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薛跃说着就要上前去拉庄临秋,拉扯之间,被藏在身下的半个窝头掉了下来。
谢昀看着地上早就发霉的半个窝头,愣在了原地,自己虽知道庄临秋家世清贫,却不成想已经要节俭到如此地步。
薛跃倒是个神经大条的,直接弯腰就把那半个窝头捡了起来。
“我说庄兄啊,咱就算是再怎么节俭,也不能在口腹上苦了自己吧,不吃饱没有力气,怎么能学习。”
“再说了,你不是还有我和谢兄嘛,有什么困难你可以和我们说啊,你这又是何苦。”
谢昀想出言打断,奈何薛跃像个机关枪一样突突起来就没完,庄临秋平日里本就觉得自卑,现在自己这点小秘密被发现了,又急又羞又气的,脸上的颜色变了好几变。
“唉算了,和你说不清楚,走吧走吧带你去吃饭,带朋友吃顿饭的钱我薛跃还是拿的出来的。”
庄临秋甩开薛跃的手,冷冷道。
“不必了,我的事情就不劳烦二位插手了,我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两位从小锦衣玉食惯了想必是看不惯我们穷酸书生的做派,如果二位觉得我和你们食宿在一起是拂了二位的面子,我明天便去找夫子给我换间屋子便是了。”
“你不吃就不吃,干嘛说这么长篇大论来挖苦我们,我这也是想让你吃的好点嘛,你”
谢昀无奈的笑了笑,想到自己之前的那帮学生,也是这般为了逞一时的口舌之快,要闹到如此剑拔弩张的地步,到底是小孩子脾气。只是现下两人再吵下去怕是整个学府的人要来看他们院子的热闹了。
“好了二位,消消气。庄兄也别生气了,你知道的薛兄这个人就是心直口快的脾气,绝无讽刺你的意思。”
“再者,天下英雄,出身寒门的比比皆是。若我二人当真芥蒂庄兄的出身,又如何能与庄兄共处这些时日。世人皆有虎落平阳,也终能东山再起,庄兄又何苦在这等小事上烦忧。何况庄兄满腹经纶,他日及第高中也未尝不可,我和薛兄还指望着庄兄飞黄腾达之日,能念着点我们兄弟二人呢不是?”
“是啊,我薛某是个粗人说不得谢兄这样的漂亮话,庄兄别见怪,我薛某人脑子可不灵光也不是那块读书的料,我还指望着等到庄兄高中之日,我也好出去炫耀咱们这些时日的同窗之情呢。”
庄临秋也意识到,许是自己太过敏感了,拱手给两人道了歉,三个人谈天谈地的又闲扯了半天,刚刚的不愉快就算是被揭过去了。
男生之间的感情就是这样,上一秒剑拔弩张拳脚相向,下一秒就相见恨晚,差点要结拜为异姓兄弟。
三人攀谈至半夜,正是兴头上,却看薛跃在自己床铺底下鬼鬼祟祟翻找了半天。
“薛兄可是丢了什么东西,不然我们一起帮忙找找?”
“哎不用不用,找到了找到了。”
只见薛跃从自己身下的床板中掀开一块木板,里边赫然藏着一坛酒。庄临秋瞥了一眼赶紧用被子把酒盖了起来。
“薛兄好大的胆子,在太学藏酒可是大忌,被夫子知道了可是要罚板子的。”
薛跃看着面前的好学生,笑道。
“放心吧庄兄,我早探查过了,今日夫子散学后就回家了,管事的几位这个时辰也都歇下了,要不是今天和您二位聊得开心,我这宝贝可舍不得拿出手呢,咱们小酌几杯,不会有事的。”
谢昀上一世被病痛折磨,每天的药就够他喝的了,更别说碰酒。这一世身子骨也不甚强硬,家里的祖母和母亲更是管着不许他喝酒。想着自己活了两世竟还不知这酒是何滋味,谢昀笑了笑接过了薛跃手里的酒。
“薛兄说的是,我们三人今日聊得开心,小酌也当是助兴了,就这一小坛清酒,怎么也不能把咱们喝醉了是吧。”
庄临秋也说不过他们两个,烛影摇晃间,觥筹交错。
只是谢昀和庄临秋两个文弱书生到底是低估了薛跃拿来的这坛的威力,三杯两盏便红了脸,意识昏沉。
薛跃笑道:“二位兄台莫不是之前没尝过这美酒的滋味?我这坛酒,可是从那漱玉楼讨来的,十年陈酿的老酒。”
提及漱玉楼薛跃的眼神亮了几分。
“诶我说二位兄台,我看今晚夜色正好,咱们三人又无心睡眠,不然咱们翻墙出去吧,我带二位去那漱玉楼看看,那里姑娘们的姿色可是能令全京城称奇,还各个身怀绝技,琴棋书画皆不在话下。咱也不做别的,就过去听个曲就回来,好不好?”
庄临秋刚想出言拒绝,却看到旁边谢昀眼里的光闪了几下,和薛跃交换了个眼神架着庄临秋便朝外走去。
谢昀本是不喜欢这些热闹之地的,但是上次去了之后,那里热闹的氛围反而让他感受到了自己是真实的存活着的。自己也算是循规蹈矩一世,允许自己的偶尔放纵吧。
只有庄临秋苦命的想着,自己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苦读圣贤书却不成想碰上这么两个放荡不羁的同窗。
三人一路上半推半就的,便到了漱玉楼的门口。
漱玉楼白天以酒楼生意为主,晚上则是以青楼生意为重了,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青楼成了许多达官显贵晚上出来找寻消遣的好去处。
谢昀三人赶到时,漱玉楼正是热闹的时候。
青楼里,最不缺的是姑娘,最缺的却也是姑娘。闻讯之下谢昀了解到,里面闹声一片的原因,是老鸨在组织拍卖几月前新进来的姑娘的初夜。
谢昀毕竟一个现代人,还是不太能看得惯这种把女性当作筹码明码标价的现象,寻了片僻静地方就带着两位朋友去躲清净。
三人刚落座,听到了人群中又传来一阵骚动。一些在周边看热闹的开始小声议论。
“哎,听说这姑娘是老鸨半路捡来的,小姑娘以为老鸨是个好人,结果第二天就被逼着学习接客。”
“是啊,你看那姑娘脖子上的上还没好,听说想逃跑结果被发现了,叫人反绑起来扔在柴房里关了好几天。”
“这不今天也是老鸨瞅着这姑娘性子野,管不住,干脆把初夜拍了,好让这姑娘死心嘛。”
那些人讨论的声音不是很大,却刚好能传到谢昀他们三人的耳朵里,庄临秋在一旁默不作声,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似乎是对此等逼良为娼的行为大有意见。
台上的姑娘紧紧裹着身上仅能敝体的细纱,不断向周围的那些达官显贵磕着头,控诉着店家的恶行,求有好心人能拍下她,助她脱困。
谢昀抬眼看了看庄临秋,又看了看身边傻呵呵的薛跃,笑道。
“庄兄可是身子不大舒服?”
庄临秋才把脸上的表情收了收,端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不是,在下只是不曾想过,在如今的社会,在前线战事吃紧的情况下,这看起来安平的四方城里竟还有如此逼良为娼的龌龊勾当。我只恨自己出身低微家境贫寒,不能帮这个姑娘解围”
那边店家看着那姑娘管不住自己的嘴,把人拉到楼上的房间关起来了。
“好了好了各位客人,我们家里这位姑娘最近脾气不大好,但是论姿色容貌绝对算得上是咱们楼里的上等。那今晚我们的拍品就是这位泼辣姑娘的初夜,各位客观有看重的,可不要犹豫啊!”
老鸨扭着腰在台上吆喝着,姑娘退场,这场拍卖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姑娘被拖下去的时候刚好路过谢昀三人所在的位置,看着姑娘身上的伤,庄临秋像是要把杯子捏碎,奈何囊中羞涩实在帮不上这姑娘,坐在一边暗自身上。
谢昀状似忧愁的问道。
“可惜我们三人今晚只是来听个曲,姑娘的事庄兄帮不上忙,我也是家中有所牵绊实在不好出面。只是可惜了这姑娘,年纪轻轻却要葬送于此,真是世事无常啊,你说呢薛兄?”
薛跃突然被点到,才从那热闹的拍卖场面中分神出来。
“薛兄可是经常来这风月场所,怎得看到如此场面竟还能如此淡定?”谢昀有意提点薛跃。
“谢兄可别拿我取笑了,家里人管的严,偶尔出来罢了,不过这逼良为娼的场面这楼里隔几天就会上演一番,二位实在不必嗟叹。”
“哎,我们二人终是家境不比薛兄,只是可怜那姑娘,还不知道今后的日子会怎样呢,今晚她口无遮拦,那老老鸨必然不会放过他。”
庄临秋也看向薛跃,他虽是个穷书生,薛跃的家境花点钱买个姑娘应该是绰绰有余。便张口附和谢昀道。
“薛兄若是条件允许,可否救那姑娘一命,你我皆入太学,当心怀兼济天下之道,今日之恩日后必有福报啊。”
“好了庄兄,咱们也莫要在为难薛兄了,想来薛兄也有难言之隐,至于这姑娘,唉”
薛跃被两人说的昏了头,只觉着要是不把这姑娘买下来,就是什么见死不救的千古罪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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