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比试
一局游戏大概四十多分钟，等待总是枯燥又漫长。
奚小素眼看着敌方推掉自己最后一个塔，三路崩线，只剩下最后两颗门牙。
李硕绷紧牙根，压着声：“这些人是魔鬼吧？”
王岩哭丧着脸，说：“老大，怎么办啊？”
奚小素技能清兵线，问：“都怂了？”
四人不答，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奚小素点开投降界面，说：“怂了就投。”
“我襙！”
李硕瞪大眼睛，连忙点了拒绝：“士可杀不可辱，宁死不投！”
“对，宁死不投！”
“老大，你别生气。”
“就是啊老大，你告诉我们该怎么打，有一丝希望我们都不放弃。”
奚小素满意点头，眯起眼睛盘算时间。
水晶还有16s复活，她们还有一次反推的机会。
奚小素清了清嗓子，沉声说：“听着，机会只有一次。”
奚小素皱眉，难得的好心情被冲散的七零八碎。
她眉目染上一层怒气，她没主动找阿箐麻烦，倒是上杆子来找她麻烦来了。
跑不是她作风，奚小素不再犹豫，朝着原路返回。
走到半路，从学校后门钻出来大概有十多个人。
为首的是阿箐，她站在人群中央，骄傲的像个女王。
奚小素懒洋洋的从兜里调出一根烟，咬着没点。
阿箐笑了笑，踹了一脚身旁那个男生。
“什么眼力见，还不给顾姐点上？”
那男生被踹了也不生气，嘿嘿一笑：“怪我，怪我，我这就点。”
说完，顺着兜里掏出个透明的粉色打火机。
大老爷们用粉色的东西，啧，丢人。
奚小素看着那枚娘们唧唧的打火机，笑了。
“这么喜欢粉色？”
男生猥琐的笑，点头：“当然了，你身上粉色的也不少，我也喜欢。”
阿箐一反常态的冷静，她似乎习惯了这些人开荤腔，坦然站在奚小素面前。
“许蒙尘是我的，社团也是我的。”
“没人跟你争。”
“但他心不在我这，我就需要把碍眼的人和事都解决掉。”
“你想怎么解决？”
“你自愿退学，我就放过你。”
奚小素嗤笑一声，把剩下的半截烟扔在地上。
她眯起眼睛，眼光折射她的头发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咖啡色，显得那双眼睛也透着一股不怎么纯粹的黑。
手臂伸直抬起，手指一勾。
“让我看看你怎么解决我。”
阿箐摇摇头，转过身。
“别把人打死了。”
十多个男生把奚小素团团围住，事先给奚小素点过烟的男生凑近，嗅了嗅奚小素的头发。
“真香，学妹，你用什么牌子的洗发水？”
奚小素不想听他废话，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
那男生有防备的后退一步，奚小素扑了个空，心中怒火烧的更旺。
男生蜂拥而上，阿箐的方向只能看见抱成团的一群人，分不清谁是谁，也具体找不到奚小素的方位。
她皱着眉，看了一会儿。
“喂！”
没人理她，似乎都打红了眼。
阿箐跺了跺脚，怒喝：“都住手！”
几个男生听见动静，终于停了手。
各自分开，正主不在其中。
阿箐咬牙，问：“奚小素呢？”
“我、在、这！”
阿箐连忙回头，没等躲开，迎面被打了一拳。
她鼻管淌出两条猩红的血液，阳光下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铁锈味。
阿箐傻了，她觉得头皮疼的厉害，紧接着被一扯。
“啊！”
奚小素就着她头发，从背面给她来个过肩摔。阿箐躺在地上，捂着头发痛呼。
那几个男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动。
这没见过哪个女的是这么打架的，多数都抽巴掌，有几个女生打架像她似的，那架势像是不拼个你死我活都不肯轻易松手。
阿箐被揍得鼻青脸肿，眼角疼的直流泪。
“住手！”
许蒙尘老远看见这一幕，连忙跑过来。
他推开奚小素，手伸到一半，扑了个空。
奚小素已经站起来，肩膀上搭着校服外套，正居高临下的瞅着这一对男女。
许蒙尘收回手，扶起阿箐：“你没事儿吧？”
阿箐只顾着哭，哭了还不够，头蹭到许蒙尘脖颈间，呜呜的哭的更大声。
许蒙尘心疼的要命，又不敢真的跟奚小素发火。
奚小素懒洋洋的看她演戏，笑了。
许蒙尘恼火的指着那几个男生，声音极冷：“带着你的人，滚！”
奚小素眯起眼睛，打量着许蒙尘这张脸。
他样貌比起李硕还要出众一点，天生就带有一种亲和的气质，是个不笑则以，笑起来比女人都能蛊惑人心的主。
可惜奚小素对这样的男人不感冒，她只喜欢一种男人。
——我的灵魂告诉我，它生来就适合爱你。
许蒙尘打横抱起阿箐，对奚小素说：“我不会在念着你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奚小素转头，看着那些所谓她的“人”。
“还不走？”
几个男生觉得没意思，刚才他们打的也挺激烈，这会儿身上都还疼着。
人群一拥而散，奚小素掏出手机给李硕打电话。
“喂？”
“姑奶奶，你都吓死我了，到底在哪儿呢？”
奚小素哼笑一声，说：“没事儿了。”
她挂断电话，看着头上的烈日炎炎。
从那以后，许蒙尘彻底与奚小素断了联系。
他们甚至面对着面，也像是陌生人，许蒙尘不在过多关注奚小素，只能从身边的人口中听见只言片语。
后来，奚小素退学了。
许蒙尘乍一听见这则消息，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病美人这会儿正找人代替她的位置，自从阿箐加入社团以后，社团集体就都变了味儿。
许蒙尘许诺病美人，只要她愿意，随时都可以离开。
病美人知道许蒙尘的社团从来都不会缺人，但她还是固执的想要找个像奚小素那样，简单干净的人代替她。
或许，这样才能保证原本的社团还能有一丝熟悉的味道。
病美人退出社团的当天，曾经找过许蒙尘。
她把有关奚小素的事，全部都说给他听，成功看见许蒙尘错愕的眼眸，泛着微弱的光芒。
她知道，她的目的达成了。
病美人退出社团的当天，阿箐找上许蒙尘，却意外的听见他提出分手。
许蒙尘时常去奚小素的教室，看着那处空荡荡的位置，内疚疯狂吞噬他的理智，让他原本温和的性格看起来面目全非。
今非昔比，悔不当初。
茶蘼也跟着笑，精致的妆容把她衬得更美艳。
“我不跟你抢人了，我认输。”
“恩。”
奚小素甚至连眼神都没变，被霍靖宇扣着腰，往怀里带了一把。
茶蘼笑容深了深，说：“听说你儿子都快五岁了，我真羡慕你。”
奚小素看了眼站在门口的许蒙尘，没吭声。
霍靖宇随意找了个地方入座，很快有人认出他，端着酒杯过来套近乎。
奚小素被一群人围着，脸都黑了。
霍靖宇看出她神色不对，推开那些碍事的人，有点紧张的问：“怎么了？”
奚小素揉了揉眉心，说：“有点恶心。”
霍靖宇从兜里掏出一颗糖，塞到奚小素嘴里。
“忍一忍。”
他站起来应酬那些人，三言两句把人打发了，又亲自把Y公司旗下股东送回他那桌，在转过身的时候，奚小素不见了。
奚小素捂着嘴在洗手间干呕，头昏脑涨。
她从洗手间出去，外面站着个男人。
黑色西装得体，是当下最流行的款，身高腿长，一如当年。
奚小素坦然看着他，“好久不见。”
是好久不见。
时间太久了，久到许蒙尘以为自己已经忘了这个人，可当他又重新看见她的那一刻，才知道沉寂了这些年的情绪，叫思念。
许蒙尘哑然看着眼前的女人，他足足错过了近十年。
“你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
她有一个较为合适的男人，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儿子，和一群还算舒心的朋友。
许蒙尘点头，说：“这样就好。”
他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又像是没什么可说的。
气氛僵硬，奚小素扭头欲走。
“奚小素。”
“嗯？”她回头。
许蒙尘眼中划过一丝伤痛，问：“如果当年我没有抛下你，我们之间的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奚小素站在原地，看着他的眼睛。
“不会。”
何其残忍，许蒙尘被这一句话砸的头晕眼花。
茶蘼找到许蒙尘的时候，他正靠在洗手间出神。
她笑着迎上去，主动挽住许蒙尘的胳膊：“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许蒙尘强打起精神，摇头：“昨晚没睡好，有点困了。”
茶蘼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发，声音轻柔：“那你今晚别喝太多酒，早点回来。”
许蒙尘看着自己的妻子，点头。
在心里叹了口气，许蒙尘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继续结婚。他眼前是乖巧又懂事的新婚妻子，外面是对他毫无情意的初恋，成年人都知道应该怎么选择。
可偏偏，得不到的永远在騒动。
奚小素没撑到散场就离开了，她能感受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可已经不重要了。
陈倦，李硕，许蒙尘，这些都是她人生中匆匆而过的垫脚石，把她拖得更高，更远。
奚小素从来没觉得自己做错过什么，无论是对陈倦，还是李硕，又或者是许蒙尘。她对他们都认真过，努力过，就算结局不是她想要的，但已经努力过，就没什么可遗憾的。
她在车里白着脸，胃部翻滚。
霍靖宇直接把车开到医院，带着她去做检查。
半个小时的煎熬，奚小素木着脸从诊断室里出来。
霍靖宇迎上去，焦急问：“怎么回事？”
他急的晕头转向，都忘了去拿奚小素手里的化验单。
奚小素木讷抬头，问：“你喜欢严展容和严展贤吗？”
霍靖宇一怔，有点蒙。
“怎么突然问这个？”
奚小素把化验单拍到他脑门上，霍靖宇冷不丁被她偷袭，偷袭个正着。
化验单拿下来，霍靖宇傻眼了。
“怀孕？八个星期了？”
奚小素点头，说：“不知道这次是男孩还是女孩。”
霍靖宇咧开嘴，缓缓笑了。
他伸手把奚小素抱住，下巴抵在她肩膀上。
奚小素推了他一把，说：“这里是医院。”注意点影响。
霍靖宇充耳不闻，抱着奚小素不撒手。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喜欢。”
奚小素没吭声，嘴角的笑容却出卖了她的心情。
都喜欢呢。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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