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民喜江东事暂了,独忧帝王不成婚
谁在讽刺孙念?
风声微微起来,那人的旁边还有几个人出来,其中一人手里还抱着一个两岁多的幼童。
看到十三娘木木的样子,孙念摆手,让她身后的士兵将其拉了回去。他们后面就是坐骑。
看到孙念的动作,那个陌生人轻轻地将他面上的络腮胡子撕了下来,还把嘴边的一颗痣拿下来,轻声哼笑:“这下认得我了么?”
孙念皱起眉来,心思万转,实在是在脑海里找不到这人的印象。
见此,那人冷笑,“也是,你贵人多忘事,哪里还记得我?”
“你到底是谁?”十三娘在他身后不远处问道。
那人没有回头,只说:“我就是张昭。”又问,“知道那个孩子是谁?”
孙念不说话,张昭自言自语,他是我们这些旧臣的希望啊。”说完,他走到抱着孩子的人的身边,轻柔地接过孩子,说:“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孙念张开口,想说些什么,忽然一个飞来的“黑影”急袭来!他想躲开,才看清了那所谓的黑影是方才在张昭怀里的幼童。孙念手脚比脑子敏捷多了,伸手向前够着,攥着一角布料,使劲将孩童抽回半空中,同时他一个翻转,面朝上,再次伸手,接住了要落下地面的孩童,随即扑通的跌在地上了。
就在孙念救孩童的时候,趁着大家都紧张孙念和孩童的时候,张昭已经带着他的随从钻进树林里,再难寻踪迹。
十三娘看到孙念站起来了,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这时候她才现——张昭走了!
十三娘未来得及说,孙念问他身边的人,孙念就现了这一点,道:“那个张昭什么时候跑了的?”
“陛下,属下有罪,并不知张昭什么时候走的。”
闻言,孙念拿起了弓箭命令大家急追赶逃走的张昭。而十三娘就是接到了一个任务,将孩童保护好,把伤者带回去,特别是已经重伤却又清醒过来的崔则。
看着孙念和一队骑兵消失在远处,十三娘抿唇,咬着牙穿越了尸骨累累的道路,与大家一起将伤兵救治,一边还在心里祈祷,希望孙念平安归来。
被记挂着的孙念,骑着马沿着稍微平坦的山路追赶着。
“陛下!再往前一点,就是断崖!”
“继续前进!”孙念闻言还是命令大家往前。
断崖前,只有张昭在。他转身来,平静地面对孙念,道:“这么快。来灭口。”
孙念并不否认。说他狠心也罢了,他的确是来灭口以保证东吴要塞城防以及机要之事不外传的。
“素闻雪域狼君又狠又仁,不会迁怒罪人之眷属。如此看来,死,是我最好的路。”张昭没听到孙念的应承,有点忧心他是不是要挟之意太重了?一拧眉头,“为了你安心,我跳下去。但是,希望你,”停顿了一下子,艰难地喊了一声“陛下”,祈求道:“请陛下您放过我的家人。”当初顾雍安排了他们几人的家眷,却不知何缘故,竟是漏掉了张昭一家妻小。
“好。”到了此刻,孙念才稳稳地说了一个字,但让张昭心安地笑了,随之退后一步,就那么直直地跳下了万丈高崖去。
孙念骑马走到了崖边上,看着下面的浮烟连绵,一时间怅惘不已。他没错。为了雪域和东吴的安全,他只能将这些有异心的人都铲除了。“我自认,对得住他们的家眷,对得住百姓。天地,唯有对不住你们了。”
说完,他忽的调转马头,大喊:“启程归去!”
如此,方才还是萧杀的断崖上,瞬间变得凄凉。
赶回了方才决战的地方,将士们已经将重伤不能走的士兵都放在担架上,预备启程。而那些轻伤的都是坐在马上。
“陛下,这个孙虑,另外安葬吗?”一位不到而立之年的小将军来到孙念身边,恭敬地问。
孙念点头,道:“砍出一块木头给我。”
“是。”小将军明白孙念要木头是做什么的,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当即转身嚯嚯两下用佩刀砍了一段四尺长的木头,再劈了两下,就变成了一块差不多可以的木板了,虽然厚了些。
“陛下,您要的木板。”
孙念看了一些眼前这个甚是符合他意思的木板,想笑,却笑不出来,只是拍拍他的肩膀,而后,抽出了昆吾剑在上面写了几个字:“孙氏虑之墓”。
昆吾剑归剑鞘,孙念摸着上面的几个字,很是惆怅。他从小,就很喜欢很羡慕隔壁家,因为他们兄弟成群,相亲相爱。哪里像他孙家,兄弟相残。
十三娘站在一边,很是心疼他,却不知用什么言语去安慰,只得抓住他的手臂,给他安慰。
孙念转头看了看十三娘,强笑道:“希望这缘,从我这里断绝了吧。”说着,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孙虑的墓前,将木牌安置好。而那个懵懂的幼童孙休?将他送到其他的地方,交予已经从会稽郡赶回来的朱治抚养吧。
待一切处理好,日头已经要下山了。
紧赶慢赶的,在半路的时候,遇到了寻来的姜维和宿蠡。于是孙念他们轻松了些,终于在金光躲进山头的时候,回到了建业城。
“陛下!”
刚进城里,就有一个年轻将领纵马前来,听到声音,大家就知道是梁冲。
果然,是他。
“阿冲,你怎么就一个人?”
“哦,我一个就好,其余的人各有各忙的。”孙念语气淡淡的,让梁冲很不习惯,还以为自己失职惹怒了陛下呢,说话也正经了许多。
孙念也不回话了,点点头,又沉思去了。
这下,梁冲就频频地跟十三娘打眼色的,十三娘只是微微笑着摇头,说:“梁冲将军啊,你还是找城里的最好的大夫来给我们的崔则大人看病吧。”
“崔则他?”梁冲跑到崔则身边一瞧,然后打马跑了,临了,还大喊:“陛下,我去请大夫来!”而后,身影很快消失于街头处。
等到他们崔则的住处,梁冲已经扶着一名老者等候在门口了。
孙念等人纷纷下得马来,大夫急忙行礼,“陛下万安!”
“老人家请起。有劳老人家瞧瞧阿则吧。”
老大夫不敢拖延,急急地往里走,跨门槛的时候,还差点被绊倒了,亏得梁冲在一旁扶着,不然就要当着大家的面摔个四脚朝天,在陛下面前可就失礼了。
过了半个时辰,老大夫终于为崔则包扎好,也写好了药方给梁冲去抓药。而他则是颤巍巍地走出了房门,道:“启禀陛下,那位将军并无大碍,只是力竭又受了外伤,伤不重,养个一月的就能好。”
“好。多谢老人家了。不知伤患他在衣食方面还有什么是要顾忌的?”
“陛下,不能沾酒肉,要吃素食方好。”
“如此,真是多谢您了。来人,请老人家到隔间去歇息吃些东西,另付诊金一百钱。”
老大夫听了,激动地回绝:“不!陛下,诊金太贵了。这是老朽应该做的。且是您看得起老朽,是老朽的福分。若是城里的百姓和同行知今日老朽能在这里和陛下说了话,他们不知多嫉恨呢!”
“哈哈哈哈!老人家说笑了。”到了此时,知道崔则并无大碍,又加之他自己调节心绪过来了,也能说上一句满怀高兴的话了。“好。既然如此,请老大夫和我们一起吃个便饭吧。”
“陛下......”
“莫推却了。来吧。待会还要老人家您帮忙再看看他呢。”
于是老大夫满脸红光地与孙念还有十三娘、宿蠡等人吃了一顿饭,对他来讲,真是三生有幸之事。
期间,孙念也从老大夫口中得知了百姓的困苦。这更加坚定了他要为百姓做实事的决心。
而同时,老大夫也知道了今日是将那些还想反陛下的人解决了,他很是高兴:“那些人,没了也好。不然,还是受他们奴役。”
“哦?此话怎讲?”孙念很是不解。按理说,那些名将名臣,应该是以百姓为准要的啊。這些事情,他都没听宿蠡说过呢,这么想着,他也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了宿蠡。
宿蠡接收到他的疑惑,摇摇头,做了个手势,孙念知其意,他是说,当初,百姓之苦,尚不是宿蠡主要忙碌的。虽说平时宿蠡也是尽力为百姓做点好事,可惜啊,杯水车薪。
“哎!他们啊,都想着自己的氏族世家呢。哪里管我们这些平头百姓的死活!”
原来,孙权之下,百姓已经对他的王朝产生了怨恨。
孙念欲说两句的时候,老大夫却是哭起来了,道:“真好!老天开眼!我们江东百姓不会再受苦了!有陛下您在,我们肯定会好好活着的,是不?”
迎着老大夫充满祈求的眼神,孙念郑重点头,说:“会的。寡人必定会劝课农桑,行冶铁治铁之责,让百姓过上稳定的好日子!”
“嗯!老朽相信陛下!”老大夫是真的相信孙念,缘于孙念没有与孙权兵戎相见连累百姓。他的争斗,只是与孙权以及他的部下的争斗。
“老人家,放心吧。到今日为止,我们吴国之动荡,到此为止。只除了交州,被蜀汉占去了。”
“别灰心,侬【注:1】不是也抢了他们的武都郡和汉中郡么!侬迟早将他们的巴蜀都拿过来!”老人家一急了,都说起”侬o39;来了。
“好!承老人家吉言!满饮此杯!”
第二天,建业城的老百姓几乎都知道他们的吴国安定下来了!
有些人不敢凑近王宫,只好都跑到老大夫的医馆里,求老大夫给讲讲陛下的天仪。
老大夫很喜欢孙念,又自觉孙念仁慈,高兴过头,一个不留神,就说起了孙念尚未成亲之事了。
如此,百姓都很是忧心,陛下可是近乎而立之年了呢!
有些还记得小霸王孙策的老人,对孙念很是不愉,“当年的将军小霸王可是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就有了陛下了呢!怎么他就这般不争气啊!”
梁冲在街头游荡,听到老人的话,当作笑话跟孙念讲了,笑着说:“陛下!你真是不争气!给我们丢脸了!”
“滚!”孙念正看着各地来的驿报与各处的军情,头也不抬地骂了一声。
梁冲挑眉,真想滚的时候,又被孙念留住了,“阿冲将军如此得闲,来给寡人看驿报。”
无奈,梁冲只好苦着脸坐下来帮忙。
哪里管得外面百姓笑话孙念的事情?
他们不在意,可有的是人关心。
小巷里,有两个人正在窃窃私语,仔细听,原来是:“狼君未娶妻,可以禀告陛下,安插美人过来。我们这里的人,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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