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齐夏对这样的生活没什么不满意，就是十几个孩子有时候吵得他头疼。
幸好他们爹娘都在家交代要听先生的话，还有的是哥哥带着弟弟，姐姐带着妹妹来上课，所以整体来说还能管得住。
想着想着齐夏就又睡着了，再醒来就是纪桃花喊他吃早饭。
吃完早饭纪桃花拿了个布包递给齐夏：“小夏你待会儿路过四叔家把这个给四叔，这是他托我缝的两件衣服。”
“好”齐夏接过衣服就出门了。
村子本就不大，大家又住得密，齐夏没走多远就到了四叔家。
他站在院门口喊了一声四叔，从屋里走出来一个，个子不算高但是还算结实的庄稼汉子：“齐夏来了，来进屋吃点早饭。”说着就上来招呼齐夏进屋。
齐夏站着没动把布包递给四叔：“这是嫂子让我带给你的。”
“哎呀，桃花这么快就缝好了，我看看。”四叔高兴的连忙接过布包就要展开看。
这时候从堂屋里又走出来一个稍微瘦弱点但是皮肤比四叔白一点的男子：“齐夏来了，进来坐啊。大壮你杵在那干什么。”
“老郑你看，桃花把衣服做好了。缝的真好，你穿着肯定好看。”说着就要把衣服展开给刚出来的老郑看。
齐夏看东西送到了，就转身走准备去村社上课。
老郑赶紧叫住他：“齐夏你坐会儿再走啊。”
“不了。”说完齐夏就退出了院子。
四叔和老郑是一对夫夫，这个齐夏早就知道，而且这样的夫夫伴侣在这儿并不少见，尤其是在贫穷的乡下。
刚来的时候齐夏看到还觉得有点疑惑，在现代也有同性恋，但是还没有到这种这么普遍能光明正大生活在一起的程度。
后来才知道这么普遍的情况是有原因的。
前朝皇帝登基的时候，全国重男轻女的思想已经非常严重，女性的地位极低，导致男女比例严重失衡。
眼看就要出现社会动荡，前朝皇帝紧急颁布法令，禁止□□贩卖女性，虐杀女婴。又借口佛托梦说众生平等，鼓励大家生女儿。
但是想让人口迅速缩减容易，马上大量增加可没那么简单。女儿长大需要十几年，嫁人生孩子，孩子再长大又需要十几年。
再后来，因为女孩少，有女儿的都想把女儿嫁到富贵人家过好日子，富贵人家又想传宗接代，导致富人一个娶一堆，穷人一堆都娶不上一个。于是有些娶不上媳妇的男人就会娶个男人回家过日子，虽然不能生孩子但好歹是个伴。
关于民间的夫夫事件，皇上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默许了。
纪二水家兄弟三人，攒了多年的钱也只够娶一个媳妇。老大纪水身体不好，老三年龄还算小可以等等，于是就决定给劳动出力最多身体最强健的老二娶一房老婆。
媳妇娶进门三年都没动静，谁知道齐夏一来就怀上了，这也就是虽然跟齐夏没关系，但是大家还是觉得是他带来了福气，对他也都心存感激客客气气的原因。齐夏也是知恩图报的人，教书收的东西全都交给了纪桃花。
“先生，我明天不能来上课了。”下午下了学纪开开找齐夏请假。
齐夏一边整理东西一边问：“家里有事？”
“是我哥，我堂哥带口信说明天回来，我娘让我跟她去县城买东西。”
“好”
“谢谢先生，先生再见。”开开朝齐夏鞠了一躬。
看着纪开开蹦蹦跳跳地走了，齐夏也慢慢往回走，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还没进院子，齐夏就听到龙凤胎在哭，声音一个赛一个的大。
进去果然就看到纪桃花一边搂一个在哄，看到齐夏进来笑了一下：“齐夏回来了。”
“嗯，福子喜子怎么了。”说着齐夏蹲下来抱起其中一个给他擦眼泪。
桃花尴尬地笑了一下：“没事，估计是饿了。”
齐夏怀里的福子像仿佛看到了救星，扒着齐夏的脸迫不及待地就要说话：“夏……夏夏，桃，福……吃桃。”
齐夏听懂了，昨天带回来的两个桃被两个小不点看到了，想吃，但是纪桃花看到是齐夏带回来的就没直接给。
齐夏抱着福子进屋，说道：“桃子没洗不能吃，我现在去洗，马上就能吃桃了。”
喜子一听可以吃桃，连忙挣脱娘亲的手，一步一颠地跟在齐夏后面。
桃花温柔地看着他们仨的背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眼神黯淡地低下了头。
晚上，大家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听说纪想要回来了。”桃花一边给喜子喂饭一边说
二水夹了一筷子豆腐放在福子碗里：“好像是，听纪小飞说明天就到镇上了。”
“就是住在老槐树那的纪想啊，他不是走了两年多了。”三水嗦着筷子上的肉末道。
二水把福子掉在桌上的勺子捡了起来塞到福子手中：“走了两年多也要回来啊，他是纪富村的人不回这回哪去？再说他好像今年就满十六岁了，要回来上户籍缴税的。”
话说出口他才想起来齐夏坐在旁边，小心地看了一眼齐夏，看到他像没听到一样，才松了一口气，心里又有一点失望齐夏没听到。对面桃花责怪地瞪了一眼二水，二水眼神闪烁地低下头继续吃饭。
只是二水没发现齐夏虽然没抬头，但是吃饭的手顿了一下。
夏天亮得早，纪开开的娘起得更早。
纪开开迷迷糊糊地被阿娘叫起来，洗了个脸塞给他一个烙饼就拉着他往县城走，走了有半里路纪开开才完全清醒。
“娘，怎么走这么早啊，太阳还没出来呢。”纪开开一边吃饼一边仰着头问。
开开娘把装着鸡蛋鸭蛋的篮子从左手换到右手：“起早点免得太阳晒。”
说完又把装有水的竹筒递给开开，继续道：“待会儿我们先去集市把鸡蛋卖了，加上我带的钱，能给你哥买点好吃的，他在外面待了那么久肯定受了不少苦。”
“哥哥好可怜，都没有爹娘，我也帮阿娘卖蛋给哥哥买好吃的。”开开喝了口水又把竹筒递给阿娘，然后一脸期待的看着阿娘：“那给哥哥买好吃的我可以吃一点点吗？”
开开娘一脸好笑地摸了一下开开的头：“就你好吃（贪吃），到时候你问哥哥，哥哥愿意给你你就能吃。”
“那我帮哥哥拿东西，哥哥一定愿意。”
走了快两个时辰才走到县城，要是开开娘一个人，最多一个时辰就到了。带着小孩，中间走走歇歇的就耽误了不少时间。
县城有两个集市，翠荷（开开娘）决定去稍远一点的码头市，这样卖完蛋马上就能去码头上等侄子。
翠荷拉着开开蹲在一个角落卖鸡蛋，来了几个妇人都是只买了两三个，翠荷看日头渐渐升高，有些心急。
这时候来了一个穿着土蓝色衣服，腰间绑着布巾，头上戴着一顶半旧不新白帽子的年轻男人。
男人看了看篮子里的蛋，又打量了一下翠荷和开开，问道：“这蛋怎么卖啊？”
“鸡蛋一文钱一个，鸭蛋两文钱一个”翠荷看有人来了热情地回道：“小伙子买点吗？这都是乡下自己养的鸡鸭下的，绝对好吃。”
“你这一共有多少个？”
“鸡蛋还有18个，鸭蛋还有25个。”看他像是要都买了，翠荷赶紧站起来。
男人眼睛闪烁了一下，快速地说道：“我都要了，把你的篮子也给我多给你三文钱，哎你这鸭蛋还破了两个不算钱啊，一共57文给你。”说着塞给翠荷57文钱，提着篮子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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