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穷但尊严不能丢
天上星星都快数完了，眼瞅着都快十点了，一个女生大半夜的呆在这绿化边上，那是得多危险。
艾笑笑开始焦虑，就在她沉不住气准备去找习曼云的时候，看到她从咖啡厅里出来了。
两个人还有说有笑。
“真是有异性没人性。”刚入秋的凉风一吹，艾笑笑一个激灵。
习曼云是个慢性子，走起路来像企鹅。
艾笑笑催促了几声，这人才小跑两步。
阳西已经走了，她看了看习曼云，顶头带花脸色挺鲜嫩的呀，就问事情办的怎么样。
听着习曼云的津津乐道，艾笑笑只捕捉到一个点，就是习曼云的买家是阳西。
没想到世界这么小，艾笑笑刚才还以为只是巧合而已。
当得知习曼云没收设计费，还当场把设计图免费送人时，她才反应过来。
呵呵，这小妮子可以，帮她还人情是假，扔钱钓大鱼才是真。
“笑笑，我基础算是打好了，以后你也得多帮我几把。”出租车里，习曼云撒起娇来。
艾笑笑没说话，这阳西跟她顶多就是同事关系，现在咋感觉还有点吃味呢？
也不知道宋承宇这会儿在干什么了，一直也没个电话，半天没去公司，员工会不会闲言碎语。
习曼云还在犯花痴，艾笑笑安全感一向不怎么好，一直注意路程。
到家了，看到阳西给的包，艾笑笑开玩笑道：“我看这包也不用还了，直接给未来阳夫人最简单不过。阳夫人，这钱我还了啊，可不关我事了。”
“什么玩意，甩手掌柜做的挺溜，都什么时候了，还能开玩笑。”习曼云嘟囔着难掩羞赧，接着冲房间里大喊：“我看你，还没有火烧眉毛，应该再加点油。”
艾笑笑哪里能不焦虑，只是就算生活再遭，她不也得坚强吗？
回到房间里，就琢磨着明天直接去上班，来个先斩后奏。
第二天一大早，艾笑笑就性质高昂的去了公司。
刚现身，就看到同事们那惊恐的眼睛瞪着她。
虽然公司损失是她造成的，但作为领导，她坚强的走向了办公室。
“艾总助终于现身了。”
“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怕是要挨骂了。”
“大宋总和咱们又不是咱们公司的，没理由吧？”
“难道不知道艾总助以前是大宋总的人吗”
为了和宋承宇称呼有别，大宋总是宋氏员工对宋涵的称呼。
身后的议论声或轻或重的传进耳里，艾笑笑下意识看向了办公室。
没想到宋涵也来了，之前去宋家都没看到她，估计是着急去补她捅的篓子了吧。
艾笑笑扫了一眼身后的员工们一眼，并没进办公室，而是站在门口，把耳朵给支楞了起来。
她这一行为，颇不受员工们待见，又是一波议论。
议论，艾笑笑不在乎，可是宋承宇那么大嗓门，是在和宋涵吵架吗？
还是……
这房子的隔音是真好，嗓门再大，她也只是断断续续听一些，还串不起来。
身后有员工们奇怪的目光，艾笑笑在门口没停留太久就敲门了。
争吵声戛然而止。
艾笑笑等了好一会儿，却不见门开。
秘书小李一直悄悄的留意着这边，见状赶紧走向艾笑笑，跟她说，大宋总和宋总交代过，不允许打扰他们。
小李之所以没有先提醒，是觉得艾笑笑和他们不一样。刚刚看到她敲门，门没开，才赶紧过来一下。
艾笑笑问，是不是有什么重要事情，小李只知道，大宋总是急急忙忙的来，然后两个人就一直在办公室里，大家有事都不敢打扰。
艾笑笑的办公桌就在里面，隔着这层门，她什么都做不了。
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眼瞅着都半个小时了，门都还没开。
艾笑笑来回踱步，决定给宋承宇打个电话，转念一想，觉得还是发个短信比较合适，接着又给宋涵发了一条。
办公室里，两个人争吵不下，逐渐进入冷战状态。
这时，手机突然传来声响，两个人都看了一眼后，对视彼此，讶异的表情如出一辙。
“胳膊拗不过大腿，就算你我联合，也是不可能的，除非你按照爸爸说的做，或许还有一丝希望，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宋承宇没有再反嘴，看着艾笑笑发的信息，他逐渐露出不甘的妥协。
宋涵开门离开，看到艾笑笑，那审视的目光里待着诸多信息。
艾笑笑浑身仿佛电掣一般，感觉的那些信息与她密不可分。
“宋总，我有话想跟您谈谈。”
宋涵停下来：“赶时间，改天吧。”
“还是谈谈吧，宋总，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
宋涵并没走出多远，两人的谈话，没几个人能听到。
艾笑笑打开门，请宋涵返回。
当三个人一起聚集在这间总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大家都陷入了沉默。
宋承宇低着头，双臂支撑在办公桌上，撑着额头。
宋涵则站在窗边，看风景，那面无表情的脸仿佛卷着惊涛骇浪。
艾笑笑一直都留意着两个人脸上微妙的表情，同时也感觉到气氛怪异。
“我知道，你们刚才肯定是为了我才争论不休，我想说的是，就算我一贫如洗，哪怕未来没有任何转机，当牛做马，我都会把损失降到最低。”
“笑笑，不是你想的那样。”宋承宇抬头后，艾笑笑看到他眼睛红红的。
宋涵这时也转过身来：“没错，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想站得更高不是只有靠别人一条路。”
宋承宇听不下去了，刚要开口，宋涵也不是眼瞎，提前一步：“刚才跟你说的话，自己掂量，别怪我没提醒你。”
看着宋涵又往外走，艾笑笑不明白那句话的含义，难堪不说，还憋了一口闷气。
喊住宋涵，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宋涵虽然没回答，却在她和宋承宇之间看了两眼。
那眼神写满了令人不祝福的讨厌。
艾笑笑这会儿要是还不明白，那她可真是傻到家了。
呵呵两声：“宋总，我想，您搞错了，我不贪图富贵，但，也不会趋炎附势。”
脸上的倔强，眼神的坚毅，并没能从宋涵那里拉回半点好感，她就走了。
宋承宇赶紧过来，问她怎么突然来公司了。
艾笑笑还是那句“我不想贪图富贵”，并推开了宋承宇主动示好的手。
还彼此划清界限，除了领导和员工的工作关系，将没有任何往来。
即使宋承宇不甘心无端被解，努力争取，艾笑笑也无动于衷。
最后，宋承宇提出，最后吃一顿饭。
艾笑笑答应了。
两个人在办公室里，宋承宇还是会情不自禁的去观察艾笑笑，可是艾笑笑一心只有工作。
这一天，除了工作上的交流，也真的再无其他，
宋承宇心里凉凉的。
而艾笑笑也承受着爱情和工作的双重煎熬。
如果不是亏欠，如果不是真的太穷，她又何必如此寄人篱下。
妈妈说的没错，在有钱人的世界里，她们真的只是一只只供人欢愉的小小鸟。
价值观不同，没有家人的祝福，没有父母的共同呵护，彼此深爱又如何？
艾笑笑表面上一直在工作，泪水却一直眼眶里打转。
她不知道以后的路是怎样，也不知道将来拿什么孝敬父母，或许这就是她的命，她只有努力。
蓦然，用手快速擦掉眼泪，继续工作。
宋承宇看在眼里，知道她是爱他的，释然的同时又特别心疼。
或许，他真的还不了解她，来日方长，他会继续努力。
中午两人也没一起吃饭，下午下班后，宋承宇主动邀约。
艾笑笑又一次被带进了那个熟悉的小饭馆。
门口，艾笑笑笑的自嘲：“这不应该是你这种人来的地方，为了迁就我，辛苦你了。”说完转头就走。
被他牵着的感觉还是那么暖，很舒服，艾笑笑不想逃，但是理智还在，她挣开。
“在你面前，我依然是我，那个真正的我。”宋承宇突然停了停，像是感叹，又像是遗憾：“或许以后你会见到不一样的我吧？”
理智再强，也有渴望，艾笑笑没理由二次拒绝。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窗，同样的人，同样的傍晚。
宋承宇给她拉开椅子，又给她推好。
宋承宇要了她最爱吃的炒饼，和他想送的一份爱心晚餐。
他把炒饼分开，盛进小碗，放到她面前，会说上一句：有点辣，慢点吃。
等她吃了几口，他又会把牛奶拧开，放在她面前。
艾笑笑说不出拒绝的话，也珍惜着这转瞬即逝的恋爱感。
爱心晚餐就在旁边，艾笑笑一动没动，甚至都没敢去看一眼。
余光告诉她，那很可爱，她也很喜欢，更想知道里面是什么。
炒饼吃完了，两人也没有一句交流。
突然安静后，宋承宇说：“过了今天，我们虽然不是我们，但，我还是我，如果你累了，倦了，记得回头看一看，我不会走，即便走也不会走太远，只是怕伤了你的心。”
俗烂了的话没想到还能如此激荡人心。
艾笑笑忍着没落泪。
她回家，宋承宇说这可能是最后一次送她。
她也没能做到拒绝，她有些恨自己没定性。
还是那辆跑车，她第一次坐的豪车，如今也是最后一次了。
艾笑笑感受着，看着窗外。她知道宋承宇肯定在看她，她不敢回头。
这一路很长，却又那么短，艾笑笑下车后，淡淡的说了声“谢谢”。
走了，明天即使再见，感觉都变了。
艾笑笑脚步不受控制的快不起来。
“笑笑，我可不可以再抱你一下？”
宋承宇站在车边的样子违背了他该有的身份。
“没必要了。”艾笑笑说。
宋承宇居然没有继续，艾笑笑走进小区拐角的时候，发现他车子还在那儿。
他在跟她挥手。
艾笑笑赶紧收了视线，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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