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2章 听曲，长恨歌！
杨卓雅很愧疚，她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苏适每日陪伴在身边，享受温存，却体会不了胧月失去了心爱之人的那种心痛和无助。
甚至，还要面临来自四面八方的压力。
市井小民，家里的顶梁柱走了，寡妇会被周围附近的泼皮无赖盯上欺负，也会被附近一些恶汉惦记。
富贵人家的妇人成了寡妇，家产会被夫家的兄弟觊觎，强势一些的，能替自己和孩子保住一点基业，如果弱小一些的，就会被霸占得一无所有。
至于皇家中人，虽然不会遇上上面的情况，但又能好到哪里去？
独门独户的寡妇，终究是弱势群体，会被人欺负。
所以，越是这个时候，胧月就越加得表现得蛮横强势，这样才能护住王府，护着自己和年幼的儿子。
“其实王妃无须如此！”
常尧从刚才就一直跟在胧月边上，因为他也是要去云水楼的，大家也算熟人，就走一起了。
此刻，常尧闻言，忍不住就说道：“王妃，您是牧王殿下的遗孀，又是曹大将军的外甥女，你的小舅与我常家联姻，太上皇恩宠，小世子养于三清宫中，将来定会是人中龙凤，又有谁敢来羞辱您？所以王妃大可以放心！”
胧月笑了笑：“常公子，有些事，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简单的！”
太上皇终究要百年，能护着他们一时，护不了一世，而自己，在阿牧离开时，心就已经死了，如今活着，只是靠着一口气，一口，想要把睿儿抚养成人的气罢了。
常尧默然，他哪里会不知道？
毕竟是在盛京城混迹的人，有些事，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其实……”常尧想说什么，可这话却憋在了心里，因为他不能说出口。
他想说，你可以再找个值得依靠的人，但随即就觉得自己的话很可笑，这天底下还有什么人，比皇家更为可靠？
况且，皇家的媳妇儿，哪有能改嫁的？
思及此，常尧就觉得自己竟然是如此的可笑。
他低声笑了笑，带着些自嘲。
“哎哎，到了，哇，这云水楼不愧是盛京城的第一楼，太壮观，太美丽啦，真是太叫人大开眼界……”
就在这时，边上的柴巧儿忽然惊呼起来，她看着这处美丽的云水楼园子，欢呼不已。
胧月浅笑：“走吧！反正我也呆在家中无趣，正好出来散散心。”
“不错，散心好，王妃确实该好好出来透口气，整日待在家中甚是无趣的。”
常尧浅笑道。
边上，常尧的一名朋友忍不住翻白眼，这位牧王妃还没怎么散心呢，结果就先打杀了一个侍女，这要是真的出来溜达，那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
但这种话他也只能在心里嘀咕，说是不敢说的，没看见这位王妃杀气很重吗？
“几位贵客，里边请！”
云水楼园子门口，一名身姿婀娜的女子恭敬地迎接着，脸上挂着恬淡的微笑，端庄典雅。
这样的女子，放到外面都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然而在这里，只是负责迎接的侍女。
这云水楼的富贵程度，可见一斑。
“牧王妃，这边请！”
一名侍女出面，恭敬地领着胧月来到一处包房内，接着是侍女们端着各色菜肴和点心走了进来。
“牧王妃，这儿是听风馆，下方就是台面，不仅仅有戏班子来唱戏，还有人唱曲，王妃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呼喊奴便是！”
侍女笑靥如花地说着，然后躬身退下。
胧月透过窗户，看向下方的戏台，就见一个戏班子已经在上面表演，唱的是一出叫“杜鹃啼血”的戏码。
故事讲的是一名叫莹莹的商贾女子，爱上一名穷酸秀才，想要和他在一起，但是家里人不同意，于是莹莹就背着家里人和他私定终生，并从家中拿了银钱给书生进京赶考。
后来这书生赶考高中状元，就忘记了远在故乡，对他念念不忘的商女莹莹，并且为了攀龙附凤，娶了皇帝的女儿，一位公主为妻。
书生担心莹莹得知他的情况来找他，还专门派出一队刺客，想要杀了她，一劳永逸，幸好莹莹命大，半路上被人救下，这才幸免于难。
可怜这位莹莹姑娘天真的以为自己只是遇上了危险，并没有想到是她的情郎做的，甚至还跑去京城找他。
结果发现自己的情郎竟然已经娶了公主，而自己成了笑话，气愤难平下，她就去找状元公想问个清楚。
而那位状元公正浸在温柔乡里，哪里肯再和这个平民女子有任何瓜葛？但是，如果他不去见她，她来闹腾起来，对自己的名声会有影响，无奈之下，这位状元公只能亲自去见她。
他用花言巧语哄骗了她，还趁着她没有防备时，放了个陌生男子进来玷污她，这样一来，当莹莹醒来发现自己失身后，悲痛欲绝，就想跳江自尽。
也就在她心灰意冷时，无意间在一处巷子里，听见了几个男人的说话声，原来这人就是玷污她的人，而让他这么做的，竟然就是她最爱的情郎！
莹莹得知真相，整个人都要疯了，她怀着满腔怒火，去皇宫门口告状，击鼓鸣冤，想要揭露他虚伪的真面目。
但对方是驸马，谁敢审问？莹莹觉得复仇无望，准备寻思，就在这时，她遇上了京兆尹大人，此人铁面无私，爱民如子，他得知莹莹的遭遇后，就帮她伸冤，最后更是为了给她一个公道，不惜和皇族对立，最终，邪不胜正，这位灭绝人性的状元公伏法，莹莹为自己讨回公道。
……
胧月听完戏曲，微微皱眉：“这曲子真是无聊，听着总让我觉得是在说我娘，还有，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等狼心狗肺的男人？”
胧月夫妇是很恩爱的，所以她最是见不得这种忘恩负义的男人，这戏曲实在是不合她的胃口。
“月儿不想看，那就不看了，咱们看看别的，哎，你看，那边有人唱曲。”
杨卓雅指了指边上另外一个台子，此时那台子上有人正在跳舞唱曲。
“她跳的是什么舞？”
“好像是……长恨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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