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琐碎往事

虽说盐神在钟离面前算是个全方位失败者，但是并不代表他会看不起盐神，相反，他一直把盐神的结局当做是对他的告诫，时刻提醒这他——跟安心院不一样，钟离兢兢业业的工作了三千七百年，他比谁都清楚肩负他人的期待与责任是多么沉重的负担——安心院就不一样，她只会把事情丢给她的氏族们解决。

        各种意义上也是非常潇洒了。

        面对着钟离不赞同的目光，安心院摊手：“好吧，宛烟女士，你现在有觉得幻想破灭了吗？”

        “…骗局…虚假的历史…”她恶狠狠的看了安心院和钟离一眼，显然这回一直言辞中肯的钟离也被记恨了：“别想动摇…我的信仰！”

        虽说语气好像很强硬的样子，但无论是安心院还是钟离都能看出对方的动摇，钟离等对方跑走之后更是直言：“这就是她要付出的代价了，但…这也并不失为一件好事，看她的模样，也许还会继续动摇一阵…不过，即使不能马上解脱，只是认清现实，也还不错。”

        他顿了顿：“不过…凪咲你似乎有些…”郁闷？

        安心院拖长声音嗯了一声：“我只是很难代入这位赫乌利亚小姐而已…毕竟我很弱的时候一直独善其身，之后变强了就再也没有这种苦恼了…”她整理了一下措辞：“就算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一个普世意义上负责任的领导者，毕竟我的氏族…我的部下们都很擅长自理而且并不需要我提供保护，盐神这种情况我根本没法代入自己想呢……”

        就像现在这种安心院跑出来浪的情况，英杰们也完全能自己处理，甚至偶尔还要为安心院想到哪做到哪的行动力收拾烂摊子……

        听安心院这么自觉的承认自己的想法，钟离意外的同时有点好笑：“听起来像是我期待中的璃月的发展。”

        “你是说没有神明的人治社会？”安心院挥挥手，“规避大规模战争，把重心偏移到技术发展上来，最多再注意一点货币的问题，你想的迟早会实现的，丢掉神明只是迟早的问题。”

        身后的岩王帝君厨·魈：“……”

        安心院完全没看魈险恶的表情：“如果失去了武力威慑的作用，神明这种东西存在的价值就只剩信仰上的慰藉了。”她猛地转身：“我得说，所幸提瓦特并不缺魔物和深渊教团这种外敌，要不然你的退休生活大概是没这么轻松的。”

        如果七个国家直接撕破脸开始表演春秋战国，你看摩拉克斯敢退休么？还不得被周围的国家趁机撕下璃月几块肉才够本，事实上，要不是仙人们和璃月七星千岩军配合的不错，借着空和摸鱼的安心院重新把奥赛尔这个魔神塞回了封印里，现在的璃月港怕是都要被淹了……

        呃，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钟离是装死，但是如果还是让岩王帝君出面解决问题，那不还是退休失败嘛。

        现在这种岩王帝君成功退休，璃月也没有乱起来的情况才是达成了诸多条件之后才终于获得的平衡——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摩拉克斯如果真的gg了，那愚人众这个至冬的外交团会是什么态度？凝光现在能跟他们撕的有来有回还不是因为冰之女皇和执行官都知道摩拉克斯他活的有滋有味呢……

        钟离当然知道这个问题，不如说他想这件事想了很多年了考虑不到才奇怪，但他心里清楚他并不打算一口吃成胖子，所以现在把仙人七星民众乃至外交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也是非常清醒且老练：“确实，愚人众的行动是难得的机会…”他看向地上的盐花：“他们总是得知道的，信仰一位已逝的魔神，是没有任何好处的——无论是对赫乌莉亚的信仰，还是对摩拉克斯的信仰。”

        一直没说话的空也点点头：“璃月人总有一天也会明白的。”

        派蒙左右看了看，悄悄松了口气：“感觉凪咲恢复正常了…之前在探索的时候总觉得有点可怕…”

        安心院重新笑了起来，只是弧度显然有些营业：“不如派蒙来回答我一个问题吧——你觉得，赫乌莉亚这样被子民杀死的神，和失去了所有子民的神相比，到底是谁更痛苦一点？”

        “诶？！一上来就是这种问题！”派蒙撑着下巴，“但我也不知道你说的失去所有子民的神是什么情况啊…”

        安心院也没有给派蒙什么解释，而是继续问道：“那么，为了给予神解脱杀死了神的子民，和为了保护神明全数牺牲的子民，那边比较痛苦？”

        派蒙悄悄退到了空的身后：“这…这个问题…我觉得…都很痛苦吧。”

        安心院点头：“当然，比起「快乐」这种正面形容来说，怎么比都是痛苦的，”安心院的结论堪称斩钉截铁毫不犹豫：“但是如果用痛苦来对比痛苦，那活着的一方更痛苦。”

        钟离走过来，难得有些失礼的拍了拍安心院的头——其实他并不比安心院高多少，但安心院感受到了对方的好意，重新垂下了眼睛，比起有些害怕的派蒙，空倒是猜测到了一些事情，但他并不是安心院这种是不是扎心的杠精，看出来也不会说什么的……

        至于魈，那是岩王帝君不说话那他能站一天，自然不会主动过来缓和气氛，最后还是钟离先说话了：“好了，接下来，陪我去一趟「孤云阁」如何？”

        本来就是从那边过来的安心院自然是没什么意见，不如说看到了盐神的结局之后就有些兴致缺缺，钟离说要去那也就是跟着去了，站在曾经摩拉克斯本人投下的巨大岩枪顶端，不仅能俯瞰整个「孤云阁」的风景还能采点清心——嗯，不知道安心院在想什么只觉得她忽然安静了不少的魈采了清心给安心院玩，颇有一种母慈子孝的微妙既视感。

        钟离对空的期待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空也没有拒绝钟离希望他能作为‘远渡重天，跨越星海’之人，把提瓦特大陆的历史刻入记忆，有朝一日，能随他一起前往别的世界，身为世界旅行者的空只要还记得这段故事，那就意味着提瓦特的故事还有「存在的备份」。

        派蒙一边对空说着：“这可真是任重而道远啊…”一边心大的看向了安心院：“不过凪咲也是要回自己世界的吧，这样的话备份都有两份了！”

        比起安心院，反而是钟离先摇头了：“凪咲的话，我想她不会记下不常用的内容……能听到许多不同的想法就足够称得上收获了。”

        安心院叹气：“嗯，不过作为晚上的睡前故事还是不错的。”她看向钟离：“我确实会定期清理记忆，不过记住一个小故事算不上负担。”

        “清理…记忆？”派蒙左右看了看，“凪咲你经常失忆吗？钟离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钟离想了想：“大概是因为，凪咲反应的很快，但行动却很懒散吧……”

        如果让魈来翻译一下，那就是——嘴上叭叭叭，但是人却懒得动，开嘴炮抬杠不嫌麻烦，真要让她露一手扭头就走…

        “还能这样啊…”派蒙一脸无语，“但是经历过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也很麻烦吧。”

        “我也有备份啊，在我朋友那里放着的，”安心院撑着头，显得有些无聊，“而且我也有记忆梗概的，真的需要了再去找也来得及。”

        总之，等钟离把盐尺和盐盏都丢进海里之后，这件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安心院因为提到旧事所以心情一直算不上很好——当然，耿耿于怀肯定是不至于的，看了一眼读懂气氛一直没多说什么的空，安心院叹了口气：“已经说完了么？”

        “嗯…”空看了一眼仍旧望着海平面显得有些怅然的钟离，“凪咲你要回望舒客栈了吗？”

        问完似乎又觉得像是在打探安心院的行程，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呃，之前不是说要给小孩子们讲睡前故事…”

        安心院眨眨眼：“啊…尊他们已经回去了，小朋友们要上学上幼稚园的，尊自己也是王……也有需要他才能做的事情。”

        “王…”派蒙其实还挺好奇的，“跟「冰之女皇」「岩王帝君」一样，也是神明的尊称？……呃，我记得你说过你们都不是神明啊…”

        “hummm…解释起来有点复杂啊…”安心院试图长话短说，“我之前提过我们的世界力量体系很复杂对吧，因为派系太多，所以基本上通称就是「能力者」，尊掌握的就是其中一种由一块石板赋予的能力，这一类能力者最顶尖的那一群特征非常明显，就是使用能力的量超过某个界限之后，就会在头顶的天空中浮现出「达摩克利斯之剑」，就是一柄巨剑竖在头顶上，非常显眼。”

        “听起来…还有点酷炫啊…”派蒙想象了一下，“抬头的时候会撞到吗？”

        安心院看着派蒙头上的悬空头饰沉默了一瞬，拿出通讯设备投影出了当时记录几位王权者「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影像留下的视频：“基本是在半空中，很难出现撞到的情况…”

        “好帅！”派蒙非常捧场，但空可没这么容易被带跑：“所以这个「达摩克利斯之剑」就代表了…呃，尊先生是「王」？”

        “嗯，官方称呼是「王权者」，”安心院懒得说太详细，“因为某些原因，能拥有「达摩克利斯之剑」的七位都在我们的国家，所以各种考量之后七位「王权者」和他们的「氏族」基本上都会呆在各自的领地，当然了也有一位是负责处理这种纠纷的…”

        如果宗像礼司听到这种直接把他当街道工作人员的概括解释说不定会直接拔刀让安心院感受一下邻里纠纷的威力吧。

        “不过「王权者」也是七个呢，”派蒙皱眉思考：“跟提瓦特的「尘世七执政」一样，说不定七是什么有魔力的数字！”说着又想到了什么感慨了起来：“不过做了王就没办法到其他地方旅行了…我果然还是想吃遍整个提瓦特大陆的美食！”

        ——行吧，小小只的吃货人设看来是崩不了了。

        “我倒是觉得，可以把其他世界的食物也列入考虑。”钟离听了一会儿也加入了谈话，“既然那位尊先生能轻易离开提瓦特回到凪咲的世界，我想穿越世界的壁障对凪咲来说应该也不是什么难题吧。”

        安心院点头：“你们如果想去玩的话随时可以…不过空还要找妹妹吧…”她想了想，向空要回了之前给的大天使羽毛给它做了个升级：“之前只有通讯定位的功能，我离开提瓦特大陆的话这个就没用了……嗯，现在给你加上示警和急救功能，对旅行比较实用。”

        担心不说明白空不会重视，安心院顿了顿继续解释：“如果它开始发热，就意味着它感受到了恶意或者阴性能量，如果你瞬间受到了致命伤它也能释放一次「大天使的呼吸」…呃，就是瞬间治疗能力，它能探查距离最近的个体的健康状况，如果是生病中毒之类的负面状态会出现污染的痕迹。”

        她指了指魈：“如果是在他周身的瘴气被清理之前，你用这篇羽毛凑近他，上面会染上黑斑。”

        空第一次见到魈的时候魈已经被安心院安排的明明白白了，这也是他第一次听说魈之前的事情——不过魈本人很显然不想开口解释，那他自然也不会多问——毕竟安心院用的明显是过去时，表示现在已经没问题了嘛。

        “好了，我确实该回去休息了，之后还要去冒险家协会换摩拉……对了，你是不是在收集圣遗物？”反正安心院也用不到，圣遗物又带文物性质没法直接在冒险家协会交易，还不如送给空物尽其用呢。

        ——其实主要是因为冒险家协会的门面担当凯瑟琳严词拒绝了安心院暴殄天物的做法导致她卖不出去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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