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5)
(5)约摸半炷香的工夫,那一彪人马才出现在驼队的面前。
他们高喊着吁-吁-吁,勒住各自马匹,远远地站在大路前方。马蹄站定,身后的烟尘并没有停下,忽地迎面扑来,一下罩住了大半个驼队。
怀锁抬起一只手示意队伍停下,自己打马迎上去,来到那些人面前。带住梨花马一抱拳,朗声喝道,嗨!各位老大,有道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朗朗乾坤之下,你等因何挡住某家去路?
对面七个人,头缠裹着青布,只露出眼睛和鼻子,一匹白马被簇拥在当中,想必是个头领。骑白马的没有动,只是晃了一下脑袋,一左一右走出两匹枣红马,马上两人各自摘下一刀一枪,封住了门户。其中一个说道,喂!大个子,滚回去,让你们管事的出来,我们当家的有话要说!
你等遮道露刃,行为不轨,竟然还蒙住面门,还有什么面目拜见我家头领?要见也行,先得问一问我手中的这条铁枪,应也不应!怀锁涨红脖子高声叱道。
那人偏了一下头,看着脚下,问那个骑白马的,说,当家的,这家伙春点儿不开,我一枪插了他吧?
骑白马的摇了摇头,说,打狗还得看主子,让他尝尝鲜,留个缝儿吧。
话音刚落,那两个骑枣红马的相互对视一下,便一左一右地靠上来,他们把手中的兵刃横在马上,一边皱着眉头看着怀锁,一边扼腕摇拳,活动筋骨。
二人走到离怀锁不到一丈远的地方,相互一点头,抄起家伙儿,冲上来搂头便打。
怀锁早已怒不可遏,迎面而上,攥住枪杆便抡,呜呜地挂动风声,一股蛮力把两人赶开了。
刚露出得意之色,二人又圈马回来,怀锁又抡起家伙儿横扫过去,这回二人不跑了。一人把枪杆竖过去,当-地格开势头,另一人用刀柄猛抽怀锁的上盘。
怀锁把脖子一缩,大喊一声,我-日-!双手举起铁枪,架住刀柄。
剩下来的场景,就是两个蒙面大汉把怀锁夹在中间,像打牲口一样打这个家伙。他们一个用刀纂敲梨花马的屁股,一个用枪杆掴怀锁的后背。
梨花马被敲的上蹿下跳,龇牙咧嘴。怀锁被掴的疼痛难忍,破口大骂。
只是骂得越凶,打得越狠。他倒提着铁枪四下乱跑,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一股烟顾山药没有去接应,他蹲在骡子的背上,像猴子一样双手托住瘦腮,挤眉弄眼,嗝儿嗝儿地笑个不停,口中还尖声叫道,该-!该-!嘿嘿嘿,这回不吹牛了吧!
马嘴在身后大吼,老顾-快去搭救!
顾山药这才收了笑,站在骡子背上,投出两枚石子,啪-啪-地正打在两个骑枣红马的人手背上。
两人一惊,圈回马来,转身张望。这才走了怀锁。
顾山药打马过去,面容沉肃地迎回怀锁。那两个蒙面汉正要追赶,迎面一人拦住了去路。
那二人看见马嘴骑着一头驴样的牲口,不禁双肩一抖,仰天大笑。其中一个用刀尖儿指着马嘴说,娃子,让-开-!
马嘴双眉微蹙,问道,你们究竟什么人?胆敢在这大漠之上横行霸道。
二人见来者是个使短刀的少年,便没放在心上。不由分说,刀枪并入,劈刺过来。招势上显得有些轻蔑和懒散。
马嘴勃然大怒,双眉一轩,出招如电。左手用刀鞘克住枪头,右手叼住砍来的刀锋,抬起一腿踢中一人软肋。那人松手刀落,仰面坠马,一只脚还挂在鞍凳上,卧雪偏头错凳,靠上去,照着马屁股就是一口。那牲口惊嘶一声,拖着那汉子撒蹄而去。
这边,马嘴往下一拽枪头,那人急收身子,往后一侧,马嘴反腕趁势就是一刀。刀鞘直顶那人小腹,然后脚尖儿一点马的脖颈,这马双眼一翻,前蹄抬起,就把那人掀翻在地。
这人爬起来,捂着小腹撒腿就跑。马嘴轻舒猿臂,刀身早已贴住他的脸颊,只轻轻往回扳了一下。这家伙哈着腰竟一踮一踮跑向了驼队,两个小厮把他按在了沙丘上。
这是瞬间发生的事,快得双方谁都没有看明白是怎么个情形,一切就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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