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玛高原,追赶爱的脚步**
“师傅,这车什么时候能修好啊?”蜿蜒的高原山路上,一辆破垮垮的七座面包车面前,玉春秋一脸汗水夹杂着尘灰焦急地问道。
“今天好不了,要在这附近村子里住下,歇一晚!”
“那到一玛边防站,还要多久”
“你说的这个地方,倒是不远了,就是还要爬过两座山就到了!”
第二天一大早,修好了客车的司机送她到了边防站附近的村子里,她找到曹叔叔介绍熟悉地形的藏族大叔向导。实际藏族大叔年岁上应该是大哥这个阶段,但高原给了他魁梧的身形后又毫不吝啬地给了他一脸的沧桑,就跟没有春秋的四季一样,直接就从少年过渡到大叔了。汽车直接到不了一玛边防站,还有一段山路要走,藏族大哥牵着匹马托着行李,她跟在身后歪歪扭扭的一起出发了。
这群山先得从一边山脚下s形蜿蜒往上爬,然后再从另外一侧上往下s形蜿蜒转悠下到山脚。山凹里的一阔平地上就是一玛边防站。一玛边防站面朝大气磅礴的群山,一面背靠环山,一面缓和起伏接着山丘,可守可攻。两人走了快2个多小时的路程,总算爬到了半山腰,藏族大哥把马栓在一石头上,寻地休息好后,再陪着她慢慢走,爬了好半天看着近在咫尺的山头,等爬到山头,根本没功夫去体会那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就不停地想吐、头昏、恶心、头晕目眩,藏族大哥连忙叫她喝点温开水,给她嘴巴里塞了几根藏红花,玉春秋歇息了好半天工夫才缓过神,她能听到离得近的心脏咚咚地急促地跳动。玉春秋眯着的双眼皱着眉心渐渐展开,放眼望去:湛蓝天空下四处都是连绵起伏的山脉,如地球筋络般壮丽巍然。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从手指尖到头发根发自心窝地感受到课本上那句:大好河山!
“大哥,您好幸福!天天都能看这美景!我们只能在国家地理上看看!”
“什么地理”
她回头灿烂地笑道:“就是书本上!”
不远处山脚下就是一玛边防站,那排醒目的土橙红色墙壁深灰色屋顶的房子,看着好似近在咫尺的光景,只是这放眼望去的陡峭崎岖下山之路,似乎人一不留神就会跌入云海跌下山崖。
藏族大哥在山头的一个哨点,将马拴好,喂好草料和水,他俩把行李分别装好,接下来要徒步下山。
“姑娘啊,东西要少带点,走山路累呐!”藏族大哥常年和驻地官兵和游客打交道,普通话不错。
“唉!我这是为了爱情,粉身碎骨也不怕啊!”玉春秋心里暗自叹了口气自嘲道。
八月中,正值盛夏,一路的野花野草芬香满地!玉春秋在山上激动的心情如碧波般海水荡漾,也如湛蓝天空里云卷云舒的白云一样变幻莫测。
闵东黎在山脚下焦虑不安,从接到妈妈和李阿姨的电话到等听明白她们诉说的是怎么回事后,他心里就不顾长幼地骂开了,他已经两天开始守在这后山头,时不时拿着望远镜细细地望着后山下山的路!终于他看见后山头上的两个人,一个穿红衣的身影,慢慢地在那里蠕动。闵东黎兴奋得大叫起来,就一眨眼地工夫就满嘴开骂了!又在转瞬间,他脸色急转直下,看到从后山山崖上盘旋的小路上慢慢蠕动着走下来的玉春秋因为慌张,一脚踩空跟断线的风筝一样,摇摇晃晃的四脚朝天哧溜溜滑了下来,然后卡在一个石壁堆旁,身后跟着的藏族大哥拎着几个大包小包根本就腾不出手去抓她。现在这个情况,其他人是很难近得了身去帮她。她身后背着一个大包,两边还各斜跨着一个小包,穿着一件鲜艳大红色的羽绒长外套,戴着顶遮眼帽子还包裹了块灰色绒围巾,密不透风的脸上只露出两只眼睛,此刻正哭得鼻涕眼泪满脸都是。四周的野草野花树枝丫被她又踩又拽得一蹋糊涂,她居然还随身带了个一个小喇叭,别在腰身上,她拿近小喇叭,正晃悠悠地斜对着她的脸,恰好哭泣声音、抽泣声音、鼻涕呼吸声音全都清清楚楚地放大荡漾在山谷里,风一吹,抽风一样荡漾,怪吓人的!好半天,她总算是哭累了,停在那里喘气!藏族大哥试着用随身上带着的长绳想帮她给拽回来,扔了好多次,够不着人也够不上手。山路崎岖,上山和下山是完全不同的两条路,都几乎只容得下一个人通行。藏族大哥只好自己先行带着包裹们走下去。
滞留的玉春秋只好尝试着依靠身体慢慢地往下滑,呼哧的一声,她脚又踩了一空,瞬间又噼噼啪啪地向下滑了一段!闵东黎正杵在下面,用力关掉喇叭,直骂娘!两个娘都该骂!
一旁的曹排长呵斥道:“不都是因为你吗?最该骂的人应该是你!”
玉春秋干脆就靠着滑行向下走,时不时地溜下一小段,折腾了快个多小时,她满脸泪痕,红红肿肿的眼睛跟橘红色灯泡一样,非常的疲惫!离山脚还有快五六米的地方,距离总算能看让闵东黎用望远镜清楚她脸了,此刻她一动不动地仰天躺了好半天,然后慢慢起身,拿起小喇叭憋了口气吼道:“闵东黎,你跟我回家不?”
“少废话!你赶紧下来!”两只小喇叭开始对话。
玉春秋烦躁地不停扯着旁边的那些花啊草啊。
“不要去扯它们,那是慰寂生灵亡灵之花!”
玉春秋听罢吓得手立马缩回来,瞬间烦躁感全无,取而带之的是恐怖感,然后转瞬哑然地做出哭天喊地的样子!
“报告!排长,我能不能爬上去帮帮她?”哭得闵东黎心里跟猫抓一样,憋得慌!
“怎么上去?这坡这么陡,太危险!只能是她自个下来!让她哭!哭累了,慢慢滑下来!”
“你下来!赶快下来!十分钟下来,我就跟你回去!真的!听话!乖,快下来!”闵东黎拿着喇叭:安慰她、鼓励她、恐吓她……总归,真得是烦死她了!
好在在日落前,像取悬崖上的蜂巢一样,颤抖的玉春秋被连哄带骗地催着溜滑到山脚下。
第1天
厚实的红色羽绒服和黑色棉裤子已经被石头和树枝草枝给磨破了,玉春秋正翻看着自己的行李箱。看着她打开的大包小包居然大都是带着好些花花绿绿的衣服,闵东黎打趣道:“姑娘,这是要常驻下去吗?保卫边疆,奉献你这满腔的热情!”
“嗯,持久战吧!”
“花了不少钱吧?”
“你妈赞助的,不心疼!你才是浪费国家粮食。”
“我是自费保家卫国!”
“保家卫国?你这是占了便宜还卖乖!”
“我吃的穿的喝的用的,都是自己出钱,怎么就占便宜了!”
“哎呦,这格局!这边防站的伙食堂、床、这电线杆子这信号塔,这一堆年轻可爱的爷们,没有他们,你能一个人在这里呼口气?”玉春秋像机关枪一样哒哒地说了一堆:“把自己粉饰得这么伟大,哼!”
闵东黎被她杠得接不住话,转换话题道:“准备这么充分!看样子势在必得啊!”
玉春秋鄙夷地瞧了他一眼,摇摇头说道:“错!是愿者上钩!……唉!也还没那命遇到更好的,当然对你还是一往情深了!”
“你以为会感动我吗?”
“你以为我要的是感动吗?”
“这就是你不逗人喜欢的原因!不可爱还牙尖嘴利!”
“喜欢就喜欢,要什么逗?萝卜青菜、各有所爱!”
闵东黎一看玉春秋有点横眉冷对,火药味道慢慢飘起,“呼吸下,您老!消消气!我从小就让着你,一想到假如要让这辈子……”闵东黎闭眼想了想,赶紧甩头道:“能有多远躲多远!”他抖了抖手中拿着一套小号的军绿色军装外套,
“换上这个!”
“不好看,不要穿!”
“别闹啊,你不穿,曹排长立马会赶你走的!一堆男人面前规矩点!这是命令!别得瑟!”
玉春秋转过身,伸开双臂,吸了口气说道:“这里?现在?啧啧!……□□感在生存感面前是渺小得快不见了的!”她故意拖重尾音。
“那是你想,不是别人!”闵东黎顺手把那套衣服扔到她头顶。玉春秋换上小号军绿色军式外套,还是宽松,把她那点仅有的娇小的女人味全给掩盖了,越发瘦小了。
山脚下两排平房的宿舍里,住着共30个人。从年纪上,大部分年轻士兵都不到20岁,实际看着不像,成熟了不少,那是因为常年的高原紫外线照射,面孔都黝黑红亮还有两颊两团有裂纹的高原红,但眼神清澈得像头顶湛蓝的天空!曹叔叔似乎没变,记忆中他一直是这样子!但近距离看那张脸,皱纹密布,眉头皱成了个中国结。曹默苦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已经不是十年前小姑娘模样的玉春秋,在他面前傻气腼腆地笑着。
长条桌子上,两排人吸呼啦啦地吃着晚饭---夹生的玉米杂粮稀饭、一小份腊肉和几样小咸菜!
“报告!明天有车,准许她跟着一起回去!”闵东黎突然起身说道,他想给她一个下马威!他觉得一个单身女子在这男人堆的驻兵站里实在不方便。
“我不回去!”
“你有病吗?回去!”
玉春秋倔强地瞪了下眼睛,立定地站起来大声说道:“报告!任务没完成!我不回去!”
“吃饭,吃饭都!坐下!”
“人要有脸皮,不要在这里死乞白赖的!我谈过的女朋友比这一排还多!”闵东黎侧身在她耳边恨恨地嘀咕了句。
玉春秋啪得一声把筷子拍在桌子上,一碗装满薄粥的碗在木桌上晃晃荡荡,她起身瞥了闵东黎一眼,
“就那点事,非得得瑟地宣扬下?了不起吗?”玉春秋突然瞪着眼睛说道:“我亲过的人,比你可爱得多!”然后她抹了抹嘴转身对着眼前这排每个战士的脸颊上亲了一口!吃着饭的士兵们瞬间跟高原缺氧反应一样,目瞪口呆地惊呆了,气得闵东黎直跳脚连忙起身去拉住她。
曹排长一边收住喝粥用手护着碗一边傻眼地问:“干啥,干啥!这是……?”
玉春秋得意而又愤怒地走到曹排长面前,看了看翘嘴笑道:“报告!……我饿了!
“饿了,饿了就坐下吃饭!”曹排长没好气地说。
第三天
第三天饭桌子上。
“你要在这里呆多久?”玉春秋又在软磨硬泡小声问闵东黎。
“三年!”
“你妈妈怎么办?厂子怎么办?”
“她赚的钱够她这辈子花了。再说都什么年代了,你见过什么东西能传千秋万代的?”
“你这犟脾气!”
“我?我犟?从小出了名的是黄牛黑背脊一根筋的玉大小姐,比海南小黄椒还辣的小米辣的小辣椒,您!”
“我哪儿勥了?我积极努力,邻居街坊的人都说我可爱!哪有可爱的人臭脾气的!”
“好吧!我说不过你,我承认我勥!因为男人的dna基因啊脾气啊多半来自自己的母亲,我遗传了她老的犟,不如你回去从源头解决问题,劝她老改主意!”
玉春秋蹭得一下站了起来,对着他狂骂:“你这个自私鬼!放着自己的老妈,那么多员工不管!躲到这里来洗涤什么狗屁心灵!你妈嫁个老公是这样,生个儿子也是这样!你生在哪里,那里就是你的命!别在这里装孙子一样装!家大业大,成家立业,吃饱了嫌没事情干吗?”
曹排长起身劝到:“吃饭,吃饭的时候不要动肝火!”
她一回头委屈又恨恨地继续说道:“曹叔叔您也是!一把年纪还在这里守着这个山头!家人呢?你们怎么能这么自私,军功章这么重要?还是懦弱地离开这个山头都不能好好呼吸地活下去!每个人都可以奉献几年,为什么非要在这里守够一辈子!不归家不归乡的在这里假装高尚活着!在这里装、装、装什么大爷!”
“够了!我不装,也是你大爷!”曹排长急得满脸青筋蹦起,厉声喝道:“你站好!闭嘴!罚站!其余吃饭!”
玉春秋靠墙站好,胸口起伏得厉害。好半天,大伙快吃光了的时候,她气呼呼地开口:“报告!报告!”
曹排长斜着眼睛,看了看她,
“报告!我肚子饿!要吃饭!”
“坐下!”
“秋秋,你干嘛非要吃饭的时候鼓捣鼓捣事!”曹排长吃完饭后留下玉春秋:“这里是部队,是有纪律的!”
“曹叔叔,对不起!没有提前跟您打招呼,我是想用激将法,让他丢脸丢光了,不好意思,就回家了!白阿姨真得太可怜了!”
“激将法?搁这里,还用上孙子兵法!他是要脸的人?白阿姨可怜!我看你比她更可怜!”
第6天
小左小山都只有19岁,身材黝实但个头不高,像两棵秋天田野里壮实的高粱树苗,迎风站着,青春啊!通常玉春秋在操场上嘟哝半天和他们聊天,多数时候也只见他们俩个露着弯弯月牙般嘴角里两小排小白牙,一个劲地傻笑!他俩的普通话都不好,带着浓重的家乡乡音。玉春秋心里想,或许呆在这里久了,他们都不怎么会讲话了,她给他俩看手机里有趣的照片和听保存下载的流行音乐。
他俩早上的时候在玉春秋手机里看见一张她在民宿小花园里小秋千上拍的照片,笑得特别灿烂,就留心了。小左小山找来工具和木桩,整个下午忙活了好半天,在操场边上搭建了一个简朴的秋千。
在山上溜达半天的玉春秋回来瞧见了,兴奋地抱着他俩又跳又唱,把摘的野花扎在秋千上,然后不厌其烦地拿着数码相机让他们给自己拍照,也给他们两个拍照,挑挑拣拣不满意再拍,自带打印功能给他俩印了好些张。小左小山互相瞧着照片上彼此不自在的窘相表情打趣着对方,无忧无虑地块乐着。玉春秋坐在秋千上晃悠花痴般地望着高原开阔视野的壮丽景象和眼前的小左小山,心里真是乐开花!
“这里的士兵个个都很纯朴可爱!”玉春秋对着走过来的闵东黎炫耀道。
“何以认为?”
“他们都耐心地听我唠叨,从来都不觉得烦!”玉春秋坐在秋千上,得意地甩头说道:“还善解人意地微笑!”
闵东黎正喝着水杯里的水,一口水喷得老远,呛得他咳得面红脖子粗。
“可惜都比我小!不然,随手爱一个也是相当不错的!”
“你还真是淳朴啊,一个秋千就打发了!”
玉春秋左看右看地望了望秋千上的花环,用手摸了摸,笑眯了眼睛,然后又叹气地说:“这那只是秋千!分明就是人间真情啊!简直就是情深四海、海阔天空、天涯海角、海枯石烂……”然后起身抖抖腿,得瑟地离开了。
傍晚时分,玉春秋带了只小录音机,在操场上开到最大声音,流行歌曲旋律弥漫在清新又缺氧的空气中,和着云朵飘在这静谧的天空,身边围着同样唧唧喳喳黝黑淳朴的士兵们。
一玛边防站里蔬菜有限,大部分时间是吃杂粮粥、馒头、咸菜、罐头、咸肉腊肉、绿色的蔬菜比较少,带鲜带辣的因为这个高原的气侯,也不能吃太多。高原的特定气候,食物都夹生不太熟,特有的带黄油的酥油茶,集合了黄油、砖茶、牛奶、鸡蛋等制成,因她又对鸡蛋过敏,胃口实在不好,玉春秋吃了好几天的咸肉咸菜馒头和厚重的酥油茶,只感觉寡淡无味。坐了他们的秋千后,她把自己带来的十几包方便面,放在大铁锅里煮了两遍让面变得酥软,一大锅像卷发的黄色泡面泡发在硕大的铁锅里,特意加了2个大白菜点缀,今天中午一起吃饭的一班共12个人,另外一班都站岗去了。他们黝黑的脸上都是一个色系的,只看得见白瓜瓜的牙齿,很容易分辨不出来谁是谁!玉春秋小心又仔细地分着分量:一人一大碗,汤多面少,12个不锈钢方便盆摆得整齐整齐,她采了几把小野花用4个罐头小玻璃瓶盛水插好,点缀地放在长条木饭桌上,看着清新又可爱!
“吃饭吧!”曹排长开心说。
两排人齐刷刷地对开坐着,几乎是统一的姿势,一小碗面,连汤带面,几口就被吃得干干净净!曹排长微笑地对着大家说:“为了欢迎小玉同志的到来,我自己出资给大家加餐吃鸡蛋,每人2只!”他腼腆地从桌子下一不锈钢大盆里先掏出2个白白圆滚滚的白煮蛋,在衣服上擦了擦干净,乐颠颠地先递给玉春秋:“秋秋,给你加加餐!等过两天送菜的车来了,我们打牙祭!”
玉春秋被他这个举动给惊呆了,看了看眼前这两个鸡蛋,突然眼睛睁大瞳孔放大,然后捂着嘴巴起身跑了出去在操场吐了个翻肠悔肚!后面两排人齐刷刷地楞住了,都纳闷这是什么鸡蛋高原反应!
一玛边境站是闵东黎爸爸牺牲的地方,闵东黎父亲是因为感冒,送医到山脚城里,但未能救治而病逝。会有情感丰富的人创作各种文学作品,动情又煽情的文字描述各种情怀,但真实生活里,在这里生活了一年多的闵东黎丝毫感受不到他父亲灵魂的存在。因为父亲幼年太早的离世,他没有记住曾经短暂真实的父子情深记忆,只有相框照片里的父亲年轻又一成不变的面容。闵东黎会在寂静的山川面前,灰白苍凉的石头上放上两支香烟、摘一小把格桑花,眼望着蓝天白云,尽可能地凭吊自己的父亲。
驻兵在一玛边防站的日子非常单调:早起晨练,然后出操去巡逻站岗,下午收班,隔两天换一次班。每周去周边的学校和牧民慰问一次,顺便看看能有什么帮忙的。闵东黎呆在这山高水远的地方,不为生存而活,只为呼吸而活!一年多的日子,心未安静,人却安静了好多。快三十岁的人,不知所措、钱、财、人一团乱麻,妈妈长期单亲但强势养活他的生活方式,让他感觉到压抑。妈妈永远对他的工作、生活、女朋友都不满意,希望他长久长久地陪着她,顺着她!走她给安排的或者所希望的人生之路!闵东黎思绪一进到这个胡同道里,就感觉这四周空气严重缺氧还雾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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