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是非难就
什么叫“箭在弦上，不得不”？什么叫“迫不得已而为之”？
吕布可算是明白了。
不管曹孟德和刘备是怎么看他，怎么想着算计他的，但是吕布此人很是安宁，他从未想过什么报复，更没有把这不岔展为实际行动的打算。
不过，事情当然不会如他所想的这般幸运。如果那么一帆风顺的话，他吕布也就不用在这儿哀叹了。
吕布不想征讨，但是压不住他手底下那么多想要兴事的武将。曹刘之心路人皆知，怎么自家将军还在这儿当没事人似的？他心情就这么好？他处事就这么乐观？好吧，即使自家将军乐观，但是他们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虽说徐州本来是那刘备的……呸呸，徐州是陶谦的。虽然说是咱们从刘备手中抢了徐州，但那也是“有能力者得之”啊！自古以来，不都是这么个道理吗？
倚强凌弱，这有什么不对的？可惜自家将军却偏偏还要保持着那一份可笑的赤诚。你的赤诚，在别人看来有个什么用？
所以，吕布手底下的几位裨将再也按捺不住，他们聚在一起，大致商量了下，最后一拍即合，于是，就这么瞒着吕将军做了决定。自然，除了吕将军外，他们还瞒了一个人，那就是张辽。
虽然这人勇猛精进，不过这人的性格嘛！明暗不定的，倒是和吕将军还有着异曲同工之处呢！所以这几人商量了下，迟则生变，而那个张辽，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变数。
所以，就暂且瞒着他吧！等到纸包不住火的时候，他们就不信吕布可以一怒之下斩了他们。不是他们自信对吕布的重要性，而是近十条人命，他们不相信吕布会下的去手。
计划定于深夜。俗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个张子房。他们这十个臭皮匠在这儿，怎么着也得逆转逆转乾坤啊！这样才能不负他们此次计划的终极目标。
他们知道，刘备是个软柿子，而是，刘备仁德之名遍传四海……说实在的，刘备本人都不知道一穷二白的自己是怎么仁义之名遍传四海的？这个世界……可真是搞笑啊！
所谓无用的“仁义”之名，那就是弱点。几人决定率兵夜袭小沛，就不相信那刘备还有通天之能，可以逃脱。
这个精确的计划几乎让他们看见了胜利的曙光。那美好生活也正在朝自己张手。既然刘备都灭了，想必那个姓曹的应该也不在话下。到时候……扳倒曹刘可都是他们的功劳，凭什么还要继续拥立着吕布？到时候，把吕布赶下台，这大好江山，不就是自己的了吗？
几位白日做梦，还没有睡醒。梦吧，如此乐事，人生能得几回？当然要先在梦中过一把瘾了。
吕布手下大将率部下包抄了小沛后方，又有其他将领从前方赶而来。还正在做着春秋大梦的刘备就这么被惊醒了。
“将军，吕布来袭，小沛恐怕不保！”
睡眼朦胧的刘备一下子被吓醒了。他以平生最快的度穿好衣物，然后便要去城墙处审查情况，以备不时之需。有什么不时之需？等情况不对时好“留得青山在”啊！
刘备到了后才见关二张三都已经在那儿积极应战了。
“大哥，战况吃紧，你还是先逃吧！”关二一面应战，一面建议。
“这怎么回事？吕布和咱们关系不是挺好的吗？怎么这就反目成仇了？”刘备惊疑。即使反目成仇，那也不应该是在这种时候，因为他觉得吕布并不像那种人。
“不知道怎么回事。”张三苦涩。这件事情他可没有和吕布通过气啊！吕布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是不是有些过于反常了？还是吃错药了？
深夜中，吕布莫名其妙的被冻醒了。今晚的风大了许多。
头一次，吕布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外面可是有什么大事？”吕布唤来随从，问道。
“这……”那侍从吞吞吐吐，“将军啊！几位副将并没有得到您的指示，然后去围攻小沛了。这是张辽将军让我禀告的。”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误了大事了啊！”吕布叹了口气。
“将军您神威虎胆，正睡得香甜之时，我怎敢妄自叫醒您？”
吕布气的双眼冒星，这话的潜台词不正是说，叫醒了您，我怕惨遭鱼池这个意思吗？他以为自己听不出来呢？他以为自己愚不可及呢！
哎！不过话又说出来，要是自己真的够聪明的话，怎么会看不出手底下那群人在想什么呢？说到底，还是他太过于粗心大意罢了。
现在自己和曹丞相以及刘使君都算不死不休的地步了。如果这一局他要是赢了，往后也会良心不安的。如果要是输了，那可就是绝路了啊！而且最关键的一点，精明如曹孟德，寡言如刘玄德，这两人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自己手底下一帮丢人现眼的家伙去对付那两尊大佛，最后个什么结果，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张辽呢？”吕布问道。
“张将军已经去主持局面了。”
吕布在心中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有张辽在那儿，希望会有一个好的结果。但是，结果真的会如同他想象的那么乐观吗？
吕布不再多想，他跨马而去，现在先去小沛吧！
但是他怎么着也没想到，这几个在自己看来绝对废物的自不量力去攻打别人的家伙，居然还真的成功了，居然还真的把刘备赶出了小沛。吕布不禁有些大吃一惊。
不过，在吃惊之后便是无数的头疼，出现了这种情况，这让他如何与张黑脸交代？现在他可是怎么都解释不清了。他还指望着与关二哥交个朋友呢！
哎！叹气之后是更大的忧虑。自己手底下这几个人居然真的打败了刘备？这该不会是刘备在使什么阴谋诡计吧？还是说，是自己平日里把刘备想象的太厉害了？
不不不，他相信自己的眼光。刘备这个人肯定是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或许事情到此远远没有结束。那么，真正的结局又是什么呢？虽然这事与他无关，但是说出来恐怕也没有个会相信的。既然这样，那他还为自己辩白个什么劲儿？
不过，他倒是很期待，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刘备会带给他一种怎样的结局。
“吕将军，别来无恙啊！”留在小沛的孙乾笑道。尽管他面前这人正是这次突袭的“罪魁祸”，但是他却没有任何的怒气。
“孙先生有何贵干？”吕布笑着。
“我能有什么贵干？只是妇孺无辜。希望吕将军可以放过刘夫人和小公子。”孙乾和善道。
“将军不可啊！当初那项羽正是因为放过了刘邦他老婆和儿子，最后才落得个自刎垓下的下场。将军，咱们手中有刘备他媳妇和儿子，也不怕这姓刘的不来投降。”在之前那违背着吕布命令而攻城的一个副将说道。
吕布回头，怒然瞪视了那人一眼。那人闭上了嘴，讪笑了两声。
“将军，妇孺无罪，当放之。”一向沉默少语专干实事的张辽说道。
对于张辽而言，只有在生某些触及道德底线的事情时，他才会出面劝言。
吕布点点头，“孙先生说的是，我怎么会为难女人孩子呢？”
在回去后，先前那说要把女人孩子抓起来的副将跟随在吕布身侧。“将军，这件事情是我考虑不周。现在所以王侯都在等着看将军您的抉择呢！这万一做错一步，那就是群起而攻之的后果。还是张兄思虑周全，还是将军目光长远。”那人在拍马屁时也不忘顺带着扯了一把张辽。
吕布停下步子，他转头，“你真的这么认为？”
“难道将军还有什么计策是我没有看出来的？”那人也在尽力的回忆着。
但是吕将军没有回答他。他叹了一口气，继续向前走着。
刘邦和项羽的道理他不是不懂，什么诸侯群起而攻之的话语他也明白。只是，或许是因为他心中那种可笑的正义吧？那种在别人看来一文不值，但是于他而言，却是除了婵儿之外最重要的一种东西。
可笑的正义感。
吕布摇摇头。
张辽看着走远的吕布，他很想问问奉先是不是真的命人夜袭小沛了，因为他不相信奉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在那十个裨将异口同声的确定下，他心中的天平失衡了。到底是不是自己心中所坚持的呢？
张辽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方才在城墙之上时与关羽的那番对话。
“张将军，我听闻你素来懂大义明德行，怎么如今却偏要助了那吕布在这儿助纣为虐？张文远，你真是有负你的名字。”关羽厉声指责。
面对关羽的指责，张辽羞愧的低下了头。他没有办法去辨别，因为他压根就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对于这莫名其妙的事情，他甚至都不太相信，这居然是奉先命令的。还有什么比这更可笑？他在怀疑自己的兄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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