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试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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嬛颜侧了侧头,上下打量了一番阿涛,恍然大悟道:“我认得你,你是常忘言身边的侍从。”
阿涛的出现把嬛颜的注意从阿潇身上转移开来。
“阿涛见过嬛颜姑娘。”阿涛略显慌张地向嬛颜行了礼,也没纠正嬛颜的说法。
“阿涛见过安先生,潇先生。”
“小友客气了。”安逸道:“可是常公子服药之后出现不适?”
安逸温和的语气让阿涛见到嬛颜的紧张缓解些许。
“不是不是。”阿涛忙否认,他打开食盒,道:“我做了些糕点,还望几位不要嫌弃。”
“哇,好香。”嬛颜深吸了一口气,好像忘记了方才义愤填膺数落常忘言的是她,毫不吝啬地赞叹道,“这是什么?”
阿涛从食盒里拿出的糕点样式简单,没有太多装饰,但表面金黄,奶香浓郁,看着就很有食欲。
“这是北颍酥饼。”阿涛介绍道:“我刚做的,这会吃正好。”
嬛颜闻言也不客气,接过阿涛递来的酥饼,吃了一口,赞不绝口。
阿涛也递了个给安逸,却被阿潇接过去了。他愣了愣,正要再拿一个,却见阿潇吃了一口,才把酥饼掰开了,将另一半递给安逸。
“很好吃。”安逸称赞道。
阿涛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道:“我也只会做些个不入眼的吃食,几位喜欢就好。”
与追月楼处处追求精细好看的吃食相比,阿涛做的这些个酥饼是显得粗糙简单,可不妨碍味道上佳,酥香可口。
“北颍,可是洛夫人出自的北颍洛家?”安逸问道。
嬛颜愣了愣,拿在手里的酥饼忽然就不香了。在背后编排他人非是君子所为,更别说是个已故之人。
“正是。”阿涛说。
“酥饼是夫人最擅长的糕点,夫人还在时,常做了分给冰心院的弟子吃。”阿涛回忆道:“我只学了个皮毛。”
安逸想了想,问:“常夫人从前住冰心院?”
“嗯。听从前院子里的伺候夫人的老人说,夫人生下公子后就一直住在冰心院。”阿涛忽然想起什么,说道:“从前的冰心院可比现在热闹,人虽也不多,但大家都很和气。”
看嬛颜一脸不是很相信的神情,她觉得阿涛的对“和气”二字似乎是有什么误解。
追月楼因其主要建筑位于明月湖名为映月的湖心岛上的瑰丽的追月楼而得名,因而立派之后,门派名与其主楼名一致,追月楼。作为一门之主夫人的常夫人不在追月楼内居住,数十年来居住在偏僻的冰心院,就这样,偏生还能让常忘言在江湖上赢得一个宠妻的美名,也是让人费解。
安逸属实很难理解江湖中对宠妻的定义。
“我现在看着人也不少。”嬛颜道:“可不还是冷冰冰的。”
“啊”阿涛看了看门外,才犹犹豫豫道:“他们是追月楼的弟子,不是冰心院的人。”
“哈?冰心院不就是追月楼?冰心院的弟子不也是追月楼弟子?”嬛颜被阿涛所说绕晕了。
“不一样的。”阿涛说:“冰心院没有追月楼的弟子,原本的院子里的人都是夫人从洛家带来的。”
“哦。”嬛颜明白过来,随之又产生了下一个让他困惑的问题:“那我上岛以来,怎么没见除你和你家少爷以外的人?”
“因为”阿涛迟疑。
“
因为,他们都死了。”门外,常忘言左手提着一个竹篓接过阿涛没说完的话,他手里的竹篓还滴着水,鲜活的鱼在竹篓里活蹦乱跳,右手提着两壶酒。
“闲来无事,抓了点新鲜鱼虾。”常忘言提了提竹篓:“就当是今天搅了大家宴席的赔礼。”
嬛颜抿嘴,转过脸去,不去看常忘言。
“这是明月季花鱼吧,还有清晖虾。”安逸问。
“正是。”常忘言道:“把虾烤了,季花鱼就做鱼脍,配上阿涛酿的桃花酒,正好。”
安逸点点头,“如此,便有劳常公子了。”
常忘言闻言,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阿涛,往小厨房走去,阿涛见状,匆匆地朝众人鞠了一躬,快步追上常忘言。
无论是嬛颜还是安逸,他们都不过是冰心院的客人,而常忘言才是冰心院的主人,他们没有理由把常忘言赶出院子。
没法把人赶走,那就自己走,这个道理嬛颜还是懂得的。
嬛颜正要开口,便听到坐在一旁的安逸说:“安某以为白日里常公子中断了宴席并非坏事,不知嬛颜姑娘如何看待?”
宴席没有顺利进行下去,嬛颜自然是高兴的。若是宴会顺利进行,接下来,常思卿应该会提出让自己在冰心院多住几日,借此机会和常忘言熟悉起来。嬛颜如是想到,接下来,很可能会顺水推舟地让她认常忘言为义兄。一想到要认常忘言为义兄,她就浑身难受。
她是晚辈,且镜花门和追月楼是故交,常思卿的要求看似不过分,只是并未顾忌到两个晚辈对此事的排斥。
“所见略同。”嬛颜道:“我承认他做了一件好事,可这跟我讨厌他并不矛盾。他有那么多可以说的,可偏要拿师父来说,这不是”
有娘生没娘教。话到嘴边又被嬛颜噎了回去,她用余光看了眼在小厨房忙碌的身影。
常夫人死时,常忘言十四。说没娘教算不上,但这话总归不好。嬛颜转念一想,自己从小也没爹娘,也不见得像常忘言一样出口伤人,可见,常忘言此人品性不行。
虽然在不喜欢常思卿这一点上,嬛颜和常忘言出奇的一致。
常思卿在江湖之中风评甚高,为人处世滴水不漏,门中姐妹对他的评价也颇高。嬛颜就是不喜欢他,总觉着这人装得厉害,再说了她不明白,一个有妇之夫总是跟师父出双入对是个什么事。就算没有江湖上的风言风语,嬛颜也认为此举不妥。
若非师命,我才不来这地方。可也是师命,让她无论多抗拒,还是硬着头皮来了。
嬛颜的纠结被安逸看在眼里,嬛颜当日把浑身扎满银针的常忘言比喻成刺猬,但嬛颜没发现,她自己也像一只气鼓鼓的刺猬,竖起满身的刺,抗拒着冰心院,抗拒着常忘言。
安逸在心中叹了口气,到底是年轻。常忘言所求和嬛颜所求分明一致,问题就在于一个人看清了,一个人还在云里雾里。
“我观江湖之中,两派若想年轻一辈建立情谊,多是在其总角之年便开始结交,鲜少有待一方成年后,再由长辈安排相见的。”安逸说,“结为兄弟也好,认义兄妹也罢,求的无外乎志趣相投,结伴而行。”
安逸垂眸,手上的动作不停,把跟前的药材分门别类,捆扎好。
他的话像一阵风,渐渐吹开了嬛颜心中的迷雾。那是她早已隐约察觉到的,却又不敢确信的猜测,被安逸一语道破。
适龄男女成婚才需要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
所以师父千叮咛万嘱咐要和常忘言多好好谈谈,所以紫铃才一定要让自己盛装出席今天的宴席,这场没有明说的相见其中真正的用意,所有人都看得清。常忘言站起身来,充当着搅了这场宴席的恶人,无礼之人。
自己看不明白吗,嬛颜自问。多多少少也曾有过猜测,只是她始终坚信着,有着镜花门弟子禁制婚配的门规,她不愿打破,别人也不会。可她忘了,规矩是人定的。可立,也可破。
镜花门只收女弟子。入了镜花门,便要割舍情爱。若想与所爱之人厮守,便只能费去一身功法,离开镜花门,从此不再是镜花门弟子。
于是嬛颜开口问道:“依安先生看,门规为何?”
“人是活,门规是死。”安逸抬眸,看向嬛颜,说:“嬛颜姑娘,门规再森严,那也是人定的。”
嬛颜点点头,说:“我明白了。”她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被师父抛弃了,亦或者说,师父没抛弃她,师父只是想要抛弃陈旧的门规,就算如此,师父也未曾问过她,是否愿意。
牺牲。嬛颜想到了师父跟她说过的一个词。
门中不乏有姐妹因门规而不得不所爱之人分离,硬要说,自己现在也算得上是为突破门规而牺牲。
可为什么是我呢?嬛颜想,她对常忘言没有一点感情,她厌恶常忘言的粗鲁,同时不满他对镜花门无缘无故的恨意。
为什么只有他和常忘言才能成为打破门规的突破口呢?嬛颜想不明白。
嬛颜起身向安逸告辞了,安逸起身将她送到门口,阿潇自然同行。
“你是真的一步也离不开先生。”嬛颜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一个人如此的粘另外一个人。像是随时会被主人丢弃的小狗,于是不得不随时随地守在主人身边,看着他。
摆摆手,让安逸不用再送了。她无意间瞥见了,安逸身旁的阿潇伸手拉住了安逸的手,把他的手紧紧地包裹在手心之中。牵手的动作让嬛颜感到一丝怪异,而安逸任由阿潇拉着,由始至终未曾有过半分挣扎。
她想,便是演戏,便是牺牲,也该寻一个志趣相投之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硬是将两个不合适的人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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