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不安和犹豫

屏幕上一道白光闪了一下，然后跳出一个视频框。一把黑色的椅子，上面坐着的是黑少年，这一次，他带着一个脸酷似狐狸黑白相间的面具，像往常一样翘着二郎腿，双手放在腿上：“哟，赤羽，”他的语气里带着敬佩，“你果然没有死。”

        赤羽一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你要知道我是不容易死的啊？”

        他抬了抬头：“当然知道了……”

        赤羽一愣，猛然回过头。身后的迷你跟踪器闪烁着一点红光，像一只虫子一样趴在墙壁上，黑色的躯体在黑暗中不容易被觉，这也是这么久以来赤羽一直觉得不对劲却也找不到证据的地方。赤羽捏紧了手机：“你一直在监视我？”

        手机显示屏中的人只是一声轻笑，仿佛是淡淡嘲笑赤羽的粗心大意。

        “你这个家伙……”

        “好了好了，”他打断了赤羽，“现在，应该也到了让你跟我说明一下你那边情况的时间了……”

        “什么情况？既然你一直知道我的行踪，还有什么想问我的？”

        “你现在，跟一个人类侦探混在一起是什么意思？”他放下腿，身子向前倾，十指相错握住双手，把下巴搁在手背。

        赤羽没说话，手紧紧抓着手机。

        “你知道这个人类是谁吗？”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赤羽的声音小得让他几乎听不见，但是他并不愿意再问他没有听见的部分。

        他咳嗽了一声：“阎翼文，警务代号339，准警务员中的精英分子。然而，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见赤羽低着头没有回答，他呼了口气，自己说了出来：“他是——阎翼清的兄弟——亲哥哥。”

        第二天早上，4月9日。当399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后，现赤羽就睡在沙上，一只手握着一个白色的手机，侧着身子，还穿着白天的衣服，没有盖被子。客厅的左边，薄薄的窗帘根本遮不住早上透进来的阳光。阳光懒洋洋地铺在地板上，形成一个平行四边形，温柔地洒在赤羽身上。赤羽的头在阳光下闪烁着亮光，仿佛湖面的粼粼波光。

        一时不知道是该叫她起来还是让她继续睡，他只穿着袜子，慢慢走到赤羽旁边。

        赤羽微微皱着眉头，很痛苦的样子，一只手用力攥成拳头，身体颤动了一下：“あ……（哥哥/姐姐……）”

        翼文愣了一下，“あ？这是日文吧？あ……”他努力回忆着这个音，“是……哥哥？还是姐姐？”

        这个词，光是根据这一个字是无法进行翻译的。就翼文所知道的，就有两个意思——哥哥和姐姐。

        难道说，赤羽是有一个哥哥？还是有一个姐姐？他开始疑惑，这个家伙，有兄弟姐妹吗？

        这时候，赤羽手中的手机滑了下来。他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它，而他误打开了手机。手机屏幕亮了，是5位密码的输入，而第一个映入他眼帘，是开机壁纸——一个头雪白的年轻男孩，微长的头在肩膀处扎了两个马尾，垂在脸旁边，紫色的瞳孔非常漂亮；另一个是一个留着蓝色头的女孩，头剪得短短的，像男孩一样，眼睛与男孩一模一样。女孩调皮地抓着男孩的马尾，吐着舌头闭着一只眼睛，而男孩笑着，没有什么特殊的动作。男孩和女孩像恋人一样，看起来只有18、19的样子，很年轻。

        这是谁？翼文不禁感到好奇。难道这就是赤羽的哥哥，那女生是？又或者……总之，肯定是跟赤羽有关的人，不然绝不会无故出现在赤羽的手机壁纸上的。他仔细一看，现两边还有用红色写的人的名字，是p上去的。为什么要用红色？男孩的旁边——卫静，女孩旁边的则是陈双敏。这是，中文名。那么就不会是赤羽的家人了。

        等等……这个名字，很耳熟……尤其是那个叫陈双敏的，似乎听谁说起过。

        突然间，他想起来了——“我在一个龙神的老巢杀了两个，那个男的战斗力级弱，但是那个叫陈双……什么？好像是陈双敏，简直就是男人婆，差点把我的腿给弄断了……”翼文惊呆了，那是弟弟——翼清以前跟自己说的。翼清原本只是一个普通学生，但是后来因为擅长散打被pBk看中，带去当了龙猎。那两个人，是弟弟次杀死的“龙神”。当然了，他们其实不是，这是pBk之后查出来的结果。

        他全部想起来了，当时弟弟告诉他的名字——陈双敏。这个人，是已经死掉的人，所以名字是红色的。

        他甚至开始怀疑，赤羽接近自己的原因……难道，就是为了复仇。

        这个龙神不会不知道自己跟翼清是兄弟的事情的。弟弟不仅跟自己长得非常相像，而且就连名字也是。“阎”这种姓氏本来就少，加上名字中间都是“翼”，赤羽肯定会怀疑的，就算原来不知道。

        他把手机放在赤羽旁边，然后站起身离开。他在以前常去的小店买了两份早餐带回家，那时候赤羽已经醒了。

        “你吃早饭吗？”他问。

        赤羽呵呵一笑：“你想让我当着你的面吃吗？我不吃早饭。”

        “我才想起来你不是人……”

        赤羽只是勾了勾嘴角，没说什么。

        “你说不吃早饭……你们应该是一个星期吃一次饭就够了吧？”

        “差不多。但是那是极限情况，一般来讲，我3天就吃一顿。”赤羽摸了摸后颈说，“我看你们人类看的那种讲解龙神的书，简直要笑死——那种书要是我来编，都获金奖了。”赤羽冷笑着说。

        吃完早饭以后，是8点多。他拿出手机便开始了自己的工作。杀手交易市场是供杀手们交流的，而也有一个软件——“大咖为你解答”，是一种专门帮助侦探和高智商学霸赚钱的软件。里面有各种客户的问题和一些无法解决的小案件，只要把答案写上去就能获得相对应的报酬。

        这上面的东西对于高智商的翼文而言根本不算是什么。

        赤羽也打开手机，她想起来昨天晚上Boss跟她说话的事情。

        “你跟那种家伙混在一起是想背叛我们吗？”

        “Boss，您在说什么啊？我是什么样的家伙您还不知道吗……”

        “嗯？”

        “您明明知道我回去宿舍疗伤更快，因为我们那边还有甴姬。呆在他家里不就是为了收集情报吗？这边的警务部队似乎也算是有点实力，而且情报不多。”

        “是吗？”

        “是的。”

        “如果你真的是在那么做的话，我会重赏你的。”

        “Boss您太客气了……”

        “那么，赤羽，你果然没有辜负我……期待你的表现。

        她叹了口气。

        这下子，一切都变得很麻烦了。她当然不能阻止Boss用那样的监视器跟踪她。要是真的想窃取这边警务的情报的话，能一下子就大有收成的地方就是警务总部了。如果翼文再带她去的话，就有获取情报的可能了。

        翼文走到门口，从门口抽屉里拿出一顶帽子。“我要出去了，你要不要来？”

        “去哪里？”

        “去逛逛。”

        “嗯。”

        外面太阳很大，炽烤着地面，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白烟。翼文本没有什么特殊的意思，只不过是出去放松，没想到却是让赤羽生不如死。于是，他们找了个长椅坐下来休息。

        “哈……哈……”

        “你怎么了？”

        “热死了……”

        “喂喂喂，才28°，这个温度正好吧？”

        “我的体内温度可是46°，跟你们正常人不一样啦。”赤羽用手遮着眼睛，挡住刺眼的阳光。

        翼文摘下帽子，扣在赤羽头上。赤羽愣了一下，伸手把帽沿向上提了提，抬头看着他。这时候，赤羽笑了一下。“有什么计划吗？”

        “你是指什么？”

        “当然是案件了。”

        “杀人犯不就在我旁边吗？”

        赤羽一笑，“现在连接起来有几起？”

        翼文抬起头想了想后回答：“3起吧，死了4个人。如果加上前天被杀的维克号上的龙神的话。”

        4个人？赤羽感到疑惑。舞蹈演员6珊和1个“叛徒”都死于赤羽之手，另外一个“叛徒”光是从死法上来看，赤羽就已经知道是冥王下的手。而第4个人……

        “死了4个人吗？”

        “是啊，舞蹈演员，玫瑰花园园主，维克号主人的妻子和一个赞助商。都是龙神。”翼文说。

        赤羽低下头——玫瑰花园园主……她知道他并非死于自己之手，也就是说，那一次任务确实是暗杀任务没有错，但是有人提前一步完成了任务。而那个人当然可以得到下一次任务的提示，这个人就是——冥王。冥王确实得到了比赤羽更加确切的情报——两个“叛徒”。真没想到……

        “看来大侦探也没有头绪了？”赤羽笑着说。

        “虽然杀人犯就坐在我旁边是没错，但是我也没有办法就这样逮捕你吧？”翼文一只手托着腮说，然后站起身：“我去买瓶饮料，你在这里等我。”

        赤羽坐在原处。鸭舌帽帮她遮住了刺眼的阳光，但是仍然感到很炎热，尤其是空气和温度，对于赤羽而言就仿佛蒸笼一般。她摘下帽子，在脸旁边扇着风。过了1o分钟，还是没有反应——或者应该说，翼文还没有出现。虽然赤羽知道他不会把自己给甩了，但是不过几十米的一个售货亭，去了那么久还没有回来确实有点不正常。

        她慢慢站起身，随手把帽子放在座位上就朝翼文去的方向走去。小店门口许多人在排队。然而——并没有看到翼文。

        赤羽越不安。

        身边走过几个人，粗鲁地说说笑笑。不知道为什么，赤羽转过身，注意着他们。他们的衣服背面，有一个异常显眼的符号——“卍”。赤羽愣了一下，怔怔地看着那几个人走远了。他们还是不是左顾右盼，仿佛在找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

        赤也……

        “抱歉了，339……”赤羽猛地回头，朝着医院的方向奔跑而去，“那女人命真大……”

        1o分钟后，赤羽直接冲进医院里。她来到前台，“请问有没有一个叫飞松赤也的病人？”

        “嗯。有，”前台的护士低下头看着赤羽，“他就在5oo2号病房休息。你是……亲戚吗？”

        5oo2……

        赤羽没有去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直接跑进即将关上的电梯。身边的人都奇怪地看着这个喘着气的孩子。5楼——到了。拐角处就是5oo2号。她走到门口，直接打开门——没有人。一个护士路过时，对赤羽说：“请问……你找谁吗？”

        “赤也……”赤羽转过头，“飞松赤也，他到什么地方去了？”

        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下来，她感到浑身如火球一般炎热。白色墙壁的医院里，弥漫着一股酒精味。

        “他刚刚到图书馆去了。”护士奇怪地看着赤羽，顿了一下后回答道。

        “图书馆在什么地方？”

        “2楼。”

        “可恶……又得跑回去了……”赤羽来到电梯前——电梯还停留在1楼——没有时间了！她直接回头，从楼梯跑下去。赤羽的鞋子在楼梯的瓷砖上出有节奏的声音，孤独的声音在整个走廊徘徊。

        2楼！到了……

        她急忙一个转身——果然是图书馆。给病人用的图书馆，是一些在病房里呆着无聊的病人会来的地方。虽然赤也确实有多处骨折，但是因为工作问题，他选择了采用新的医学科技，利用特殊药物促进骨头的生长度，让骨头快衔接了起来。现在虽然走路还很吃力，但是已经不用天天躺在病房里了。而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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