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觉得丢人么
简明穿着一身阿玛尼的西装，腕表亮的刺眼，还带了一副金丝眼镜，倒是比之前更儒雅了些。他见我进来，便起身跟我握手，等我入座之后，他才坐下。
他问我最近的情况。我想到昨晚一连串的事，嘴角的笑有些僵，挥了挥手，说也就那样。
“自由职业自由，但钱也来的很松散。”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试探性地问道，“以贾总的能力，一直这么混下去，不太好吧？而且时间久了，嫂子也会生出怨言的。”
我眉心一皱，随口敷衍他：“她敢有什么意见？”
他挑了挑眉，笑着说：“看来嫂子被贾总调教得很好呀？”
我胸口窜上热气，随口说：“还行。”
他搅了搅咖啡杯，低声说：“我公司最近接的单子都挺大，可是我的水平，贾总你也知道。如果贾总最近手头不宽裕的话，不如来我公司试试吧。”
我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他。
“贾总，别再谦虚了。我一直很崇敬你，看您最近过得不好，我心里也非常难受，而且玉玉那么大了，学校的费用，嫂子的化妆品什么的，可都是不小的开销。自由职业听着好听，但是赚的钱都很辛苦。贾总，你如果看得上我的话，就别再拒绝了。”
他都这么说了，我实在不好拒绝，可是我一想到我的履历，便说：“那你可要想好了，我身上还是有污点的。对方的项目负责人知道了，恐怕会撤单，这对你的公司百害而无一利。”
简明笑了笑，说我太看得起他了，他公司就这么丁点大，能有多高保密级别的项目能接，还说一年前那件事，他心存疑虑，以我的责任心，项目会出错的可能性太低了，肯定有人在人中捣鬼。
他信任我，让我心里很舒服，却还是有些迟疑。
他愿意帮我是好，可万一我因此而连累了他，心里反而过不去。
他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又说：“软件这块，很多人都喜欢用假名。贾总如果不放心，我们也起个假名好了，把过去的事儿都翻过去，重新开始。”
我有几分心动。假名这个东西，是有一定的欺诈性，可是这也不失为一种洗白方法。只要我用假名，接手的项目在没有出错，以前的客户，就会再来找我……
但，这只是理想状态下。
他又夸了我几句，十足十地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这一年，我过得实在有些苦，各种谩骂和鄙夷，成了生活的主要配料，他这甜味剂打下去，我顿时有了动力。
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们又随便聊了几句。我突然想起之前的偶遇，询问他那个“妹妹”，还表示我们小区最近要拆迁，如果他有心意的话，要尽快把握机会，说不定能一下同居。
他笑了笑，说他们最近有些僵，拆迁的事他都不知道，感觉他们可能走不远了。
我见他眼底有没落，连忙安慰他，说好事多磨，你如果真的喜欢她，就多缠缠她。女孩子容易心软。
他看了我一眼，眼睛里有奇怪的情绪，我心里打了个突，连忙说我请他吃个饭。
他笑着说，其实中午还有别的应酬。我有点不舒服，却还是笑着。
看他走远，我那股冲动也冷却了。
简明这人，还是很有野心的，不然他不会当教练的同时，还向我们学习编程。也许在外人看来，真正有野心的人，是从来不打工的，但我却觉得，只有打过工的人，才能真正学到很多东西。且，有野心的打工者，必能成就自己的事业。
可他最开始只有教练的收入八千，后来成了公司的外援，教练工资也涨了，一共月入三万，这也才维持了三四年的时间，最多存了一百万，根本不够开公司的，除非他背后有靠山。
这意味着，他身后资金雄厚，但他一直没有告诉我，这本身就让人疑虑。我已经跌过一次，不能再跌第二次！
下午，我去买了几身衣服，回家被媳妇看到，还骂我不节俭，说自己都半年没买新衣服了。
我随口说要去公司上班了，不能再穿的这么随便。
她诧异了一下，又询问我工资待遇。我随口说三万，还说如果有项目，我全程负责开发的话，能拿40%。她欢呼了一声，扑过来抱住我。
温香软玉在怀，我一瞬间有些心猿意马。到底是个男人，虽然嫌弃他，但也有本能。她立马就感觉到了，红着脸推了我一下，又说我有了工资之后，家里就不会这么困难了，到时候可以找一个好一点的小区，玉玉能换新的衣裳。
我听她把我的工资算计的清清楚楚，心里有些不舒坦。虽然我的赔偿款还剩一百多万，但是这跟我开公司所需的启动金，还差得远呢。我原本的打算，是继续维持目前的状态，每个月应该能存下2万多，再接点私活，拼一把，今年年底就开始准备我的个人公司。
她没瞧见我的颜色，又问我在哪家公司？公司大不大？提升的空间如何？
我有些烦，随口说：“是简明的公司。”
原本叽叽喳喳的声音没了，我诧异地看向她。她眼神有些古怪，低声问我：“他以前是你的下属，现在你给他打工，你不觉得丢人么？”
我胸口涌上无名的怒火，暗骂我这么低三下四地给别人打工，可不就是为了这个家？她倒是觉得丢脸了？是不是因为那个奸夫自己开了公司，所以她看不上我了？！
我眼神凶狠，她拍了我一下，说我干嘛凶巴巴地看着她。我说没什么，她扭头去了主卧。
隔天上班前，甄总问我回来没，说最近项目多了，出错率也特别高，特别希望我帮忙看看，还附带了一个哭泣的表情。
我说了就职的事，还表示就在他们公司楼下，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但是兼职的事情恐怕就黄了。
她发了个苦涩的表情，说凡事先来后到，我居然选了别人，嘤嘤嘤一类。我大乐，没想到甄总外表个性，微信聊天反差这么大。
到了简明的公司，他的装潢跟我的公司有点像，但格局跟甄总更像，都是玻璃隔断。
简明指了一个单间给我，在他办公室的斜对面。虽然我是第一要入职的，但是办公桌上还是有许多小礼物，有点心也有玩偶，简明说是一些年轻的同事送的入职礼物。我心里有些好笑，感觉现在的小年轻都挺暖的。
公司是真的忙。我前前后后忙了一周，赶出最急的项目。他说能闲一阵，结果隔天就有新项目。我依旧忙得脚不沾地。年轻的职员很有活力，但基础都不是很好，代码错得太离谱。但我没有开除人的权利，只能闷气抽烟。
公司有吸烟室，但我不去，因为手头上还不够宽裕，吸烟室都是几十块的烟，我一根几块钱的，实在太有点拿不出手。
在楼道抽完烟，我听见简明在楼道说话，出口的一个名字，让我出了一头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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