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过往

“师父，秋媛”景秋媛含泪道。

        轻蝶站在窗前，望着远方叹道：“秋媛，你心地善良，为师这么做难为你了，你心里也不想与巫依轩为敌吧。可是，秋媛，你答应过要帮为师的，唉师父也是有说不出的苦啊。”

        “可是师父轩师妹此时一定是伤心透了，那日，听说雅师姐可是性情大变啊。”景秋媛顿了顿，也不敢再说下去，看着脸色变暗的轻蝶，她也掂量掂量了这话。

        而后，轻蝶的脸色又稍稍缓和下来，轻声说着：“给文雅端药去吧。”景秋媛轻声答应着，随后缓缓地退出了屋子。

        离那天已是过了几日，因闵文雅的原因，赛事都往后推了推。花园里，老者愁容满面，想不到竟会发生这样的事。

        “师父”眩阳轻轻唤着。

        老者转过身来，微微笑着，方才的愁容已是不见。但眩阳却是有些悲伤道：“这些年来，眩阳从未将您看作是师父，在眩阳眼中，您便是我的爷爷。眩阳从小失去了父母，现在也只有这几个亲人了。看见您这样烦恼，很是在意。”

        “呵呵，爷爷吗？老夫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烦恼什么的，都没有。”老者和蔼地笑了笑。

        眩阳仍然固执地说着：“眩阳知道，闵文雅服了忘魂丹，可这厉药寒峰派根本不曾有过，对吧？”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向前方走了走道：“唉不知该怎么说你才好。连老夫在想什么都知道。也罢也罢，便告诉你吧。闵文雅服的确是此药，寒峰派并不是没有，只不过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在刚刚创派的时候，掌门便是以毒名满天下，那是寒峰派是江湖能与唐门并称的毒门。只是发生了许多的事便将制毒的方法藏到了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老者很是粗略的讲，那些或许是他不想提及的伤痛吧。随后，又缓缓道：“如今，落到了魔教教主千凝的手中。只是只是本门与魔教素无往来，怎么会有忘魂丹这般药物？若非”老者有意隐去后面的话语，面向远方温和地笑着。也不再理会身后的眩阳。

        “师父，您不用担心，眩阳定会帮您老人家调查。”听后，老者转过身来，看着目光坚定的眩阳，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天空。

        中和殿西房

        风起，花落，泪涌，容愁。

        门前的紫衣人儿不再如以前那般活泼，有的只是安静。人，已憔悴。瘦小的身体蜷缩在门槛，黯淡的眼神满是悲伤，无神地望向院外，孤独地在等待着什么，只是眼前空荡荡

        “轩师妹好歹，你也进一些食吧。这样不吃不喝的怎么可以，来，快吃。”月儿看着愈渐消瘦的巫依轩担心地说，随后将篮子里的食物递了过去。

        巫依轩只是笑着看了看月儿，微微抬起双手将食物推了回去，说：“月师姐雅师姐到底是为什么？多年的感情怎么可以说没有就没有呢？你告诉我啊！”

        听罢，月儿双眉紧蹙，而后又将篮子放在地上，道：“其实，师姐她没有变。”

        “什么？”巫依轩忽地抬起头来，看着神色凝重的月儿道。随后月儿俯身摸着巫依轩的秀发，笑着说：“乖，如果你把这篮子里的东西吃完了，师姐就告诉你。”看着她不解的表情，月儿又一次将食物拿了过去，只是这一次，巫依轩没有拒绝。随后，月儿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雅师姐从小就很可怜，从一出生就被当成物品一样卖来卖去，不断地成为那些人手中的玩物。在她八岁那年，买她的那家人被大火烧死了，而雅师姐却得以幸存，但也不幸因此到处流浪。就在那个时候我认识了她，那时，她浑身肮脏不堪，像个从泥潭里走出来的泥娃娃。由于没有饭吃，人瘦如干柴。我便叫爹爹收养了她，从此我们两就如姐妹一般过得非常愉快。可是2年后，我的家人惹上了武林人士，爹爹就将我与她送上了寒峰派避难，开始我怎么也不肯走，但是爹爹告诉我，要好好照顾文雅，让我们好好习武，长大之后才有所作为。那天，厮杀声在我耳边响起，很久都没有散去，身后是一片火海。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失去了爹，估计现在也是尸骨无存”说道这里，月儿不禁哭泣，那种看见自己的父母被杀，却又不能相救的心情，巫依轩不能够很是彻底的明白。但是，她知道，她也是孤独一人，一个没有父母的孤儿

        “后来，我们就被寒峰派的轻蝶带上了山，并且她将我们收为了徒弟。那时轻蝶很漂亮，为人也很好，是天下难得的好女子。当时她也不过双十年华，却有一身高强的武艺。我们两人就自然跟着她，开始一切如从前那样。可是到了后来，轻蝶不再经常出现，而且总是把文雅带在身边。渐渐地，文雅开始疏远我，并且时常与我作对。当时，师姐周铃雨便取代了我的位置，与文雅形影不离，仿佛在她的世界里已经没有我的存在，我只是过眼云烟。随后的几年里，文雅的名声越来越大，许多人都慕名前来，看着满是欢喜的文雅，我觉得她变了，她变的不像自己，她变得需要用假象来包裹自己。而看见如此，轻蝶也只是淡淡地微笑。那日夜晚，我找到了闵文雅，我很明白地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可是她却大发雷霆，说不用我多管闲事，随后将要取出剑与我相斗。我没有理会她，摔门而去。我知道，那时起我就不再和她是姐妹，行如陌生人。”月儿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久，轻蝶让她教导新来的弟子。面对着众弟子，她很是厉害，只要不服她之人便用以刑法，因此人们只是敢怒不敢言。但是有一件事又让闵文雅的性情变得温和起来，她，爱上了一个男子。那个男子是青龙门向声的得意弟子，名叫程文觞。两人可谓是一见钟情，从那时起，文雅就不再管朱雀门的事情，只一心想着那个程文觞。轻蝶倒也没有责怪她，反而越来越宠爱文雅，但是她却甚是喜怒无常。不久之后，我们都没有再看见闵文雅，也没有再听说那个程文觞，只是在夜晚常常有着令人发指的尖叫声。一天，轻蝶带领着众弟子来到中和殿，殿上的老人说着以后不许再提及闵文雅与程文觞之事，大家虽说不是很清楚，但倒也听话。”

        说道这里，月儿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变得黯淡，还有些绝望：“那天之后，我们又看见了闵文雅，只是她变了，变得乖巧，听话。但是人也憔悴了，苍老了，仿佛穿越千年，沧桑尽显面容。令我们惊讶的是她不再记得我们，那天她还很开心地介绍了自己，然后走到了我的身边伸出了她白皙却又伤痕累累的手告诉我，她与我一见如故，感觉像是前世的姐妹一般。那个时候，我又看见了以前的闵文雅，那样的纯真，善良。因此我放弃了以前，紧握住她的手，想着要和她一起走过往后的日子。从那以后，周铃雨便不再与文雅在一起，轻蝶也再也没有正眼看过文雅一次。我也不知道她与轻蝶，与程文觞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觉得只要她开心就好。那一年正好是桃园一事，几乎所有的武林人士都参与了这场愚昧的厮杀，轻蝶也与其他人士一同前往。听说她与魔教交往很深，但也没有做什么有损寒峰派的事，也就罢了。回来后便神秘得紧，更是几月不露面，但也都习以为常。之后，日子平静如湖水，很祥和。直到景秋媛入门。”

        “景秋媛？”巫依轩有些惊讶道。

        “嗯。轻蝶说她的资质很好，很有培养价值。于是便天天带在了身边，就如以往的闵文雅一般。我很担心秋媛也会变得如文雅那样，但是都还好，没有什么异样。或许是因为你来了的缘故，你不知道你来的时候，轻蝶脸色铁青，像是见了什么煞星一般，又见你与她作对，我也在心里暗暗地怀疑你是否与轻蝶相克。当然，并没有我说的如此严重，只是不明白轻蝶为何这么恐惧你罢了。”随后月儿又叹了口气道：“可是这种事还是发生了，轻蝶打算再次利用闵文雅，所以采用了什么药物将文雅的记忆抹掉，但是哼哼以前的她又一次回来了，而她也记起了以往的事”说罢，月儿站起身看了看空空的篮子，扬起嘴角，迎着风笑了。而后向院外走去

        心里有些明白的巫依轩看着月儿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想不到轻蝶竟是这样狠的人。不禁有些恐惧，但也有些恨，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第二个月儿，而景秋媛便是第二个闵文雅。或许不只是她们，还有很多人也遭遇此事吧。

        忽地，月儿转过身来道：“轩师妹，雅师姐她她的本名并不是闵文雅，而是林思雅。”语毕，缓缓向门外走去。

        “林思雅雅师姐，你也只记得这个名字了吧，还有你心中最爱的程文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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