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三年
隔天，明雪无奈地叹口气拿起手机发起了微信，“今晚还回来吃饭不？”
手机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一瞬间后，对方直接回了她一个电话。
“今晚我们回老宅吃饭。”
宋明雪，“哦，那你来接我一起过去吗？”
“嗯，等我下班。”
挂断电话，她把电脑关上，把里面的资料都抛之脑后。
很快便到了下午五点。
走出大厅，来到院子里，谭奶奶坐在椅子上晒着太阳，宋明雪给她捶背捏肩，看上去就像对感情深厚的祖孙俩。
谭奶奶作为她和谭西野婚事的最大支持者之一，一直对她疼爱有加。
宋明雪很珍惜这样的关爱，也很感激。
“奶奶，听说你准备要去南边那个寺庙祈福求签，你准备哪天去，我陪着你吧。”
老人慈祥一笑，“哦，初定在下周四，你有心了。”又慈爱地抚了抚她的手心，说道，“这么好的女孩，我们西野怎么就不懂珍惜呢……是我们谭家有愧于你啊。”
“奶奶，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大家都对我很好，西野……西野也只是工作很忙，没什么时间陪我……”
况且，谭家作为名门望族，谭西野又是第一继承人，他的妻子却是一个私生女，能得到谭家众多长辈的认可，宋明雪觉得谭家待她算不错了。
虽然谭西野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
老太太苍老的手指缓缓摸了摸她的脸颊，怜惜道：“要是西野欺负你了，不要忍着，回来告诉奶奶，奶奶一定为你做主。”
她重重点点头。
准备到了吃饭的时间，她回房穿上一件外套，a市早晚温差大，谁知衣服刚拿出来就听到背后带着讽刺的声音，“你好像真的很会讨好长辈。”
“……你非要这么看我？”
谭西野凑前，“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你？”
“你的意思是说我惺惺作态？”
男人笑了笑，淡淡道：“你怎么样我不管你，但别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尤其是关于梁……”
“你非要在我面前提她？”
“宋明雪，别逼我讨厌你。”
她无奈地道：“那你现在不讨厌吗？”
男人的眸中有着她看不懂的情绪，宋明雪继续对他说，“你的感情我无法左右，但我至少是你结婚证上合法的另一半，我希望你对我保持尊重。有这么难吗？”
男人漫不经心地说道，“我从来没有忘记自己已婚的身份，也从来没有做过违反这个身份的任何不道德的事情。我承认，娶你不是我心甘情愿，但我从没想过不负责。这点担当我还是有的。所以，你好好安心做你的谭太太。”他突然深深地忘了她一眼，瞳孔如黑曜般，眼神复杂，“别再去找她的麻烦。”
最后一句话才是他真正想说的吧，宋明雪内心苦涩，想勉强撑出一个笑容，可是她的丈夫如此维护别的女人，她只觉得愈发难受，“谭西野，我从来没想过对她怎么样，我能怎么样？毕竟当初的事我也有责任……我只是……”我只是不想你心里还有她。
“好了，下去吃饭吧，该说的我都说了。”
她垂下头，无力地划弄着无名指上冰冷的戒指。
她想起梁婧妍修长纤细的身姿，娇艳的脸庞。
宋明雪说，“我和他在一起了。”
梁婧妍不可置信地抬头，在那一天，梁大明星浑身的骄傲被击得粉碎。
她抹了抹脸，不想再回想起当年的情景。
饭桌上，她的婆婆身着旗袍，披着披肩，优雅雍容的姿态下是对着宋明雪和谭西野无可掩饰的疼爱与纵容。
“这是西野最爱喝的汤，明雪，你也快多喝点。”
“谢谢妈。”
谭家的一家人，包括奶奶，婆婆，以及谭董事长，还有小侄女谭青青，气氛融洽，聊着一些家常。
聊起准备去寺庙的事，谭奶奶道，“孙媳妇说要陪我去，西野你有空吗，有空的话也一起吧？”
谭母笑道：“快一起去吧，陪陪你奶奶也好。顺便求个求子的签，好好庇佑我未来的小孙子。”
言语中的暗示过于明显，宋明雪的动作一僵，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一旁始终保持淡然的男人。
谭西野只是慵懒道：“这不着急，我们还没想过要孩子。”
老太太一听就急了，“都结婚三年了，还不急啊？怎么，还没准备好当爸爸呀。”
男人笑了笑，“是啊，还没准备好，奶奶你别着急啊，想要抱孙子，就养好身体，以后说不定能给你抱俩。”
宋明雪不知如何开口，心里揣测着，果然，他根本不想和她有孩子……
她想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是内心翻涌的情绪始终无法抑制。
就这样一路失落地回到家中，在天气早晚温差大的冷热交替中，第二天早上醒来，终于生病了。
她蹲身去抽屉找感冒药，几款都是日文，没怎么用过，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她大声喊着李嫂，“家里之前不是有很多感冒药吗，怎么只剩这些了。”
李嫂搞卫生的动作停下来，解释道：“那些很多快过期的都被我扔掉啦，呐，你左边的那个黄色包装的药粉，是先生以前用过的一款，效果不错呢，太太可以试试……不过还是要看看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找医生。”
话说着把工具靠墙放好，随后又去找起了体温枪，往宋明雪额头一探，惊呼，“呀，怎么有点发烧了，这个天气也不至于发烧吧，太太还是要多注意锻炼身体呀，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吧。”
李嫂改不了话多的性子，宋明雪听着她的唠叨，“在家里吃点药就好了，不想去医院，麻烦。”
“那你等着，我去给你拿热水和退热的东西啊。”
她拿起毯子迷迷糊糊躺在沙发上，突然感受到冰冷的手掌抚上她的额头，她猛地睁眼，男人又慢慢地把手收回。
他低声道：“病了？先别睡过去了，还没吃药呢。”
难得得到他的关心，宋明雪此刻却没有多余的情绪，恹恹开口道：“知道了。你怎么还没去上班？”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似乎觉得男人的神色闪过一丝不自在，他直起身子，“准备去了。”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宋明雪觉得奇怪，也没多想，李嫂刚好拿着水和药过来了，他注视着她一把把药吞下，没有多说话，转身离去。
医院病房内。
梁婧妍身着病号服靠在床边，平时矜贵清高的样子此刻多了份羸弱，她望着他的目光，苦涩一笑，“我是不是该庆幸，如今的你还愿意来见我。”
男人的目光没有回避她，只是深叹了口气，“我不会不管你，我会尽我所能弥补你。”
“你当然要弥补我。”她的语气突然激动起来，双手紧紧攥着被单，“你毁了我对爱情所有的向往，你浪费了我那么多年的感情，转身娶了那个满嘴谎言身世不堪的女人，你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们之间的感情吗！”
谭西野靠在椅背上，疲惫地看着她说道：“三年了，往前看吧，你这么年轻，也这么漂亮，你会拥有你想要的未来的，我也会有我自己的人生，咱们不能一直为过去的事情纠缠不清，这么些年了我已经尽我全力去补偿你了。”
她突然痛哭起来，“西野，你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就不要我了……是不是就因为我不能生……你不是说你会永远陪着我的吗？”
“你想什么呢，我从来没有嫌弃过你，是你当年自己一走了之，然后又出了那样的事，我不能不对她负责……”
“你对她负责了，那我呢？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我想起那天，她对我说，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天都塌了，明明她已经有这么爱她的人了，为什么还要抢……”
“够了！”男人打断了梁婧妍的喃喃自语，“我能说的都在这里了，你想要的资源我也会为你拿到，但是我们都别揪着过去不放了，我么已经过去了，你听明白了吗？”
“你爱她吗？”
他一笑，眼眸里流转着未知的情绪，“别再问这种没有意义的问题。”
她又问，“但你曾经爱我，是真的吧？”
爱这种情绪，在他记忆里已经很久远了。只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梁婧妍的确是第一个闯进他生活的人。
三年前，她与他的争执越来越多，每每和好后不久又是不欢而散。
每次回到家，他的母亲总会在他面前若有若无地提起，自己不会同意这个女人进门。
谭西野每次都会问，“您不喜欢她的职业，觉得抛头露面？还是只是因为她不能生。”
“都是，西野，与你相伴一生的人不应该是这个模样，你让妈怎么放心让你娶一个空有外貌一无是处的女人？”
“如果是因为职业，她答应我以后可以转幕后，如果是因为身体，现在科技太发达了，我们有各种方法可以保证会有一个健康的孩子。况且，我从不认为孩子是一个必需品，我喜欢一个人与她到底有没有生育能力没有丝毫的关系。”
当时他母亲的回答是什么呢？他也记不清了。
后来大家都劝他早点和宋明雪领证的时候，他又清楚地听见他母亲这样说，“她从小独立、有主见，虽然身世在外界看来比较牵强，但没有关系，我们大家都很喜欢她，也根本不在乎。好好跟外面那个女人断了吧，我会给她上好的资源和一笔不菲的钱财，不会亏待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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