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序列一狂岚
头很痛,像是破了个大洞,有什么温热的液体伴随着破碎的影像碎片,从那个大洞中流出。
是一种不算缓慢的流动,如果再不将其止住,似乎就会这样死去。
会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除了自己的生命,什么都不会带走;除了给熟悉的人予以痛苦的回忆,什么都不会留下。
我不想死去,因为死去就代表着一无所有,所以我不想死去,不想变得一无所有,于是很努力的睁开了眼睛。
天空还是晴蓝色的天空,漂浮着薄纱一样的云层,还挂着灿金色的太阳。可能是阳光太过刺眼,我感觉视线都有些模糊,忍不住又闭了闭眼。
头很痛,身上也很痛,似乎遭受过什么攻击,还有人压在我身上,稍微有些重。
我努力用手肘支撑起近乎快要散架的身体,缓慢地坐起身来,定睛一看,压在我身上的是一位有着银色短发的男人。
他是谁来着?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昏睡着的表情也很凶,但仔细看看是我喜欢的那一款。
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好像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啊!
我这是失忆了吗?啊,不会吧,这种事怎么会发生在我身上。
我摸了下自己后脑勺,手被湿润了,拿下来一看满是鲜血,很显然就是因为头上的伤,我才会失去记忆的。
我又看了看周围,遍地狼藉还有未散的硝烟,这里之前应该经过一场大战,但我却没有死去,还有这个压在我身上的男人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看他身上也有很多伤,估计比我还要严重些,难不成,他之前是在保护我,所以才昏迷的吗?
我觉得很有可能。
他跟我长得不像,在这种危及生命的紧要关头,能够保护我的除了家人之外,那就只有恋人了。
所以,真相永远只有一个,这个长得好看还很戳我的男人,绝对就是我的恋人了。
我觉得我得尽快找到医生,不然的话,我们两个人就都会死掉了。
虽然殉情很浪漫,但一起活着相伴到老不是更浪漫吗?
所以我抱起我的‘恋人’,步履蹒跚的开始寻找,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实在不行,找到友军也可以的啊。
可我也不敢乱喊,如果被我声音吸引来的人是敌人的话,那我和他就得做对苦命鸳鸯了。
“狱寺!”
不远处有什么人奔了过来,我用我极好的视力观察到,对方是一名剑客,毕竟背着剑。
他有着黑色的发和棕色的眼,看起来十分俊朗,目光紧紧的追随着我抱着的‘恋人’,随后才将视线转移到我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诶,我干啥了我,干嘛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不过他喊的狱寺,应该是我‘恋人’的名字吧。
我不是很确定的想到,嘴上却对他说:“你是他的朋友吗,你知不知道医生在哪儿?他伤的很严重,需要尽快治疗。”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见过吗?或者说我得罪过你吗?为什么对我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你是想耍什么阴谋吗,泽兰?”他停了下来,与我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很担心的朝着我怀里的人看去,显然是很在意他的安危。
“你们关系果然很好。”我这么说着,又问了一句:“泽兰……是我的名字吗?”
“抱歉,脑袋破了个大洞,搞得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认得我们,那应该是好人吧,大概。”
我有些不太确定,因为我也不记得自己是不是好人了。
“那个,不用管我,快点带他去看医生啦。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吗?”
我有些焦急的说,把人往他那儿送。他眼神复杂的看着我,但还是接过了我的‘恋人’,紧接着对赶过来的其他人说了一声,然后……
然后我就被带走了,只不过是以一种很不舒服,被人把手臂架在身后的方式。
“不可以温柔一点吗,我还是个伤员诶。”
我有些不满的说着,感觉血液又开始在流动,眼前闪过阵阵黑幕,像是老旧电视出现的雪花点,让我十分难受。
“我想,我也需要医生看看。”我虚弱无比的说着,直截了当的闭上眼睡了过去。
眼前的黑幕褪去,我站在土地上,我知晓我是在做梦,可这梦的感觉又那么真实。
我嗅到了血腥的风,那无形而又危险的东西笼罩着我,吹的树叶沙沙的响,甚至将树枝都打折了。
可我却毫不惧怕,迎着那风,嘴角勾起了一个微笑的弧度。
嗯,我真勇!
除了这个感慨之外,那就是,那个风似乎是红色的?
我觉得是,又不太确定,觉得眼睛被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便睁开眼问道:“几点了?和我一起的人他没事吧?我没事吧?”
“但是脑袋破了个大洞,应该比较严重,希望我不会变成傻子。”
我是如此全心全意地祷告,向我从未信仰过的神明祈祷,我的‘恋人’能够平安无事,我自己不会变成傻子。
“跟你一起的人,你是说岚守大人,他当然没事,有事的是你。”
这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用‘你摊上大事’的口吻对我说:“脑袋开了个洞,缝了二十几针,脑子里还有血块,导致你的记忆出了问题。”
“这不是太大的问题,只要血块消除,你就会恢复记忆。但前提是,你能等到那个时候。”
“什么意思?”
“首领和reborn先生可是说过,等你醒了要见你,你就好自为之吧。”
他并不像是在关心我,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在走出门之前还满怀期待的给我丢了一句:“希望你不会死的太难看。”
他是不是跟我有仇?
我眨眨眼不确定的想,在沉默了片刻后,我觉得,他可能真的和我有仇吧。
很快的,我见到了那个医生口中说的首领和reborn先生。
前者是一位有着棕色头发和褐色眼瞳,看着就让人心生亲近之意,有着温和而又包容眼神的男人。
后者也是一个穿着黑西装,头戴小礼帽,有着圆圆的黑色的眼睛,长相十分可爱的小婴儿。
“……”
我张了张口,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还说什么,最终还是觉得自己应该礼貌点,虽然我完全不知道礼貌两个字怎么写,但也可以装一下。
“首领,reborn先生,可能并不是初次见面,但由于我失去记忆,那就当我们初次见面好了。嗯,请多关照,原谅我不能起身。”
“咳……咳咳,你喊我什么?”
那位温和的男人咳嗽了两声,眼中闪过惊疑不定,语气惊讶的对我询问。
我一脸疑惑的问道:“首领啊。那个医生是这么称呼的,我又不知道你的名字,只能这么称呼你了,难道不对吗?”
首领嘴角抽了抽,沉默了一下便说道:“……不,没有说你不对的意思,只是有些意外。”
那位小婴儿则是用黑洞洞的眼睛望着我,对我说道:“泽兰,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是的呀。”
我想爬起来,但是实在太疼了就放弃了,只能继续躺在床上和他对话。
“我醒来的时候,头就很痛,还一直在流血,以为自己快要死掉了,还好还活着。”
“那个,我的恋人他没有事吧?”
reborn挑了下眉,问道:“你的恋人是谁?”
“我不记得他的名字了。但是我醒来的时候他就压在我身上,周围是硝烟未散的战场,他身上的伤比我还重,我猜应该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吧。”
“他和我长得又不像,排除是家人的情况,在那种危急关头保护我的人,那就只有我的恋人了嘛。”
我说的有理有据,头头是道,那位reborn先生都附和我的猜测:“呵,你的脑子——你的猜测真有水平。”
“嗯,我也觉得我的猜测很有水平。所以我的恋人,他的情况怎么样了啊?”
我很担心他,毕竟他看起来比较瘦,又一直没有消息,让我心里很是担忧。
那位首领先生看着我欲言又止止又欲言,终于忍耐不住对我说话:“你有没有想过,隼人他和你是敌人的关系,而你和他身上的伤是你们两个人战斗时候留下的。”
闻言,我第一时间就是反驳他的话:“不可能!我没事跟人打架做什么?况且,我都昏过去了,他如果是我的敌人为什么不补刀?”
“总不可能他也恰巧晕过去了吧?”
首领抿了抿唇,似乎没想到反驳我的点,只能在那儿自闭。
身为小婴儿的reborn先生,则是用看什么珍惜动物的眼神看着我,对我说道:“这么说,你是认定狱寺是你的恋人咯?”
“那当然!”我秒答。
“那么,你可以为他出生入死,牺牲一切吗?”他又问我。
“唔。”这次我仔细的思考了一下,才认真的告诉他:“我会尽我所能的去帮助他。但是牺牲一切,我没有了记忆,没有了过去,只有我自己。”
“如果牺牲我自己,也可以算作牺牲一切的话。那么我可以告诉您,我愿意为他牺牲一切,就如同他豁出性命保护我一样。”
“那太好了,我想狱寺一定很高兴。”reborn先生这么说着,踹了一脚打算说话的首领,让他把话憋了回去。
“蠢纲,走了,让泽兰好好休息,他可是狱寺的‘恋人’,要好好对待哦~”
“可是reborn……”他望了我一眼,对着reborn先生说道:“这是不对的。”
reborn望着他,对他说:“你不如问问狱寺的想法,再说其他。”
首领先生苦恼的抓了抓头发,见我满脸疑惑的望着他,他别过脸去,叹息一声说道:“泽兰君你好好休息吧,下次……我们再来看你。”
于是,他们就一起离开了,整个房间也就安静了下来。
可是,他们好像一直没有回答我我的恋人到底怎么样了?
不过,看他们的样子,他应该是安全的吧,大概?
我有些担忧,可我又下不了床,只能痛苦的皱起眉,期待下一个客人光临这个房间。
希望,下一个人能够好好回答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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