渐褪去,光迸发的地方,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黑影,宛如一只爬在海面上巨大海龟。
“玉壶春就在那。”顾重华伸手指着海面上的黑影道。
安逸和程潇站在船舷边上,海风吹乱了他们的头发。
随着船驶近玉壶春岛,安逸才发现,方才看到的黑影岛上高大的山,而周围还遍布着诸多小岛,如同棋子,围绕着主岛。
他们的船,与巨大的主岛想必,宛如一只停在参天古木上的麻雀。
船驶入港口,泊在栈道上。
安逸三人随顾重华下了船,清晨的雾气被风吹散,嫩黄的花丛展露真容。越往主岛腹地走去,各色鲜花争相绽放,绿树成荫,不时响起清脆的鸟鸣,两侧不时耸立着嶙峋的怪石。
穿过一道石门,豁然开朗,眼前一片开阔的谷地,谷底的中央是一棵高耸入云的银杏树,树叶是耀眼的金黄色。精巧华美的乳白色宫殿宛如圆环一般围绕着银杏树而建,层层的宫殿向外延伸出八条大道,道路两侧,则是不如宫殿精巧宏大的民居。
“岛上人不多,所以大家的房子都修得比较大。”顾重华领着三人穿过贯穿建筑群落的大道,往宫殿走去。
道路两侧的民居大小相当于中原三进的院子,每一座都在房前屋后种满了各种花草,繁花入织,如入花海。
身着翠色氅衣的顾重华走在期间倒是意外的相配,颇为清新养眼。
“长老。”一名身着绿衣的弟子等在大开的乳白色殿门前。“岛主已在迎春亭等候多时了。”
程潇抬头,看了一眼顾重华。
“辛苦了。”顾重华风度翩然地行了礼,领着安逸一行人穿过回廊,沿着盘旋的石阶拾级而上。
别说是程潇,便是安逸也从未爬过如此之多的石阶,倒是走在他们身后的程云开神色悠然,甚至还不时欣赏两侧景色。
发现安逸和程潇都停下了脚步,回头看自己,他这才收了目光,抬头望向没有尽头藏在云雾之中的石阶,颇为怀念道:“这石阶你们可要自己走,不然可看不到玉壶仙人。”
“我又没让你背我。”程潇转过脸,微微鼓着脸,闷头继续爬楼梯。
“这石阶啊,没你们看的那么长。”程云开胸有成竹道。
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你都告诉他们了,这石阶不走也罢。”
下一瞬,一声鹤鸣穿云而来,驱散了石阶尽头的云雾。
“闭眼。”顾重华沉声道。
再睁眼之时,众人的眼前出现了一段石阶,石阶尽头是一片开阔的平台,平台上有一座乳白色的圆顶亭。亭子里,坐着一个白衣银发的男子。
“进来吧。发什么呆呢。”
“是师父。”顾重华规规矩矩道。
“师父。”这是程云开的声音,语气多了些轻松和随意。
“弟子程云开拜见师父。”程云开领着安逸和程潇向坐在亭子里的男子行大礼。
银发男子凤眸轻启,他的睫毛亦是纯粹的银色,睁
开眼睛时,宛若白雪落在他的眼睫上,清冽动人。
“起来了,你不要像你小师弟,无趣得紧。”玉壶仙人姿态悠然,他的目光落在自己二弟子脸上,“空明,你变老了。”
程云开,字空明。他的字,由玉壶仙人取。
程云开把安逸和程潇拉起,才对自家师父笑道:“师父,如今我也三十有加了。离开师门时,我还未及冠。”
银发白衣的玉壶仙人,容貌看着不过二十出头,若是一头乌发,程云开年纪看着倒是比身份师父的玉壶仙人还要年长。
玉壶仙人的美几乎没有缺点,凤眸潋滟,朱唇皓齿,每一处都由上天精雕细琢,就连高挺的鼻子,都刚刚好,容不得丝毫不完美的地方。
“这些年辛苦你了。”玉壶仙人感叹道。
“举手之劳,谈何辛苦。”程云开回答道。
玉壶仙人摆了摆手,打断了两人没营养的寒暄,道:“我就随便这么一说,你也别继续跟我客套,累的。”
程潇和安逸忽然觉着,玉壶仙人这说话的方式,似曾相识。
说罢,他目光移动,落到程潇身上,见程潇毫不避讳地盯着自己看,问:“这孩子倒挺像你。”
程云开伸手拍了拍程潇的后背,程潇回过神,愣了愣。
“叫师祖。”程云开提醒道。
“程潇见过师祖。”程潇上前行礼。
“嗯”玉壶仙人打量了程潇一番,道:“少年,我见你根骨清奇,不如跟我学艺如何?”
程潇还没开口应下,玉壶仙人又说:“不过,学成之日,你要娶我女儿为妻,你可愿意?”
程潇仰头,看向玉壶仙人,玉壶仙人精致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程潇想了想,问:“师祖您的女儿有多大?”
“上到八十,下至八岁。”
程潇拧着眉头,表情很是认真的思考起要如何拒绝师祖,但又能让师祖教自己武艺来。
玉壶仙人轻轻一笑,道:“空明,你这儿子可比你有意思多了。”
“你师祖跟着你说着玩的。”程云开摸了摸程潇的头说。“师祖这里的姐姐妹妹们也未必能看到你这个傻小子。”
闻言,程潇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逗玩程潇,玉壶仙人又把目光投向了站在程潇身边的安逸。
“你就是姜明初之子,姜逸。”玉壶仙人盯着安逸的脸看了好一会,缓缓道:“长得倒是俊俏,倒是半点不像姜明初。”
对于自己长得不像姜明初一事,安逸被说了许多年,便是自己也觉着不像。
“不过,那不影响你就是他儿子。”玉壶仙人淡淡道。
安逸闻言一愣,而后豁然开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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