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好生奇怪

“大人，您看这到底如何是好？如今我们手上有的证据也就只有这些，而皇上限我们两日内破获此案，这可如何是好？”大理寺少卿王君看着手上的查案簿，再想到皇上先前在朝堂之上下的圣旨，这心里急得跟什么似的。

        坐在他面前的正是先前在武皇宫内用过午膳的韦梁甫，只见韦梁甫在听到他这话的时候，心中也是着急，想到皇上先是听到梨花花瓣的那种惊讶，后来又听到那花瓣颜色的变化而产生的一系列的变化，这不免让人觉得好生奇怪。

        王君见大人蹙着眉头，不由得再次唤道：“大人？大人？”

        听到这声，韦梁甫回了神，看了看身边的人，顿了一下说道：“好了，你先下去歇息去吧，这件事就算是查不出来皇上也是不会怪罪的。”

        “什么？”王君在听到大人这话的时候，明显是吃了一惊，大人是怎么知道皇上不会怪罪的呢？

        见他一脸疑惑的样子，再加上这王君本就是韦梁甫的心腹，因此韦梁甫也就不瞒着他了，端起面前的一杯清茶，轻抿了一口说道：“其实这件事皇上的心中早就有了决断了。”

        闻言，王君凑到韦梁甫身边，小声的问道：“大人的意思是说，皇上已经知道这九门惨案的凶手了？”

        “恩。”只见韦梁甫点了点头道：“不错，你可还记得先前在朝堂之上皇上听到作案现场留下的梨花花瓣的表情？”

        王君想了一下，点了点头道：“恩，属下记得，皇上在听到大人说每一家的作案现场都留下由梨花花瓣所组成的‘九’字的时候，皇上可是十分的惊讶与恐慌。”

        “恩。”韦梁甫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接着说道：“后来本官被皇上召到了观风殿，当皇上听到本官说那梨花花瓣的颜色是白色的时候，皇上明显是松了一口气，因此本官猜测，皇上定是已经知道这个案子的凶手是谁了，只是这凶手一时不能捉拿到案，或者说这个凶手是不能被捉拿到案。”

        听完大人的话，王君有些疑惑了，大人说的是什么跟什么啊？只见王君蹙着眉头看着大人问道：“大人，您是说皇上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但是皇上却还在思考要不要将这凶手捉拿归案？”

        “不错。”韦梁甫看着他道：“其实这整件事情虽然一开始不在皇上的掌握范围之内，但是皇上好像很是明白这件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甚至于整件事情所造成的影响皇上都是一清二楚的。”

        听此，王君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脑海中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看着大人问道：“大人，若是照现在的这个情势来看，我们大理寺在两日之内抓不到犯人的话，整个大理寺岂不是要遭受灭顶之灾了。”

        听到王君这话，韦梁甫着实一惊，先前自己只是想到皇上已经明白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应该不会动大理寺的念头，但如今听到他这话，不免得心中也是隐隐的担忧，的确，皇上是知道凶手是谁，但是皇上不说，按照目前大理寺手上所掌握的证据来看，根本不可能在两日之内将凶手捉拿归案，难道皇上要将这替罪羊的身份让大理寺担着？

        王君见大人一脸的担忧，其实他的心里也很是担心的，这么多年来自己都是依附着大人才能有如今的地位，若是大人倒了，那自己岂不是也倒了，因此王君冥思苦想了一会儿，终于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凑到大人耳边低语几句，就见满脸愁容的韦梁甫一下子开朗了起来了，两眼放光的看着王君，不住的点头道：“果真是好法子，不愧是本官的心腹，此举甚妙。”

        随后就见韦梁甫冲着门外唤道：“来人啦。”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一书吏走了进来：“下官见过大人。”

        韦梁甫看着下头的人，正声道：“传本官的令，即刻起大理寺闭门，没有本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准离开大理寺。”

        书吏听到大人这话，很是疑惑的站在那儿，不明白大人此话的意思，如今洛阳城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了，皇上也亲自下旨让大人彻查此案，而大人竟然说要闭门，这岂不是成了刀上的鱼肉，等着人来宰吗？

        见书吏疑惑的看着自己，韦梁甫的心中实在不悦，自己是堂堂的大理寺卿，竟然轮到一个小小书吏对自己猜忌，这岂不是在质疑本官的权威吗？只见韦梁甫看着那书吏，冷声道：“怎么？本官的命令不管用了？”

        听到大人生气了，那书吏连忙低头行礼道：“下官不敢，下官这就去传令。”而后那书吏便低着头出去了。

        看着书吏离开的背影，韦梁甫的脸色才稍稍的缓和了一下，想着若是这次自己能在皇上面前表现的好的话，那自己以后的前程岂不是平步青云了？一想到这个，韦梁甫的脸上便是笑容满面，丝毫没有了先前的怒容。

        身边的王君将大人的表情一一看在眼里，心中轻笑道：这样一个草包竟然能坐上大理寺卿的位子，老天爷真是有眼无珠，若不是他与庐陵王妃沾上点儿亲的话，估计他连方才出去那书吏都当不上，见他一脸的横肉，王君的心里也渐渐狠辣了起来，你还以为皇上会因为这件事让你有升官的机会？哼！皇上将这么个烫手的山芋给了你，不就是在告诉你，知难而退吗？真是蠢货。

        狄府。

        “老爷，怎么今日回来的这么迟？都已经过了午时才回来，想来定是饿了，我这就让厨房做些饭菜端上来吧。”只见狄夫人见老爷一脸的愁容，不由得有些担心道。

        狄仁杰脱下官服之后，摇了摇头道：“为夫不饿，夫人不必麻烦了，皇上恩德，为夫已经在宫中用过膳了。”

        “啊？”听到老爷这话，狄夫人很是吃惊，自从皇上登基以来，从未在宫中留臣子用膳，怎么今日竟然将老爷留在宫中用膳了？

        见夫人不说话了，狄仁杰看了看夫人的表情便已经知道夫人在想些什么了：“夫人也觉得奇怪了？”

        闻言，狄夫人回了神，这位狄夫人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狄夫人的闺名叫罗素，是江南书香门第罗员外的嫡出女儿，虽然家世不是十分的尊贵，但是因为狄夫人从小便酷爱诗书，因此见识也就不似一般的女子那般短浅，有的时候狄仁杰遇到困难的问题时，都会请教这位夫人。但是狄仁杰的心里对这位夫人却是有些百般的疑惑，成亲这么多年了，自己对这位夫人竟不是十分的了解，甚至于连她如今在做什么都是不知的。只见狄夫人在听到老爷这话的时候，皱着眉头说道：“确实奇怪，皇上一向忌讳着这些，自从皇上登基，从未留过臣子在宫中用膳，那皆是因为皇上的性子使然，而如今皇上竟然将老爷留在宫中用膳，这不免让人很是疑惑。”

        “不单单是我，还有柬之与大理寺卿韦梁甫。”

        “韦梁甫？”狄夫人在听到韦梁甫这个名字的时候，不由得一惊：“老爷，你可知那韦梁甫是何人？”

        狄仁杰自是知道韦梁甫是何人，也知道他背后的势力，只是不知夫人是怎么知道他的？但面子上还是要装上一装的，只见狄仁杰看着夫人，点了点头道：“夫人不必惊慌，韦梁甫他是庐陵王妃的娘家人，这个没错，但是这个韦梁甫不成大器。”

        “老爷。”狄夫人在听到老爷这话的时候，不由得急了：“老爷，这个韦梁甫是不成大器，但是老爷你轻敌了。”

        闻言，狄仁杰疑惑的看着夫人：“夫人此话何意？”

        只见狄夫人扶着老爷走到桌案边，坐下道：“老爷，我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什么要这般的对你们三人，但这件事一定是与太子之位有关。”狄仁杰在听到夫人这话的时候，眉头一蹙，定神看着夫人。

        狄夫人见老爷紧蹙的眉头，便接着说道：“老爷，如今无论是朝廷还是别国，可都是在虎视眈眈的盯着皇上的一举一动，本来这太子之位已经因为皇上的不言语而不了了之了，庐陵王与武三思也不再重提，这样也能够相安无事一段时间，但谁知竟然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儿，一夜之间武家的人死了九个当家，而且死法还都是一模一样，难道皇上的心里就没数吗？况且这九个当家可都是在武家有些举足轻重的人，老爷，依我所看，皇上之所以让你们三人留在宫中用膳，一是体恤你们这么多年来为朝廷的尽心尽力，二来便是要做给武家的人看，告诉他们等到自己百年之后，这皇位还是要还给李家的，也就是要传给自己的儿子庐陵王。”

        听完夫人这话，狄仁杰好好思索了一番，夫人说的对，皇上这可是在一石二鸟啊：“夫人，照你的意思，皇上是准备退位了？”

        “不。”只见狄夫人直接回绝了狄仁杰这话，看着他的眼睛坚定地说道：“如今皇上也只是有传位给庐陵王的打算，但是并没有明白的说出来，因此皇上也处在举棋不定的局面，一方面皇上让身为庐陵王的韦家人彻查此案，也是想看看他们会怎么做，若是他们做好了，那皇上便会考虑将皇位传给庐陵王，万一他们做的不和皇上的心意，皇上便再也不会转回心意，直接将皇上传给武三思，而后将李唐的人彻底的斩杀殆尽；而另一方面，想必皇上也已经暗中将此事调查的清清楚楚，皇上也知道这件事到底是谁做的了，可是皇上只知道是旁人做的，那却不知晓是谁做的，因此皇上才会按兵不动。”

        狄仁杰在听完夫人这番话之后，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道：“夫人，你可知这几日洛阳城突然来了许多外地人？”

        “恩，这些日子我上街买菜的时候也已经看到了，而且这些人好像也都是盯着每个大臣的府邸，日夜都有人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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