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选择
失败！
失败！
又踏马失败了！！
几天来，这是弗罗不知道多少次看到兰修的施法失败。照兰修那种不要命的猛练手法，每天狂练到识海内法力将近枯竭，到今天都练习了不止千次，竟然还是没有成功。换做寻常法师，这么多练习量砸下去，早就100%成功率了。
开始的时候，总是失败在咏唱咒文，多次锻炼以后，现在早已不会犯了。但是对风元素的控制却是屡次控制屡次出问题，什么问题都能整出来，奇迹般地一点起色都不见……
艾米丽同情地看着失败的渣渣兰修，更同情地看着悄然崩溃的弗罗，实在太惨了，她好心动，好想去抚慰兰修受伤的心灵哦。
简直呆萌！观赏着兰修屡战屡败，艾米丽心里像开了朵花，每天都孜孜不倦地寻找着师弟的萌点，然后被狠狠地萌坏，乐此不疲。
随着又一次的失败……
兰修颇为可惜地看着还没成形的风刀消散在空气里，好在这种事他经历的多了，在可惜的同时，并不会就此一蹶不振。
可弗罗就不一样了，他从未见过如此天资愚钝之人，机智的他看不穿一切，只感到自己的一腔愿望被人狠狠地踩在地上……蹂躏、鞭尸、粉碎，死无全尸。多番的折磨，让他一口老血哽在喉头，一脸生无可恋。
这特么的教也教了，崩溃也崩溃了，多天来自己的收获又是什么？纵然依照兰修所说的方法去教导，按兰修这种修行速度，又何处是个头？
弗罗清晰地意识到了，纵是采取了别的教育方法，这个少年恐怕依然和自己一样，高阶魔法师、魔导士将对他们来说，是根本几乎不可能触摸到的世界。更何况，本身兰修的提议，弗罗从最开始就是持反对意见的。
望着又一次失败的兰修，弗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放弃了一般，腰也弯下去了几分，忽然开口道：“兰修，你跟我过来。”
兰修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弗罗，不知道突然之间弗罗要带他去往何方。
“去和会长打声招呼，我教不了你。”或许是明白了自己的愿望终究难以达成，弗罗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失落，神情是在看到希望后又破灭的深深伤感，满是颓然，“再怎么练，你要成为高阶魔法师，永远是希望渺茫……”
这个意思是……
兰修错愕，刚刚要迈出去的步子，骤然停在了半空中。
艾米丽更是飞扑而至，冷不丁听到这个消息，她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连声道：“师父！您再好好考虑考虑，只是魔法失败几次……”
好不容易才可能有的师弟，辣么萌的孩子，怎么能说没就没了？艾米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坚定地站了出来。
“几次？都几千次了！”弗罗皱着眉头，烦闷的声音里有着无奈，摇了摇头，“我看不必了，本来天赋就不够，这个孩子，最终也是没法达成我毕生的愿望……”
见说不动弗罗，艾米丽赶紧来劝兰修，当着弗罗的面她不能乱叫称呼，喊的是兰修的大名：“兰修，倒是和师父说说好话……再不济，你就别和师父去…………”
“艾米丽！”弗罗瞪了艾米丽一眼，喝道。
“唔……”迫于弗罗的威势，艾米丽不得不闭了嘴，委屈的眼中闪烁着点点水光，已被泪水充盈。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兰修，也不知道这个少年接下来会做何打算。艾米丽犹记得，开始兰修在踏入她身边的时候，整个人是不自觉地流露出欣喜之色，他应该……是非常珍惜这次学习的机会的……
在原地站立了数秒，兰修错愕之色终是消失不见，他扬起笑容，一如初见时那般亲切温和，让人如沐春风。
开口的时候，却没有分毫的犹豫。
“抱歉，艾米丽，看来我没有机会真的喊你师姐了。”兰修一度停下的脚步，再次往前迈去，跟在了弗罗的后面。
“啊？”看到眼前的这一幕，艾米丽傻眼了，没想到兰修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要投放弃票？
艾米丽只好自己跟在了他们后面，惴惴不安地看着前面两个身影，心中七上八下。一个是她敬重的师父，还有一个是她大萌的候选师弟，无论哪一个，艾米丽都不想斩断和他们的羁绊。在她设想的未来里，明明是三个人一起，向着魔法大成前进的……
兰修怎么说也是会长伊夫林推荐的，但愿……事情不会往糟糕的一面发展。
艾米丽默默地在心里祈祷着，眼中是掩饰不了的浓郁担忧。
…………
“怎么了，有事？”
对弗罗几人的突然到来，日理万机的协会会长伊夫林脸上掠一丝诧异。
会长的反应到底快，脑中立刻回想到这阵子来，协会里有弗罗和兰修争吵的传闻，想到这里，伊夫林面色不由凝重起来。
“师父……”艾米丽悄悄晃了晃弗罗的胳膊，企图做最后的挽留。
弗罗一甩胳膊，不满地瞪着艾米丽，眼中大有再闹连你一起休的意味。
艾米丽噤了声，只得眼巴巴地做个围观党。
“会长，我能力有限，自知教不了这个孩子，不能给协会培养出高阶的人才，负了你的期望。”弗罗开口，平淡地向伊夫林陈述，言辞里尽是决然。
收徒这件事，说到底还是个人的事情，可毕竟人是伊夫林带来的，若是弗罗私下把事情办了，伊夫林嘴上不能说什么，但心里难免有个疙瘩。这点情面，弗罗还是要给伊夫林的。
闻言，伊夫林不禁皱了皱眉。他暂时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兰修，不知道那个少年是怎么想的。
只见兰修不卑不亢地站在那里，目光淡然沉着，伊夫林有点拿不准这个时候若是让兰修说话，他是会赞成弗罗的意见，抑或是恳求自己开口替他说话，挽留弗罗的决定。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有点棘手。
照伊夫林的想法，他的确是想把兰修留在柯特城协会里的。伊夫林知道弗罗的性子，在偶然得到这么一个难得的弟子人选，肯定是费了很大的心力去教导的，然而现在才一个月左右，弗罗就把人领了回来……
伊夫林不禁也对兰修这个人打了个问号，也不知道这个少年是不是真的当得起他们的看重。
“弗罗，你当真觉得教不了他了？”伊夫林再反问了一句，若是还有一点点可能，弗罗都会收回刚才的话。
弗罗置若罔闻地摇头，脸上没有留恋，很无奈地说：“会长，我什么时候说过笑了？这种另辟蹊径的弟子，我弗罗实在教不来啊！”
“这样吧，你们看如何！”沉默了稍许时间，伊夫林揉了揉眉心，提议道，“让艾米丽和兰修打一场，如果兰修赢了，证明他的确有可塑之处，弗罗你就继续指导他学习魔法。反之，你们之间看来是真的没有师徒缘分。”
在伊夫林看来，艾米丽是三阶魔法师，这几年就能摸到四阶魔法师的门槛了，而兰修才只有一阶。虽然会瞬发，但终归会的只有那五种魔法，想要赢，要么他能和真正的中阶魔法师一样，具备不间断瞬发一阶魔法的能力，要么有其他他们不知道的手段。若兰修真的打胜了艾米丽，这个人当是确实值得自己挽留的。
弗罗听了伊夫林的建议，反而陷入了沉默。
心中暗自将两个人放在天平两端比较了一下，弗罗竟惊讶地发现身为三阶魔法师的艾米丽在单打独斗的情况下竟胜面不大。别的不说，在这几天的练习里，兰修储存法力的识海弗罗私下估量过，竟然和一个普通五阶魔法师差不多，着实让他大吃了一惊。
见过兰修那种不要命的练法，丝毫不心疼法力，也不担心法力耗尽后可能面临的危险，弗罗大概知道这个少年为什么拥有这么庞大的识海。和锻炼肉体和斗气一样，像这种耗尽再生的练法，是最容易提升识海容量的，纵使这个少年起初识海平庸，这么多年来也会拓展至同龄人达不到的宽度。
不过话又说回来，识海庞大是一回事，能不能用好又是另一回事。一个三阶魔法师，输给同系一阶魔法师，在等级几乎不可颠覆的魔法领域里，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慢着……
若是兰修真的赢了，也许……他真的还可以再赌下去……
弗罗显然和伊夫林想到了同一处，这些日子来，他可是还没见过兰修打实战的。
“要不就比一场吧，师父？”看出了弗罗的犹豫，艾米丽赶忙趁火打铁地拉了拉他。她不会说她已经准备故意输掉的。
“兰修，来打吧！”骚扰完弗罗，艾米丽接着骚扰兰修，为了不让师弟飞走，这妹子也是蛮拼的。
“那么，就这么定了，你们都没意见吧？”伊夫林瞅着这两个人，他知道弗罗是拉不下脸，兰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点表示，就代为决定说。
弗罗和兰修都默认了这个方案，事情定了下来。伊夫林禁不住暗自打量起兰修，有些摸不清这个看上去风轻云淡的少年在想什么。弗罗可是六阶魔法师，跟在他手下学习，几乎就是获得了一个未来真正强者的通行证，任谁都会想尽办法补救。
兰修仍旧是没说什么，摸了摸腰间的双剑，依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弗罗则是严肃地叮嘱艾米丽，要是不听话回去就打断狗腿：“别想在师父面前放水，你有多少斤两我会不知道？”
哼！！！艾米丽表面诚服，内心一个劲地跺脚，忽然觉得这老东西什么都要管，简直比全职高手里的黄少天还神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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