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你可以称它为零号
恐怖的波动从天上袭来，地下却一如既往地平静。
一处黄土堆积而成的土坡上，细小的泥土翻滚着落下来，一个淡金色的圆球拱出地面，圆球如流体一样蠕动着，中间裂开缝隙，缝隙下有睫毛、上有眼睑，仿佛真的眼睛一般。
蔚蓝色的光芒透过缝隙照射出来，缝隙裂开，露出里面的淡金色眼球，眼球朝上，一动不动地看着漂浮在半空的吸血鬼。
“能量等级：危险……
建议：消除危险。”
两段简短的文字出现在虚拟屏幕上，
下一秒，屏幕变黑！
地面毫无征兆地震了一下，
轰！
泥土炸开，一条金色的锁链冲天而起，如流光一样飞射而来，不等加利威尔做出反应，便从后方缠上他的脚腕，并以可怕的速度向上攀岩，
锁链限制大腿，绕过双手、围拢胸腔，前后端相互对接，如粽子一样把老吸血鬼捆绑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
他大骂，不断挣扎，连翅膀都受到影响，差点从空中坠落下来。
“该死的，别以为这样就能对付我。”
加利威尔吸气，全身肌肉啪啪作响，布满鳞片的手臂更是变得极为粗大，布满鳞片仿佛真的龙爪一般，
“给我开！”
他大吼一声，双臂爆发出强大的力道，
砰！
一阵强大的能量波在半空炸开，缠绕在上半身的锁链寸寸皆裂，但诡异的是，断裂的部分却没有消失，反而像有自主生命一样，快速回缩，如水银一样聚合在一起，化为一只泛着金光的金属手臂，
手臂出现在加利威尔后背上，前端延伸出一把金剑，剑光暴涨，剑尖直指毫无防备的后脖颈。
噗嗤！
利剑刺破了皮肤表面的鳞片，深入血肉，精准地击中了喉咙下方的黑红色能量团。
加利威尔陡然睁大眼睛，眼中闪出无尽的绝望。
轰！
低沉的爆破声响起，紧接着便是震耳的轰鸣。
大片红色的光焰从喉咙处爆发出来，火光肆虐，带着强大的魔力波动，方圆几十米的树木枯枝瞬间化为灰烬，天空也受到了影响，火焰向上蔓延，黑色的云雾也染上了一层诡异的深红。
片刻之后，在一处偏僻的洞穴里，一道金色的流光从天边飞来。
光芒散去，一个双臂如翼、全身金光琉璃的翼人现出身形，
翼人的眼睛很奇怪，一金一蓝，像两盏灯却又没有一点热量，它在山洞里扫了一遍，确定没有危险后，把手里那颗磨具一样的人头随意丢在石头上，自己坐在一旁，单手托着下巴，陷入迷茫的沉思中。
时间缓缓流逝着，星月交替，太阳没有出来，但外面的天色明显亮了不少，想来浓雾上的天空定有一颗好大的红日。
咳咳！
就在这时，山洞里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只剩下脑袋的加利威尔睁开眼睛，向四周看了一眼，而后重新闭上，他似乎已经认识到自己的现状和即将到来的命运，没有选择大骂或者对抗，选择用平静捍卫身为千年吸血鬼的最后一丝尊严。
两人都不开口，山洞重新安静下来。
许久之后，心中不甘的加利威尔再次睁眼，面色复杂地看着眼前的翼人，道，
“你为什么要把我从火海里救出来？当时，你明明可以……”说到这儿，他停了下来，没有再说下去。
“我…我不杀生！”
翼人轻声回答道，说完立刻低头，脸上露出一种难言的羞愧之色，它刚刚才想起，前一段时间自己好像杀了不少，虽然那不是本意，
“你不杀生！”加利威尔瞪大眼珠子，仿佛听到世间最可笑的事情一般，毫不节制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不杀生！…………咳！咳！咳！咳！”
笑着笑着，舌头突然打卷，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边笑边咳嗽，眼睛通红，带着无法掩饰的仇恨与快意，
“这很好笑吗？”
翼人不解，脸上也随之露出天真般的疑惑，
闻言，老吸血鬼闭上嘴巴，脸上露出讽刺，不再说话，这是一动不动地看着翼人，仿佛要看清楚这张虚假面容下到底隐藏了何种嘴脸。
两人一动不动地对视着，翼人越来越困惑，加利威尔越来越不解。
作为一个活了千年的怪物，就算识人方面的天资不怎么好，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修炼，心里也有一套独到的识人方法，
他能感觉出来，对方不是在说谎。
没有说谎即为真！
也就是说，翼人现在表现出来的就是内心的直观体现。
天真、困惑、好奇，双眼一金一蓝，没有感情般淡漠，却又像清泉一样透彻见底。
“你不是他！”加利威尔面露震惊，厉声喝道，“你是谁？”
听到这个问题，翼人陡然愣住了，仿佛第一节课上被老师点名做自我介绍的小学生，“我……我……”两个字说了半天，也没有把下面的语句说出来。
“说呀，你到底是谁？”加利威尔大吼，
“我……我……”
翼人满脸紧张，结结巴巴地，似乎被这种突然的举动震慑住了。
“你可以称它为零号！”
就在这时，同一种语调、不夹带任何情绪的话语从同一张嘴里说出来，但其中蕴含的情绪却相差万里，前者胆怯、天真就像善良的孩子，后者冰冷、无情就像卖人肉的屠夫。
翼人起身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加利威尔，眼中的蔚蓝与金色消失了，只剩下一片平静，宛如寒潭死水，轻轻一触便有刺骨的寒蔓延至全身。
“你…你…”
老吸血鬼语气哆嗦着，面露惊恐，与之前的嚣张判若两人。
“你想见我？还是见它？”约翰冷冷地问道，他苏醒了，从调动庞大力量后无法避免的精神疲惫中恢复过来，通过记忆反馈，也知道了老吸血鬼在他昏迷时的所作所为，心中杀意之盛，几乎冲破胸腔。
“我…我…我……”
“不开口，那就去死吧！”
约翰抬起手臂，指尖伸出一根金剑，极高的温度从剑身冒出，剑锋暴涨，直指对方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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