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真视之眼
林千面开口问高登：“你是怎么分辨的清这些脸谱的？”
高登心中奇怪，这些脸谱各不相同，自已又不是瞎子，怎么会混淆不清呢。他这番心里话要是让林千面听到，估计老头当场就得气吐血。
“这些脸谱各不相同，所以弟子才能分辨的清”。
林千面一听，这等于什么都没说嘛。干脆换一种问法，问些具体的。
“高登，你知道人脸上的九大特征吗？”
高登老实回答：“弟子不知”。
林千面心情稍好些，总算挽回些颜面。看来这孩子只是观察的细致，但并没有经过专门的传授训练，一些基础知识十分欠缺。
“除了人的五官以外，还有头发、眉毛、胡子、咽喉。这九点是一个人脸上最显著的特征，一般只要从这九点入手，普通的易容术是瞒不过你的眼睛的。当然换个角度讲，只要这九点都改变了，那么绝大部分人都会被瞒过去。”
林千面说起专业知识那是熟极而流，毫不含糊。
“这么说，以上九点就是易容术的关键，也是识破易容术的关键了。”高登心有所悟的说道。
“不错，识人先识脸嘛。其它还有身形体态，言语动作等等需要伪装与识别之处。不过这些都是进一步深入学习的内容了。第一步还是先要从脸部入手，从这九点特征入手。”林千面继续说道。
“可是林前辈，在弟子看来，人脸上不光有这九处特征啊。他的肤色深浅变化，眉毛的排列，头发的发色还有皮肤的细腻程度，这些都不相同啊。”高登大感疑惑，在他的眼中人脸上哪里只有九处特征，十九处特征也还嫌少。
林千面一听心中大震，他一脸紧张的望着高登，声音颤抖的问道：“这些你都能看得到，都能分的清？”
高登疑惑的点点头，这些都是一目了然的事情嘛。难道自已能看到的别人看不到？难道是自已眼睛的不同，高登心里不由的咯噔一下。
“真视之眼，真视之眼。这就是易容术梦寐以求的最上等天赋！老夫真是三生有幸，在晚年还能碰到一个有真视之眼的人出现在我面前。”林千面高兴的都有些语无伦次，神情激动万分。
他一转头盯着高登：“你拜我为师，叫我师傅吧。”
高登马上跪倒在地，口称师傅。他心里还在嘀咕，早就要叫你师傅的，是你一直不让叫。
……………………
林千面既然正式收高登为徒，自然存了传其易容术精髓的意思。他已经人到暮年，错过了高登再想找一个拥有真视之眼的徒弟是基本不可能了。
林千面心中暗暗庆幸，当初只是想着报答救命之恩，没想到确招到一个拥有真视之眼的徒弟。这几天小老头晚上睡觉做梦时嘴都是咧着的，笑的两腮发酸。
可惜高登这几天就有些愁眉苦脸了，因为小老头只是教他画画，说的准确一点，是在素描。
高登拿着一支炭笔，这和他写字用的毛笔大不一样，是用烧制的木炭做成的，是一种硬笔。
高登本以为凭着自已的眼力，一定会学的飞快。但是他第一张素描交上去就被小老头批评了，小老头就说了四个字，“不像，重画。”
高登苦着脸把自已花了一个时辰才画好的素描撕碎一扔，又开始提笔做画。
再撕再扔……。
整整一天下来，就没有一张让小老头满意的。
第二天高登干脆换了思路，以前一直往相似里画，今天专心突出特点。他于是把人脸上本来略大的鼻子，当作特点更加画的大，把小眼睛也当做特点画的越发的小。结果整张画看起来就象个四不像。
当高登怀着一种开玩笑的心情将这副画交给林千面的时候，小老头看这幅画的时间比前面几幅明显要长的多，并且一边看一边点头，“有点意思了，终于开窍了。”
高登心里头就象打翻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了。原来林千面是要这种画的像的画啊，你说的不像就是这个意思啊。只要人脸上的九大特征明显，至于像不像，相似不相似都是次要的了。既然这样你一开始就明说嘛，亏的自已还以为真的画的不像一遍遍的重画呢。
高登心中暗暗埋怨，又把林千面和李夫子一比，对这位林师傅的教学水平是大大的叹了一口气。唉，自已怎么就投了这么一位误人子弟的老师呢。
找着了诀窍的高登进步飞快，但是他毕竟没有学过绘画素描，有些眼高手低。知道怎么画就是画不出来，用笔生疏不熟练，线条拖沓不流畅。
好在高登还是练过字的，有些底子，经过了十天的素描练习。这一天林千面终于开口道：“行了，不用画了，下面开始学易容术。”
高登一听，如闻天籁。马上就投入到具体的易容术学习当中。
从开始的调配颜色，再到修眉，染发……。
高登发现，自已在配色方面也很有天份。同样的红，分为粉红、桃红、大红等等。林千面在这方面把颜色分的很细，但是高登总能丝毫不差调配出一模一样的颜色出来。在他的眼睛里，这些颜色可是差别很大啊，自已决不可能张冠李戴把色彩弄混了。
林千面见此也只是一声叹息，“真视之眼果然不凡啊。”
高登借机问他什么是真视之眼？林千面答道：“观察细致入微，对于丝毫蛛丝马迹都洞若观火。任何伪装在其面前都原形毕露，这就是真视之眼。”
高登一听，这与高员外和自已担心的看到气机运行之事毫不相干，也就放下心来。
至于看的细致一点有什么奇怪的，有的人心眼还更小呢。
放下心的高登全心全意的投入到了易容术的学习之中，进步飞快，让林千面直呼真视之眼果然**，自已要是有一双这样的眼睛多好云云。高登听了只在心中暗笑，没想到千里眼除了箭术以外，对于易容术也这么有用。
……………………
这一日，林千面出门会友去了。
高登在房屋里继续调配染色剂，今天他主要调配的是染头发的。忽然听到有人敲门，高登心中奇怪，林千面可是从来不敲门的。他满心疑惑的走了出去，“谁呀？”
门外一阵沉默，接着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你是谁呀？怎么在林老伯的家中。”
高登一听就打开了门，看来此人和林千面相识。只是从声音听来怎么好象是个…。
门一开，一个脸上有着几点雀斑，肤色微黑，眼睛大大透着精灵古怪的秀气小女孩正在门外一脸好奇的看着他。
高登一见这个女孩和自已年龄相仿，也是十一、二岁的样子。他也是心中好奇，在林千面这里住了这么些天，怎么就没有听他提过有这么一位旧识呢？
“你到底是谁？林老伯呢？”小女孩见他没有回答，就又问道。
“林老伯出门去了，我是他的徒弟高登。”高登老实的回答道。
“什么，你是林老伯的徒弟！林老伯收弟子了？他怎么不收我却收你呢？”小女孩一听急了，一连串的问题向高登砸了过来。
高登不由一阵头晕脑胀，这是怎么回事？林千面收我为徒关你什么事，怎么你一幅被人抢了饭碗着急上火的样子。
高登莫名其妙，他干脆来了个置之不理。“这位姑娘，我还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不过现在林老伯不在，你看是不是等林老伯回来后，你去问他。”
小女孩听到后两眼狠狠的瞪了高登几眼，又看了看门内院子，终究没有勇气和一个男孩独处一室。便跺跺脚，心有不甘的转身走了。
高登无奈的摇摇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等林师傅回来后再禀告了。
临近晚上，林千面满脸红光，带着一身的酒气回来了。高登一见老爷子挺高兴的，就把老爷子迎进屋内坐定，端杯茶奉上，然后趁势提到了白天的那个小姑娘。
“哦，你说的是黄美容啊，小姑娘回来了呀”。林千面果然认识这个小女孩，而且还比较熟悉的样子。
“她似乎对于师傅你收弟子为徒十分不满，可能要来亲自问问师傅你呢”。
“哦”，林千面并无生气的样子，反而大有兴趣的瞄了高登一眼，“她以前想拜我为师我没有答应，当时我说我从不收徒弟，当然也就不会收她为徒了。这样才把她打发走了，现在我又收你为徒，她当然以为我是出尔反尔，不肯罢休了。”
高登腹中暗谤：“您老当初说个什么原因不好，偏偏说从不收徒，现在让人家抓住了把柄。”
“有事弟子服其劳，这件事情就交由你处理了。”林千面说这话时一脸的幸灾乐祸。
“反正我只收一个徒弟，你要是处理不了就让她来当吧。”林千面毫不负责的说道。高登心中大骂，“教我这是在还人情，你怎么能和一般收徒相比呢。你这是赖账。”
可惜他也只能在心里嘀咕两句，而林千面明显是撒手不管，只在一边看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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