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不速之客

“柳姑娘，你来啦！”段天涯轻声说道。

        柳飘飘神情一阵仿佛，段天涯不知何时已转过身来，正看着自己。顿时玉颜羞红一片，低垂螓细语柔声地说道：“公子，奴家说的话你都不记得了吗？”

        段天涯一阵愕然，不由问道：“柳姑娘说的是那句话，还请姑娘明示。”

        “公子怎么还叫奴家柳姑娘，难道公子嫌弃奴家？”柳飘飘声音柔软，一双美目略带幽怨地看着段天涯。

        段天涯恍然大悟，不由说道：“在下怎敢嫌弃姑娘，何况姑娘对在下有救命之恩。”

        “公子既然不嫌弃奴家，那为何还叫奴家姑娘，而不愿意叫奴家名字？难道在公子心里，奴家的名字就那样难听吗？”柳飘飘娇嗔道。

        段天涯一时哑口无言、一张俊脸微微有些红的轻声说道：“姑娘……飘飘。”

        柳飘飘脸色瞬间笑颜如花，莲步轻移走到段天涯身前说道：“公子快回床上躺下，奴家为公子炖了鸡汤，这就去取来。”

        段天涯连忙说道：“柳姑娘……飘飘，不用去取了，在下不饿，我们说说话就挺好。”

        柳飘飘惊讶地看着段天涯说道：“公子已经三天未进食了，怎会不饿呢？公子是嫌弃奴家做的鸡汤不合胃口吗？”

        面对柳飘飘的一片好意，段天涯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不由一脸呆愣在当场。

        柳飘飘见段天涯愣，抿嘴一笑，喊道：“灵儿，把鸡汤给公子盛上来。”说完走近段天涯，柔声说道：“公子秋夜风寒，还是回床上躺着吧！”

        段天涯心里实在想不明白，柳飘飘为何会对自己如此关心备至，心里隐隐不安，于是说道：“飘飘，我们坐下说话可好！”

        “公子有什么话待你伤好后再说不迟，你现在身体还没有恢复需要好好休息，不宜太过劳神。”柳飘飘话音刚落。一个十四五岁的绿衣少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小姐，公子的鸡汤来了。”绿衣少女说完，已走到柳飘飘身前。

        柳飘飘伸手捧起托盘里的汤碗，递到樱桃小嘴前，轻轻地吹着热气，一双美目悄悄地瞟了一眼面前的段天涯，缓缓地靠近，左手拿着汤碗，右手掏起一勺鸡汤送到段天涯嘴边。玉颜泛起俏皮之色，柔声说道：“奴家伺候公子饮汤。”一双美目深情款款地注视着段天涯。

        段天涯连忙退后半步，轻声说道：“在下自己来就可以，不劳飘飘费心了。”说完伸手就欲接过汤碗，突然看到柳飘飘眼中泪光闪烁，一脸委屈的模样。段天涯伸出的手，不由停在了胸前，看着柳飘飘不知所措，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灵儿见到此情景，早已悄悄退出房间。

        柳飘飘红着眼圈，委屈的说道：“公子嫌弃奴家，觉得奴家是风尘女子，不配照顾公子吗？”

        段天涯一听这话，心里不由暗暗叫苦，于是苦笑着说道：“飘飘，在下绝对没有半点嫌弃姑娘的意思，有些话在下必须得告诉姑娘。”

        就在此时，楼下一阵嘈杂的脚步声骞然响起，数十个大汉闯进了花船。

        灵儿的声音忽然从楼船下传来：“你们是什么人？竟然如此不知礼数，不懂规矩？”

        一个粗旷的男子声音突凭地响起；“一个小小艺妓，也敢跟本将军要礼数摆规矩？”男子话未说完，一个清亮的嗓音突然传来，打断男子的话：“不得无礼！芊芊出素手；飘飘艳九洲。秦淮双姝乃我大周帝国当世之才女，尔等怎可唐突了佳人。说话间来人走进了花船。

        段天涯听到这话，不由看向柳飘飘。柳飘飘正好抬头看向段天涯，一时间四目相对，柳飘飘玉颊微红，神情略显疲惫的轻声说道：“公子不要听这些人乱说，奴家就是一个靠弄弦唱曲为生的苦命人。”

        段天涯心里何尝不知柳飘飘的艰辛，为了在这秦淮河上生存下去，每天都要面对无数狂蜂浪蝶的骚扰，能坚持到今日，柳飘飘早已身心俱疲。看到柳飘飘略带忧伤疲惫的容颜，心底悄然升起了同情心。

        这时，那粗旷男声再次说道：“康先生说的是，小人一介武夫，只知道奉命行事，其它的，小人一概不管。康先生若能请得动柳飘飘，自然再好不过，若是请不动，我等回去如何交差？”

        “樊将军，少安毋躁、待我与她们说明原由，自然会随我等前往。”清亮嗓音说完之后，转身对着灵儿高声说道：“今夜宇亲王受陛下之托，设宴款待清虚宫的几位神仙。特命我等前来邀请柳姑娘前去宇亲王府抚琴凑兴。”

        话声刚落，灵儿清脆悦耳的声音顿时说道：“各位大人，我家小姐近日身体抱恙，已经数日不曾接待宾客。还请大人回禀宇亲王，待我家小姐身体康复，定当亲自登门陪罪！”

        楼下片刻的沉默后，清亮嗓音缓缓地说道：“若姑娘今夜不去，我等回去无法交差事小，恐宇亲王震怒对姑娘不利。再说今夜有清虚宫的神仙在，柳姑娘如能让几位神仙高兴，不但病体顷刻可愈、说不定还能得到神仙的指点，孰轻孰重、还望柳姑娘仔细斟酌。”

        楼下陷入一片沉默，灵儿不言，自然是知道清虚宫，花船接待的客人南来北往，时常听到有关神仙修士的传闻，神仙修士的神秘感，对凡人而言有着不可抗拒的魔力。

        楼下男子的话，同样让柳飘飘内心犹豫不决，有关神仙的传说，从小听得实在太多，可从来没有亲眼见到过。而眼前就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如若真能得神仙指点一二，说不定从此就可脱离苦海。但如果自己前去，这十多年来，坚守的底线就会荡然无存，一生清誉可能就此葬送，段公子又会如何想我？想到此时，不由看向段天涯。

        段天涯虽然不知道柳飘飘此时的想法，但凭着修士天生对事物感知的灵觉。心中微微似有所觉，见到柳飘飘看向自己的神情里，充满迟疑徘徊之色。不由问道：“飘飘姑娘，可是为刚才楼下之人所言而烦恼？”

        段天涯的问话让柳飘飘打起精神说道：“公子乃江湖中人，可曾听说过清虚宫？”

        段天涯微微一笑，答道：“自然听过，飘飘姑娘忽然问起清虚宫来，是因为刚才楼下那人说的话吗？”

        柳飘飘听段天涯如此一说，当即说道：“实不相瞒，奴家从小就向往那修士的世界。可奴家对他们所知有限，公子既然知道清虚宫，定然对清虚宫有所了解，公子可否告诉奴家，这清虚宫是怎样的一个存在？”

        段天涯见柳飘飘一脸郑重地神情，心里不由暗暗好笑，微微正色说道：“在下对清虚宫的了解也不太全面，清虚宫开派三千多年，乃这玄黄大6三大级宗门之一，修的是清净自然，炼神反虚之道。门下弟子数以万计，内门天赋较高的弟子，平时大多待在瀛山修行。涉足江湖中的清虚宫人，绝大部份都乃外门第子和内门执事，门中高层一般情况下，不会在尘世间走动。”

        段天涯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楼下传来急躁粗旷的声音：“你们半天不说话，到底几个意思？大爷可没闲功夫陪你们干耗。”

        急躁粗旷的话音未完，就被清亮的声音突然再次打断；樊将军，再稍待片刻，柳姑娘会给我等一个满意的答复。”清亮嗓音语气不无自信地说道。

        段天涯见柳飘飘秀眉微皱，似乎难以决断。当即说道：“飘飘姑娘若是有兴致，在下愿意陪姑娘走一趟宇亲王府，让姑娘一偿心中所愿如何。”

        段天涯的话让柳飘飘顿时大惊，当即说道：“那如何使得，公子刚刚醒来，身体还很虚弱，怎能让公子为了奴家再劳心费神，如公子身体有什么闪失，让奴家如何是好？那神仙不见也罢！奴家眼下的唯一心愿，是希望公子能早日康复如初！”

        段天涯本想让柳飘飘一偿心愿，没想到自己的话，竟然惹来她这么大反应，当即说道：“得蒙飘飘姑娘细心照顾，在下的身体已然无碍，飘飘姑娘无需挂怀。”

        柳飘飘将信将疑地说道：“真的吗？公子可不许诓骗奴家？”说完莲步轻移，望着窗外波光荡漾的秦淮河，柔声说道：“就算公子的身体已无大碍，奴家也不愿去那宇亲王府，毕竟仙途缥缈，自古以来得成大道之人万中无一。奴家只是一个凡尘女子今生不敢再有奢望，奴家能陪在公子身边就已经很知足了。”柳飘飘说完，玉颊绯红，一双美目柔情似水的看着段天涯。

        柳飘飘突然间的表白，让段天涯顿时心头慌乱，自己已经有了两段感情，与慕容海棠的事情，还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青玄。现在又来了个柳飘飘，那自己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了。而自己眼下处境危险，实在不该再牵扯儿女私情。看来有些话，必须得跟柳飘飘说清楚，不然就太对不起自己的救命恩人了。想到此时，段天涯拱手说道：“在下何德何能，得蒙飘飘姑娘垂青。姑娘的一番深情厚意，在下实在……”段天涯的话还没说完，再次被楼下粗旷的声音打断；小小艺妓，竟敢无视本将军，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你们还当本将军是个摆设。来人啊……将船上所有人通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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