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梦一场

“师傅，赵片！你们怎么样了？”我坐起来，看着他两个说。

        “还行，没死。”赵片长长的舒了口气，也起身坐了起来。

        “这天真蓝啊，好久没看到这么蓝的天空了。”师傅躺在地上，看着天空微笑着说。

        “刚才我们是不是都做了个大屠杀和三个尸体下跪求我们为他们埋棺下葬的梦？”我忽然想起来，不禁问他们。

        “是梦么？可我觉得很真实啊。”赵片说，我和师傅目光相对，我知道刚才我们刚才的经历应该不是梦，或者说是做了同一个梦。

        “梦也好，真实生过的事也罢，反正是这事我们摊上了，人家有求于我们，况且人家也是先烈，我们就应该替人家圆了这个愿望。”师傅边说便起身，“走，先去火化了这腐尸！”

        我和赵片也跟着起身，忽然现这山谷在阳光的照耀下没了来时的阴森恐怖，满山谷都是茂密的树林和野草，葱葱郁郁，鸟语花香，欣欣向荣。

        我们三人走到腐尸身边，现腐尸和被张金蛋拉走时没有什么区别，就静静地躺在草丛里，像是什么都没有生过，只不过张金蛋走到这里车侧翻了一下掉出来一样。太阳温度太高，腐尸经照耀，臭味更加浓烈，我们三人用力憋着气，捏着鼻子用力将尸体抬到了三轮车车厢里。

        三只喜鹊蹲在三轮车旁边一棵梧桐树上，跳上跳下，看着下面的情景不停地叽叽喳喳。

        “哎，你们看那只喜鹊长得真奇怪，嘴角居然长着那么茂密的胡子！”赵片指着其中一只喜鹊说。

        我和师傅看过去，确实，有只喜鹊嘴角的羽毛短短厚厚的，就像是一圈茂密的络腮胡子，像极了那个大胡子汉子。

        “放心吧，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们说话算话的！”师傅抬头朝着树上的喜鹊喊道。

        喜鹊们似乎能听懂他说的话，从树上纷纷飞落下来，在我们头顶上不断盘旋着，似乎在感谢着我们。

        “走吧！”师傅一招手，示意我们该走了。

        我看了下太阳，还在从东向中天缓缓升上去，现在正是上午，天晴气清，火化的好时辰好天气。

        赵片动起三轮车，师傅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我坐在臭味熏天的车厢里。车子突突驶出山谷，那几只喜鹊一只跟着车后飞着，直到跟着几里路了还不飞走。

        “走吧！不用跟着了，回家吧！马上就要回家了！”师傅挥着手朝它们大声喊。

        可那几只喜鹊仍然远远的跟着又飞了几里路后才终于停下来，飞回了来时的路。

        “原来世上真有这么神奇的事情！”我坐在车厢里，不禁感叹，两年来虽说我陪着师傅抬了很多棺材，但是这么玄乎惊险刺激得事，还是头一次遇见。

        “世上奇怪的事多了，所以说人应该有敬畏之心，不要无所顾忌，为所欲为。特别是我们抬棺的，经历到的别比人多，有些事你说出去人家也不会相信，所以说我们更应该多去承担一点。”师傅说。

        三轮车在路上行驶着，两边的山岭、村落、建筑、树木纷纷向后退去，我忽然觉得自己这个职业高尚光辉了许多。在农村，谁会看得起给死尸抬棺的人呢？他们认为这个大多一生光棍的人从事的职业，天天接触死人，浑身晦气，躲避都来不及，谁还会去认真思考一下这个职业为他们解决的困扰和问题呢？

        一路畅通无阻，很快便到了凤凰山火化厂。这火化场建在四周环绕的山里，就因为当时修建时，由于厌恶火化的烟尘飘散，周围村民们强烈反对修在开阔地，所以最后建在了这大山深处。可能是闭塞的原因，一进了山我便感到无比压抑。

        赵片去办了手续，便抬了架子把三具腐尸抬进了火化房。

        “这是什么尸体，怎么腐烂成这样？”有个工作人员问。

        “淄河大水从上游冲洗来的死尸。”赵片回答。

        “你们亲戚么？”那人问。

        “不是。”赵片回到。

        “那这个你们也管，可真是好人啊。”那个工作人员说。

        “呵呵。”赵片笑了笑了一下。

        看着三具腐尸送进火化炉，我忽然想这三个恶毒的捕魂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死后魂魄竟然化作了水猴子，在水里继续害人，结果却正被顺洪水而下的青龙轻易所杀吧。他们应该更不会想到连自己的尸体都被自己所抓的尸鼠精肚子里的小尸鼠糟践掉，最终还是由三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来给他们火化吧。

        所以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工作人员问需要买骨灰盒么，赵片说不用了。师傅掏出随身带的一个布袋，将骨灰装了进去。

        三个人便开车往回走，三轮车行驶到一个风景秀丽处，路东边淄河缓缓向北流去，芦苇生长在河水中，不断有鱼儿一个筋斗跳出来。西面是大片大片的梯田和树林，村子坐落在远处的半山腰，就像是一幅美丽的风景画。师傅让赵片将车停了下来。

        “就在这吧。”师傅跳下车说。

        “干什么？”赵片问。

        “埋了他们。”师傅回答，“这三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人，不值得为他们买副棺材下葬，但既然已魂散尸灭，还是给他们在这世上留下来的一点余物找个安身之所吧。这里风景不错，算是个安身栖命的好地方，就在这里把骨灰埋了吧。”

        师傅走到一棵十分粗壮的松树前停了下来，他用从我手里拿过去的砍刀在树根边用力刨着，一会儿就刨出了一个大深坑。他将骨灰连同布袋一起放了进去，然后将土重新埋上，用力踩实了。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还未用完的纸钱和黄纸，一边点燃一边念叨：

        “弥勒慈悲佛，怜我受苦人。即使罪恶魔，总归成云烟。今世悔孽障，后世多善行。转世成泥尘，寂寂化清平。”

        “走吧，家里还有人等着我们回去。”师傅将所有纸钱和黄纸烧完后，看着灰烬中的烟火已全部消灭，转身重新坐上三轮车。

        “好勒，回家了！”赵片开着三轮车朝村子驶回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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