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合作

　　没错，此时旁若无人呼呼大睡的正是回国办事的王诺。
　　昨天，他刚跟着拉伊奥拉完成了和巴黎圣日耳曼最后一次谈判，并且顺利签订了合同，折腾了很久，有些疲惫。
　　王诺也是第一次亲自坐上谈判桌，目睹了整个过程,  老实说，让他长了不少见识。
　　转会市场上发生的事情远比球迷们看到的复杂得多。
　　这段时间，米诺为了帮助王诺争取更好的利益，想了很多点子。
　　他不停往返于英吉利海峡两岸，与曼城和巴黎圣日耳曼双方代表进行谈判。
　　米诺是这方面的专家，他懂得如何将优势最大化。
　　他总是能制造一些新难题和疑问抛给巴黎，其中有些是真正存在的,  有些则只是编造出来增加在谈判中的筹码的。
　　曼城的CEO加里库克最近遇到了麻烦,  这些天一直魂不守舍的，他任由胖子折腾，并没有阻拦拉伊奥拉在巴黎跟前耍花样。
　　巴黎方面则有些难以抵挡。
　　球队经理菲利普应该要让位了，而莱昂纳多还未到来，就在这个节骨眼上，拉伊奥拉告诉巴黎，他将把王诺运作到乌迪内斯！
　　因为乌迪内斯的智利前锋桑切斯已经接近加盟巴萨，球队需要血液进行补充，他们“计划租借”王诺搭档意甲金靴迪纳塔莱。
　　对王诺感兴趣的俱乐部很多，巴黎圣日耳曼一方面要捂紧王诺同意外租的消息，一方面他们还要应对着假想敌乌迪内斯。
　　他们给乌迪内斯打去电话，证实了此事。
　　乌迪内斯的总监弗兰科已经私下同意帮米诺这个小忙。
　　米诺付出的代价是一块宇珀手表和所谓的友谊。
　　为了营造更逼真的效果，米诺找了几个人伪装成乌迪内斯的谈判代表,  在他和巴黎谈判的时候跑来捣乱,  听说现场很混乱，还砸坏了一部电话。
　　王诺原本担心这么做会出问题,  但是转会市场杀红眼的米诺很快说服了他。
　　“你可别掺和进来！”
　　“只有花大价钱得到的东西，才会格外珍惜！懂吗？”
　　“我帮你争取的不光是钱，还有俱乐部里的地位！”
　　“咱们要确保这个夏天巴黎不像曼城一样头脑发热继续乱买前锋！”
　　米诺的话听上去颇有道理，而且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揽，面对外界，他总是说“我建议王诺”“我让他”“我认为”，让人习惯性把矛头转向拉伊奥拉的身上。
　　巴黎方面简直要恨死这个胖子了，但又无可奈何。
　　这方法奏效了，谈判开始加速，但交易还是没有完成。
　　巴黎同意了租借费和签字费，但是对于出场费、进球奖金以及夏天不能再买入其他前锋这一项还未谈妥。
　　当然，还有米诺索取的一笔经纪人费用。
　　米诺急得团团转，因为菲利普好糊弄，而即将到来的莱昂纳多可是他的老熟人了，为了不使一切回到原点，他得尽快促成王诺的租借。
　　虽然有卡塔尔王子这张底牌，巴黎肯定要租借王诺，但是米诺想让利益最大化。
　　前天晚上8点，米诺跑到曼彻斯特，把王诺劫走带去了巴黎。
　　昨天早上,  米诺、曼城和巴黎双方代表，以及王诺本人，坐在了一起。
　　“这是最后一次谈判,  必须要有结果！要么王诺留在巴黎，要么我们就去其他地方！”
　　一开始，米诺就给整个谈判定下了基调。
　　面对在谈判中咄咄逼人的米诺和曼城，巴黎的人很为难，他们打了很多电话，在谈判中使出全力，但很不幸，他们的底牌被米诺拿捏得死死的。
　　加里库克似乎也知道这一点，态度也很强硬。
　　王诺是幕后老板的弟弟钦点的人，巴黎肯定要租过来，只是价格和附加条款方面难以接受。
　　一切仍然没有着落，时间一分一秒地溜走。
　　从早上9点到下午4点，所有人都像是斤斤计较的小商小贩，在细节上来回拉扯。
　　王诺觉得自己比踢了一场比赛都累。
　　明明没什么空间可以施展小伎俩了，但米诺还是不满意，他如同在比赛伤停补时阶段还想再进一个球的偏执狂。
　　这时候，一直未露面的纳赛尔从门外面走了进来。
　　“差不多得了，拉伊奥拉！”这位俱乐部的新主席语气不善。
　　俱乐部主席的到来让巴黎底气大增，谈判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在来谈判之前，米诺反复在王诺耳边说，一千万欧在新巴黎的眼里什么都不是，必须要强硬一点！
　　米诺也正是这么做的。
　　面对纳赛尔，米诺终于彻底爆发了，像一头愤怒的公牛。
　　“不要跟我讨价还价！”
　　“王诺是英超最好的年轻球员，巴黎本来根本没有机会租借他！”
　　“看在曼苏尔先生的面子上，曼城才答应让他来法国！你们现在的态度很危险，不要把事情搞砸，到时候不好交代！”
　　米诺用拳头在桌子上猛敲，简直要凿出一个坑来。
　　加里库克欲言又止，纳赛尔阴沉着一张脸。
　　这话够难听的了，但出奇的是，巴黎的人竟然没有一个站出来反击，米诺的眼睛环视所有人，仿佛要给自己挑选一个拳击对手。
　　他没有找到那个人，于是他从座位上离开，拽起了王诺，拉着他径直朝门口走去。
　　“等等，你要去哪？！”纳赛尔在他们身后吼道。
　　“我要把他带到意大利！你别想再得到他了！”米诺咆哮道。
　　胖子的表情真的很像那么一回事。
　　十分钟后，巴黎圣日耳曼的人在合同上签字了，350万欧的租借费和200万欧的签字费，以及几乎双倍于曼城时期的出场费和奖金。
　　更离谱的是他们签订的一份秘密协议——除了加梅罗，巴黎圣日耳曼这个夏天将不再添置新的锋线球员！
　　这项协议让王诺很震惊。
　　王诺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凭实力拿到首发，不应该怕竞争。
　　但米诺强迫巴黎在上面签了字。
　　除此之外，米诺还朝两边俱乐部都索要了经纪人费用，但具体数字王诺并不知晓。
　　随着正式签下了租借合同，原本还剑拔弩张的谈判桌立刻就恢复了平静。
　　尤其是刚才看上去铁骨铮铮的纳赛尔，此刻笑逐颜开，仿佛前不久的争执未曾发生过。
　　巴黎圣日耳曼的人适时拍下了王诺和微笑着的纳赛尔握手的照片。
　　签下合同，这也意味着，王诺下个赛季要跟着巴黎圣日耳曼一起踢法甲了。
　　他将身披43号球衣，至少为巴黎圣日耳曼效力一年。
　　由于王诺急着回国办事，体检和签约仪式都放在了7月18号之后进行。
　　在那之后，王诺会随队训练几天，踢一场友谊赛，然后奔赴哥伦比亚，随国青队参加世青赛。
　　本届世青赛，国青分到了F组。
　　面对同组的英格兰、墨西哥和阿根廷，中国球迷给国青定下了三步走的目标——
　　拿一个积分，赢一场比赛，小组出线。
　　熟悉的味道。
　　......
　　王诺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他伸了个懒腰，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上的卡西欧F91W，发现自己竟然一觉睡了三个小时。
　　与此同时，他看到不远处座位上一个长得很不起眼，皮肤黝黑的家伙正盯着自己看。
　　发现他醒了，那人连忙咧嘴傻笑起来。
　　“王诺？是你吗？我是你的球迷！”
　　王诺经历过无数次这种情况，早就习以为常了。
　　于是他露出和善的微笑，打了个招呼。
　　接下来的流程更是熟悉，一顿称赞，然后请求合影，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Mary接过韩立的手机，帮韩立拍了照片，并婉拒了韩立试图邀请她一起合影的提议。
　　实际上，机组人员早在飞机起飞前就已经和王诺合过影了。
　　“你真的租借加盟巴黎圣日耳曼了？”韩立问。
　　“你的消息还真灵通，这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为什么是巴黎？”好奇宝宝韩立又问。
　　“可能是某种缘分。”王诺随口道。
　　他总不能说是王储的弟弟看上他了，亲自打电话找曼苏尔要人吧。
　　“你这次回国会一直呆到世青赛前再去哥伦比亚吗？你住上海吗？这次是秘密回国吗？法甲首轮你会登场吗？你在巴黎买房了吗？”
　　飞机正在平稳飞行，王诺不会拒绝和一个热情球迷聊天，但这个家伙的话的确有点密，他该不会是个记者吧？
　　王诺顿时熄灭了继续聊下去的兴致，回了两句后说了声抱歉，准备拉上帘子继续休息。
　　就在这时，一个让王诺倍感意外的问题冒了出来。
　　“贾小贤是你的女朋友吗？”
　　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王诺出现了短暂的错愕，然后他眉头微皱，反问道，“你认得她？是她这么说的？”
　　“她是我在巴黎的朋友，我们几个人经常一起看球，看曼城的比赛。”韩立看到王诺似乎有点不开心，连忙解释道，“朋友之前胡乱调侃的，她可从来没这么说过。”
　　“哦。”王诺心情很快就平复下来，“还真挺巧的，我和她也是好朋友。”
　　话题到这就戛然而止了，王诺拉上了帘子，将自己的空间单独隔离了出去。
　　韩立明白王诺不想多聊，他退回到自己座位上，翻看着刚才拍的照片，心里开心极了。
　　他不光见到了偶像，拍了合影照片，还确认了贾小贤和王诺之间的关系。
　　这次可是人家王诺亲口说的！
　　就说么，他一直都不信贾小贤和王诺之间有什么深层次的关系！
　　一个是普通的留学生，一个是国内足坛乃至整个体坛的顶流明星，充其量最多也就是朋友而已！
　　想到这里，他心里无比高兴，顺带着连旅途带来的疲惫也一扫而空了。
　　......
　　十个小时后，飞机在浦东国际机场降落。
　　王诺对这座国际化的大都市很陌生，他出机场后戴着口罩和咖色的眼镜，头上是一顶鸭舌帽。
　　不久之后，一辆车牌为沪AZ2002的S系奔驰来航站楼接走了他。
　　王忠实坐在汽车后座上，他帮儿子放好眼镜和帽子，指着副驾上侧过头来的老人，“徐指导知道你晚上回来，专门跟来接你！”
　　副驾上坐着的，正是上海滩足坛教父，根宝足球基地的掌门人，一手创办上海东亚足球俱乐部的徐根宝。
　　徐根宝没有一丝架子，笑着摆摆手，“不见见你，晚上睡不着的，你比我们老一辈强！”
　　王诺可没有自大到把这句话当真，他连忙主动伸手和徐根宝握在一起，“徐指导您可别这么说，我这才哪到哪啊。”
　　汽车发动起来，往虹口区驶去，三个人在车里聊了起来。
　　“听你爸爸说，你要去巴黎啦？”
　　王诺知道，昨天下午给父亲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和徐指导在一起。
　　“嗯，曼城那边锋线上人太多了，跳出来在法甲踢一两年。”
　　“法国联赛还是可以的，我看过你在曼城的比赛，水平比中国现役、或者说比过去的中国球员，都要高得多，你得把自己的目标定高点。”
　　徐指导看见王诺，格外喜欢，话比平时更多，“拿他个联赛金靴，给国内球员立个好榜样！”
　　王忠实在一边说道，“我对他的期望是在巴黎坐稳主力，一步一步，慢慢来。”
　　王诺心想，我自己的目标可一点也不低。
　　“徐指导，冲您这番话，我也得努力多进几个球！”
　　徐根宝笑了起来，“去年亚青赛回来，武磊、柏佳骏、颜骏凌他们几个都把你当榜样了，你在外面踢，不光代表你自己，你是中国足球的门面，大家都盼着你好！”
　　“尤其是武磊，他从12岁来基地练球，我就让他眼光向外看，高标准，严要求，现在你就是他的目标。”
　　王诺想起去年武磊在亚青赛上的表现，他个子不高，但是速度和意识都挺不错的。
　　前两个月他们还电话联系过，他知道，徐指导的弟子们正在又一次向中超发起冲击，武磊告诉王诺，他的目标是中甲金靴。
　　不出意外，今年世青赛武磊还将和他在锋线搭档。
　　“国内不是没有好的足球苗子。”王忠实说道，“只是缺乏好的培养，如果都能接受徐指导一样的教导，也许我们的足球成绩就要好多了。”
　　王忠实主动把话引到了正题上。
　　王诺这次回来，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帮助父亲王忠实，与徐指导进行某些方面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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