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诚实的身体

　　林小飞又一次陷入了梦境里。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看到先前那些天马行空的内容。有的只不过是那些曾经在他身上发生过的与篮球之间纠缠不清的画面。

　　亲眼目睹爱犬去为自己捡滚到马路上的球而被大货车撞死；近距离看到妹妹在球场时受伤时痛苦的画面；一脚踢球结果被弹回来的球给撞出鼻血；

　　捡球的少年说他不尊重篮球，篮球也不会尊重他的斥责话语；躲在大树下避雨，结果刚发了个关于篮球的毒誓就被闪电击中的名场面。还有自己化为绿色光球，在一个个远古球员体内近距离观看篮球比赛的奇特视角；

　　以及自己第一次进入意识空间，婉拒系统和小蓝，结果才第二天内心深处就哭着喊着求她不要走的犯贱行为；最后还有今天去参加篮球队的测试，在几百人的嘲笑下硬着头皮完成了测试时的屈辱和不堪。

　　这一幕一幕，看得林小飞时而伤感，时而无奈，时而还被自己当时的愚蠢行为给气笑了。

　　不过，既然他选择了系统，曾经他对篮球的误解和厌恶也该烟消云散了。

　　想不到曾经自以为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的他，还是躲不开成为现在真香少年的命运。

　　只是唯一让林小飞感到愧疚的，是当时被他从家里拉出去的大黄。如果他当天不带上它去球场的话，大黄也不会死。

　　想到这里，林小飞的耳边突然传来了熟悉的“汪汪”声。

　　他转过头一看，发现自己正站在夕阳染红的街道上。

　　而声音的主人，正是他这十多年来朝思暮想的大黄。

　　只见它正吐着舌头，兴奋地朝自己摇着尾巴，仿佛和自己的主人见到自己时一样激动。

　　“大黄！”

　　“汪！”

　　一人一狗都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朝着对方跑去。只见大黄一跃而起，跳到了主人的怀里，把主人扑倒在了地上，不断用自己的舌头亲昵地舔着他的脸颊。

　　林小飞抱着大黄和他差不多长的身体，一如从前一样，轻轻地抚摸着爱犬柔顺的毛发。

　　哪怕知道眼前只是梦境，他也想和自己的爱犬多呆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林小飞感觉到自己怀中的大黄停止了动作，只是眼巴巴地望着自己，仿佛要永远记住自己主人的样子。

　　一阵微风吹过，它的身体就像一朵朵盛开的蒲公英，从他怀里一点一点迎风飘走。

　　直到大黄完全消失，林小飞才发现怀中多出了一颗篮球。而篮球表面的那一抹金黄色，和已经消失不见的大黄毛发的颜色一模一样。

　　林小飞感到自己的眼角被什么打湿了，连忙用手去擦拭。哪知刚擦拭完，眼前出现的竟然是自己房间的天花板。

　　原来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醒来了。

　　想着大黄最后化为篮球的那一幕，林小飞也明白了它想要对自己传达的东西。

　　其实大黄从来就没有怪过他，而且它也一直没有离开。它只是以另一种形式，陪伴在了自己的主人身边。

　　“果然只要能和自己在一起，大黄不管到哪都很开心。”

　　林小飞默默地想着，一人一狗都是各自最好的朋友，他们会为了彼此考虑。即使一方已经不在了，也不希望另一方因为对自己感到愧疚而放弃自己喜爱的东西。

　　人和动物之间的友谊，有时候就是这么的纯粹。这种关系不管多久都不会变质。不像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一样，一旦过了保质期，就不像刚开始那样美好。

　　看到这一幕，小蓝在已经升级完成的系统空间中暗暗掉着眼泪。她从来不知道，人和动物之间，也能有这样的情感。

　　不知道如果哪一天自己不在了，主人会不会也为自己流泪。

　　想到这里，她又偷偷操纵系统，给主人准备了一份别样的礼物。

　　林小飞心中最后的一丝愧疚和自责也消失了，现在的他终于可以坦然的接受这一项让他感到新奇的运动。

　　不过他刚刚完成基因改造苏醒，需要先检查一下自己的身体状态。

　　林小飞准备检查自己身体的变化，却闻到一股扑鼻的恶臭。掀开衣服一看，自己的身上全是黑色黏糊糊的物体。他走进厕所准备先冲个澡，却差点滑倒。

　　只见木质的地板和房间内的家具表面，好像抹了一层油一样闪闪发亮。

　　他只好蹑手蹑脚的往卫生间走去。

　　洗完澡后，林小飞站在镜子前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的皮肤好像牛奶一样白皙。身材似乎也比昨天修长了不少，只不过和普通人相比还是很胖。五官仿佛也因为脸变小而显得放大了一点，影影约约能看出有成为帅哥的潜质。

　　看来自己还是个潜力股，他有点得意的想到。

　　接着林小飞又站到了房间角落的体重秤上。他刚一踩上去，体重秤上的数字就好像加了油一般直线上升，但是刚过200斤，就放慢了速度，而到了202斤的时候，终于彻底停了下来。

　　林小飞想到自己当时在系统里是250斤的体重，在家里秤的时候却一直是220斤。不知道到底是哪边出错了。

　　不过不管怎样，自己的体重一定是比原来轻了。

　　林小飞惊叹于自己身上发生的巨大变化，心里想着基因进化药剂果然给力。想必系统也更新完毕了吧，不知道待会又会给自己带来怎么样的惊喜。

　　于是他轻车熟路的进入了意识空间。只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一次他出现的地点不是以前那个周围都是黑漆漆的地方，而是在一个装修豪华的球馆里。球馆里，灯光如昼，木质的地板闪闪发亮，晃得林小飞有点睁不开眼睛。

　　林小飞赶忙用手遮住自己突然放大的瞳孔，想减轻被突如其来的亮光照射的不适。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再是之前那个绿色的光球，而是有了可以摸得到看得到的实体。而这具身体和他在现实中的身体一模一样。

　　突然间林小飞好像想到了什么，赶紧双手捂住了自己的重要部位。

　　原来他现在现在身上什么都没穿。自己刚洗完澡，为了更精准的测量体重，连内裤都没穿，总算是得到了一个让他还算满意的结果。而之前进入意识空间，林小飞一直都是以一个绿色光球的形态出现，想着穿不穿衣服也都是一样的。于是就出现了眼前这令他无比尴尬的一幕。

　　不过他转念一想，自己在系统里又没别人。小蓝又是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工智能，想必自己不穿衣服裤子她和系统也不会介意的。

　　而且不知道之前在电视上听哪位养生“砖”家说过，说衣物会隔绝人与自然界之间能量的交汇，干扰人体内的磁场，不利于人的身心健康。

　　因此有条件的话，可以尝试一下裸睡或者裸泳之类的，增加人与天地间的共鸣度，最终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

　　想到这里，林小飞松开了紧紧保护住自己关键部位的双手，打算先在眼前的豪华球馆里裸奔一圈，提升一下自己与大自然的和谐程度。谁知他刚准备起跑，就听见了身后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

　　“主人！”

　　只不过这次的声音不像之前那样虚无缥缈，不知道声音的主人在哪里。林小飞甚至可以通过耳膜的震动感觉到，声音的主人此时就站在自己正后方的样子。

　　林小飞僵硬地扭过自己的脖子，此时的他比机器人还要像机器人。然而眼前地一幕更是让他不敢相信的同时老脸一红。

　　只见一个身高165cm左右，留着金色双马尾的少女，正一闪一闪地眨着自己的大眼睛开心地看着他。

　　白皙地皮肤，精致的五官，身穿一件日系学院制服，超短裙下套着白色的丝袜，脚上还穿着一双小巧可爱的皮鞋，仿佛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一样。

　　少女的一举一动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刺激着林小飞这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纯情少年的脆弱神经。

　　“主人，我的新形象，你喜欢吗？”

　　小蓝开心地说道。

　　此时的林小飞已经完全石化。他很想装作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然后说一些缓解尴尬的话。只是他那已经弯到快要触碰到地面的身体却深深地出卖了他。

　　看来即使自己嘴上没有说着不要，身体还是很诚实啊。他尴尬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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