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秦家少爷这次娶亲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也没有大肆声张,锣鼓喧天吹吹打打什么的通通都免了,也不用讲究什么繁文缛节,只给新娘子买件嫁衣,张罗一下轿夫,一切从简,但是在吃喝上面还是可以多来点的。
此时此刻最热闹的就是厨房,忙得热火朝天,屋里院里摆了好几桌,好酒好菜一连串被端了上来。
秦彦君听说了此事,没有多说什么,反正也不缺这口吃的,也就随他去了。可是外面的动静实在有些太吵了,他纵然不体恤下人,也并不觉得是下人们做的太过火,因为从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事情,但从没觉得像今天这般吵闹,秦彦君思来想去,归根结底还是因为这宅子不好,风水怎样暂且不提,不仅小,隔音还差,真是没一处满意的。
他心中烦闷,先是想要开窗透透气,可随后发觉这样并没有什么用,干脆出去转转,朝着宅院中最为清幽的地方走去,走着走着,发现这里也有人了。
有一个女人站在那里,身旁还跟着两个丫鬟。她身姿曼妙,一身红衣明显就是嫁衣的样式,头上还蒙着盖头,秦彦君暗自奇怪:“你就是那个默儿新纳的妾?怎么在这里?”
果不其然,那个女人轻轻点头,她微微躬身行礼,“妾身来给公公敬茶。”
这几日都在赶路搬家,折腾下来,秦彦君也很累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想好好休息,这个女人说的话,看似礼节周到,其实毫无道理。不管怎么算,哪有这个时候来拜公婆的,不过今日的仪式本就乱七八糟,一个乡下妇人估计也没什么见识,秦彦君见她举止还算得体,在他儿子身边的那些女人中也算难得有个懂事的,也就没有拒绝,将茶接过,又一饮而尽。
这入口的感觉还好,可紧跟着又有一阵烧灼感滑过喉咙,这明明就不是茶而是酒,可除了酒的辛辣,还有一种十分粗砾的感觉。
然后对面的女人直接将盖头取了下来,对着他微笑,这女子果然美得惊人,连秦彦君一时间都想要多看几眼,怪不得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起了色心,可她这是要干什么,刚想说几句,就觉得喉咙发痒,肚子也有些奇怪的感觉。
“你在酒里放了什么?”他一开口,才察觉自己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无力。
面前的女人静静盯着他,似乎在笑,口中轻声说出几个字:“该放的都放了。”
秦彦君想要叫人,可他已经发不出声音。只听见那个女人的冷笑:“把他给我绑了。”
那些人动作粗鲁,又拖又拽,十分难受。秦彦君想要挣扎,可越是挣扎,手上的结就越紧,头也晕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在混乱之中好像听到了少女清脆的笑声,鸢萝凑过来看他,又笑道:“早听说你们这村子闹鬼,果然不假,就连你这个土财主也被缠上了,哎呀,他过来了,就站在你身后!”
被她这么一说,眼前瘦长的树影随风摇晃,在灯光下化作晃动的影子,已经扭曲着朝他扑过来了,秦彦君一个没站稳就摔到了地上,顿时吃痛,嘴里下意识的胡言乱语,引来周围的人一阵哄笑,这么一笑,他倒有些清醒了,他高高在上许多年,从来都只有别人巴结讨好的份,何曾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这只是软筋散而已,怎么吃了之后像是脑子都坏了?难道南疆的软筋散和中原不同……这么厉害的吗……”一个陌生男子把他拽了起来,“干了好多年的肥差,油水应该很足吧,我们刚才已经找了一圈,找到的都是些散碎银两,可是以你的名声,用脚想想都知道,绝不止如此,说吧,钱放在哪?”
秦彦君本来还有些犹豫,然后自己的手突然被使劲扳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
又有人说了一句:“和他磨叽什么,打一顿就好了。”
“别!”
秦彦君的眼神迅速在人群之中扫过,最后还是认怂,小声说道:“宝库就在……后院农庄的猪圈下面。”
梁采薇听到这话,面色也变得有些古怪,显然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
秦彦君自己的语气也犹犹豫豫的,就算是真话,听着也变了味道,他自己也察觉到了,于是又正色说了一遍:“千真万确啊。”
这家伙老奸巨猾,眼珠乱转,不知道暗自琢磨着什么。这种高门大户设计的离奇密室暗道梁采薇也见过不少,可有钱的没钱的人似乎都喜欢附庸风雅,设计得一个比一个精致漂亮,从没听过放在猪圈的。
秦彦君又被踢了一脚,“你最好老实点,如果敢骗人,十八般酷刑可够你受的。”
他咬着牙忍着痛,“我没骗你们啊,猪圈和茅厕连着,那地方臭气熏天,平日里没人愿意去,谁能想到财宝都藏在那呢。至于怎么打开,我的管家最清楚。”
在座众人面面相觑,过了一会儿,梁采薇指了一个人:“阿路,你去。”
阿路应下来,他动作相当利落,严管家上一刻还在吃席喝酒,后来不知怎么的,居然昏睡了过去,又莫名其妙被人叫醒,此刻他还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转眼就被一个陌生人拉到茅厕开锁。
等他看到府内众人几乎全部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才大概知道了是什么情况,立刻被吓得两腿发软,声音也是颤抖的,赶忙把猪赶出去,拨开铺在地上的茅草,这才露出了一大块铁板。
这铁板看起来像一个盖子,上下左右都被锁着,严管家晃晃悠悠取出一把钥匙,第一把锁开了老半天,没捅到锁眼里去,也不知道是手太抖了,还是拿错了钥匙。半天都没打开。
眼看严管家动作磨叽,阿路催促:“挖出来没有啊?”
严管家没说话,那个锁头反而发出了一声脆响,不见锁开,钥匙也拔不出来了。他讪讪笑道:“这个破地方什么都缺,连个好锁匠都没有,锁头坏了没处换,这钥匙也是,还没使劲就断了。”
梁采薇也跟着过来了,她一直盯着严管家,此刻也看明白了,这家伙怕不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她围着那块铁板走几圈,忽然说了一句:“你们都机灵点,小心机关伤人。”
严管家不知道她怎么看出来的,只是装作闷头开锁,又同时盘算着触发了机关该怎么逃命,不料下一刻就被梁采薇从背后按住脖颈,只能听见她毫无温度的声音。
“看来管家是想等秦公子回来。如此没有诚意,我也不想和你多说了,你还有什么遗言?”
严管家听到这话,一颗心跳出来了,颤抖着道:“女……女侠,你不至于如此吧。”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种机关我见得多了,有你没你都一样,大不了就是多费些时间,我不喜欢杀人,但你若是想要和我鱼死网破,我也就一不做二不休了。”
当时去桑叶家拜访时,严管家还垂涎过她的美色,如今却只剩下害怕了。他以为可以有话好说,可随后没等他开口就被蒙住了头,这些人下手凶狠,再拖下去只怕要没命了,于是严管家再也没了挣扎的心思,他指着旁边的小屋,阿路很快找到了图纸和开关,很快就把地下的宝库打开了。
这秦家的宝贝还真不少,除了真金白银,奇珍异玩,还有不少神兵利器。从□□短剑,到斧钺钩叉,乃至飞蝗石飞刀之类的暗器,从长到短,轻重皆有。
梁采薇看了一眼,连挑也不挑,反正他们人多,干脆把这些东西全带走。未免严管家在一旁看得心痛,阿路又把他打晕了。
鸢萝也跟着看热闹,这里的武器大多偏重,都是男子所用,少有她趁手的,所以她也不过是看着玩玩,她费了好大力气才举起一把通体黑色的大刀,可根本施展不开,只好又放下了。
“妹子眼光不错。”梁采薇冲她笑笑,又嘱咐道:“只不过这些兵器都锋利的很,你要小心点啊。”
鸢萝又拿过一把剑,“这把剑也很好,采薇姐你要不要挑一把?”
梁采薇却是摇摇头拒绝了:“剑吗……我只是会点皮毛,还是不丢人现眼了。”
鸢萝在进门时见过她出手,轻轻松松就夺过剑把人撂倒,家丁也不是平庸之辈,这样的身手,可远远不止是皮毛。
“你也太谦虚了吧,我才是什么都不懂。”
梁采薇摇头笑道:“是真的。我曾经见过天下最强的剑客,你若见过他出手,便会知道了。我从那时起就对剑心生敬畏。况且剑乃百兵之首,君子之器,不该用在这些人身上。”她举起手中的长刀给她看,“剑有双刃,长在轻灵,我用的刀更厚重些,但也便于施力,也不错。”
鸢萝听她这么说,也认真想了想这件事,梁采薇是个十分谨慎的人,看她身边的人也知道,她对于武艺剑术的要求绝不会低,也不知道她所说的高手是谁,居然能让她这般敬佩,那人不知到底有多厉害。
殷红珠甚少出门,去槐桑庄时她偷偷摸摸跟着谢遥,废了不少精神,现在的天色更加昏暗,已经走不快了。
谢遥也知道她娇生惯养,催促无用,也只好心态从容,陪着她安步当车,两人像是散步一样并肩而行。
忽有一阵马蹄声奔腾,惊起一路扬尘,那人似乎很着急,在经过他二人身边时也是急驰而过,不过显然随后又发现了什么,拉住缰绳缓了下来,转头看向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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