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结束
（借助路灯的光亮，白辰清楚地看到从老钱口中呼出的白气逐渐增加。）
老钱说道：“所以你想说她的死是我的责任吗？”
白辰说道：“果然她已经死了。”
（他一边用力摆手辩解，一边弯下腰向后退。）
老钱说道：“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一时嘴瓢，也不对，我……”
（上一秒几乎跪在地上的他突然如释重负般用力呼出一大口气。
清冷的月光下，男人双膝跪地，上身挺立，昂首直视天空，扬起的嘴角刚好停留在狡黠的角度，无法遗忘的画面就这样定格在我的脑海里。）
老钱说道：“算了，不演了，但是年轻人，可以请你忘记刚才听到的话吗？”
（在他的目光中，白辰看到了一股寒气，还有难以掩饰的杀意。
白辰咬紧后牙槽，强忍着愤怒把话从嘴里一字一句地挤出来。）
白辰问道：“你杀了她？”
老钱否认道：“没有，我到那里的时候她已经全身僵硬。”
白辰说道：“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报警？”
老钱回答：“不可以报警，因为是我告诉她夜间溜进滑雪场的小道的。”
白辰继续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的？”
老钱回答道：“早上巡逻的时候，在2号高级道，靠近野道入口附近，那里有段高难度的雪道，加上到了夜间视野受限，即便是对地形了如指掌的我们也需要格外小心。”
白辰继续问道：“然后呢，你做了什么？”
老钱回答：“我决定把她藏起来，但是堂而皇之地移动她会被监控拍到，于是我偷偷回到更衣室，拿上自己的救生服装塞进救援背包，再迅速返回发现她的地方。
你一定不知道吧，给僵硬的手臂套上衣服有多困难。正当我给她换好救生服的时候，对讲机响了，你还记得吧，那个无所事事的你险些坏了我的好事。
没办法，我只好把她搬到原本监控摄像头拍不到的树下，自己走到监控范围内打算吸引你的注意。”
白辰说道：“可惜，我偏偏转动了监控，迫于无奈，你只好谎称是大壮。”
老钱回答：“我太害怕了，来不及过脑子就把话说出了口。”
白辰问道：“你把她藏在哪里？”
老钱回答：“和你通话结束后，我立刻把她转移到野道深处。
之前巡逻的时候，我发现那里有片区域，雪尤为松软，很适合掩埋不能被人发现的秘密。”
白辰继续说道：“你还用她的手机给同伴发了信息。”
老钱回答：“是啊，可能因为天气太冷，手机没信号。
我当时也没顾得上检查，就把手机放进她衣服里，一起埋雪里。”
白辰说道：“我骗你的。她的同伴收到了信息，但他们以为那个女生真的遇见了雪女，又怕说出来没面子，所以独自逃跑。
和我通话的时候，他们正在前台办退房手续，大概是真的害怕，连声音都在颤抖。”
老钱回答：“如果她也像个胆小鬼一样相信我的话，就不会被冻死，所以说，勇敢固然值得称赞，但也不全是好事。”
白辰继续说道：“雪女的谣言也是你编造的吧。我看过最早在网上散播滑雪场有雪女的那篇帖子，发帖时间正好是姐姐失踪的第二天。
我找人查过，发帖者的IP 地址就在滑雪场的员工宿舍。”
老钱回答：“我原本也只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在网上发了帖，在对外张贴的守则下面加上一句恐怖的话。
没想到过了几天，就有游客问我滑雪场是不是存在雪女，我能怎么办？
当然只能回答：她存在。再后来，竟然真的接到游客投诉在大雪纷飞的时候看到白衣女人。
有人说在雪道，也有人说在露天温泉，甚至还有说半夜睡醒看见雪女趴在窗户上看着自己，各种各样，多离谱的都有。
久而久之，滑雪场的领导和员工渐渐相信雪女是真实存在的，以至于连工作守则和游客守则都改了，这大概就是天意吧。
喂喂，不要摆出一副诧异的表情，雪女只是谣言，你说的嘛，后辈。
白辰问道：“游客看到的雪女都是你假扮的？”
老钱否认：“当然不是，我想他们之所以看到雪女，大概是因为内心相信雪女存在，加上恐慌所致，看见漫天飞舞的光和雪，便产生了幻觉。”
（说完，他摊开手掌，接住落在掌心的雪花。）
老钱继续说道：“你看，像今天这样平静的雪夜，就特别适合让人失踪，反正大家都会默认为是被雪女抓走的。”
白辰说道：“真是赤裸裸的明示啊。看来你早就已经预想到现在的局面，约我吃晚饭也是为了寻找合适的下手时机。
想想也对，如果我活着，对你而言无疑是不可控的巨大威胁。”
老钱说道：“你说得对，不过我们还有谈判的余地，毕竟相较于你的行政部前辈，你看起来更聪明。
那个蠢货以为抓住了我的把柄，自作聪明地跑来质问我。
可悲的是，明明连实质性的证据都拿不出来，他还敢索要大笔封口费。”
白辰继续问道：“所以你把他杀了？”
老钱回答：“是啊。在他之前还有两个失踪的游客也是我杀的，其实他们是误打误撞闯入那片区域，不巧的是，偏偏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
白辰震惊：“难道是……”
老钱回答：“冰封在雪原之下，睡容安详的你的姐姐，本来我以为埋在那里很安全，可是还是被他们发现了，没办法，我只能挖个更深的洞，把他们统统丢进去。”
白辰更加震惊了：“为什么是我的姐姐，为什么要伤害她？”
（他看了一眼手表，抬手示意白辰不要说话。）
老钱继续说道：“时间到了，能说的我都已经坦白了，算是我为谈判献上的诚意。那么你是打算回应我的诚意，还是打算劳烦我送你去和姐姐团聚？”
话音刚落，老钱把手伸向背后的双肩包。白辰完全没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打开背包的侧边拉链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老钱为了快速从包里拔出武器，拉链本来就没拉上。
大意了。
白辰苦笑着抬起头，任由雪花飘落脸上。
是啊，又是个安静的雪夜，记忆中，姐姐离开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吗？
白辰的余光瞥见老钱正在走近，明亮的路灯恰巧照着他的右手，折射出扎眼的光芒。
总体来说，事情还在朝着白辰预料中的剧情发展。
一时之间，白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辰的沉默在老钱看来无疑是傲慢的挑衅，他先是毫不客气地用拳头和白辰的脸颊狠狠打了个招呼，随即又在白辰的腹部施以一记重踢。
剧烈的疼痛使白辰只能蜷缩在地，但老钱并不打算给白辰休息的时间。
他跪在白辰的身上，膝盖分别顶住白辰的胸腔和胃。
糟糕，快要无法呼吸了，白辰下意识仰起头，视线正好迎着他狰狞的面庞。
伴随着他宣告胜利的放肆喘息，我的脖颈处传来尖利而冰冷的触感。
结束了！
他说着，把声音绷得几乎可以切开空气。
很遗憾。
虽然白辰想这么说，可是喉咙根本发不出声音。
没办法，白辰只能用尽最后的力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举到他的面前。
手机屏幕亮着光，正在通话中，联系人显示110！
…………
一个星期之后。
教授说道：“你主动约我见面，说明事情顺利解决了。”
白辰回答：“经警方多日搜寻，姐姐和其他失踪者的遗体已经悉数找回，案件勉强算是告一段落了。”
教授疑惑道：“勉强？你的心里还存有疑惑。”
白辰表面说道：“凶手在我的面前自杀了，事实上他并不否认自己犯下的罪过，但是唯独没有说出把我姐姐埋进雪里的原因。”
之所以白辰只是表面说，其实白辰心里很清楚，事情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要是真的那么简单，那个老钱杀人犯自杀的时候，这个怪谈早就已经结束了。
咋可能到现在还没结束。
明摆着后面还有其他阴谋。
经过这一个星期，白辰已经大致知道到底是谁在后面搞鬼。
教授这时候说道：“每个人都有无论如何要守住的秘密，这大概就是执念的力量。”
白辰说道：“执念的力量……也许吧。
说起来，一直称呼您为教授，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和具体研究哪个领域？”
教授说道：“我的名字是P.D，主修计算机和心理学，目前的主要研究课题是人性。”
白辰故作崇拜：“听起来是门十分深奥的学科。
总而言之，谢谢教授您，要不是您建议我混入滑雪场工作，并在这期间适时给予我帮助，我不可能阴差阳错地查出姐姐失踪的真相。”
教授说道：“别太放在心上，我帮你是为了利用你回收残余的实验道具。
不过，你表现得很好，结果基本符合我的预期。”
白辰继续装：“实验道具？您在说些什么，我怎么完全听不懂？”
教授笑了：“你马上就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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