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深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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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辆摩托车在辽阔的河滩里搜寻起来，夜色如漆，夹杂着河水浓重腥味的晚风吹过，吹得周围的芦苇丛哗啦哗啦作响，像是无数游荡的鬼怪在低声呻吟。
河滩范围太大了，四周都是芦苇丛和采砂留下的沙坑，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不出声，也能让对方找一晚上也找不到。四处转了好久后，赵片不耐烦起来，让刘农把摩托车停了下来。
“草他娘的，这么找下去，什么时候才能找到！”
我也停下摩托车，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等等，我看一下。”师傅说着从我身后的摩托车后座上下来了。
他站在沙地上，扫瞄着谜一般的四周，冷峻的目光像一只利箭，在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我一会要作法找鬼了，你们不要害怕！”师傅停止了扫瞄，对我们说。
“有啥可怕的，驴头岭都去过，还怕啥？”赵片回道。
“那就好。”师傅边说，边朝芦苇丛走去。
他折了一根粗粗的芦苇，然后掰去叶子和顶端的软枝，最后剩下一根一尺多长的结实的小棍子。他把小棍子插在沙地上，然后后退两步，站在芦苇一丈距离外。
“天地君亲师，人神鬼仙魔。今日寻鬼物，助我阴阳火！”师傅大吼一声，左手攥拳，右手食指用力在自己眉间一擦，然后迅指向芦苇棍子，一道细细的亮光直冲过去，芦苇棍子顶端“腾”一下燃烧起来。
“起！”师傅左手攥着右手手腕，右手食指用力向上一提，然后燃烧着的芦苇棍顺势从沙土里径直飞了起来，直愣愣停在半空中。
“找！”师傅手一抬，停在半空的芦苇棍子“忽”的飞起来，在半空中直打着转，然后突然向西北方向飞去。
“都抓紧跟上！”师傅一挥手，招呼着我们三。
小棍子飞得很快，周围沙地高低不平一会松一会硬极其难行，我们把摩托车放在一边，紧紧在后面飞跑着跟着，不一会就跑得气喘吁吁。
小棍子飞出去大约一里地后，忽然停在半空不动了，远远看去，那团火焰就像是一团鬼火。我们快朝那边跑去，忽然“啪”的一下，有个东西击中了火棍，芦苇棍瞬间从半空掉了下去。
我们跑到跟前才现刚才的火焰下面是一个巨大的沙坑，里面积满了水，在黑夜里显得黑黝黝的。迷蒙中看到刚才的芦苇棍掉在了水面上，激起一圈圈涟漪。
“四周光秃秃的没有任何遮掩物，他们肯定藏在这水面下！”师傅死死盯着水面说。
“这水潭这么大，怎么找？”我看着直径得有几百米的水潭愁。
“不用急，是人的话总要呼吸，藏在水里不会太长时间的。”赵片轻松地说。
“可如果他们会水下换气呢？”师傅问道。
这一点赵片倒是没有想到，因为毕竟会水下换气的人少之又少。
“即使大人会换气，那个小孩子那么虚弱，肯定不会换。”赵片反驳道。
师傅没有再说话，估计他觉得赵片说的有道理。四个人就站在岸边，静静地看着平静的吓人的水面。
“看！那边有动静！”刘农忽然大喊一声，指着左边远处的水面说。可他话音刚落，一条鱼落入了水中。
“是鱼打筋斗，大惊小怪的。”我嘟囔了一句。
四个人又继续盯着水面，可是水面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难道刚才火棍指错了？”师傅自言自语道。
“会不会火棍刚才在半空中是被只蝙蝠什么的撞灭的？”我嘴里冒出一句。
这话一下提醒了几个人，大家忽然都觉得刚才火棍子一定是被只蝙蝠撞灭的，要不这么长时间还没有任何动静。
“还真有可能！”赵片悠悠地说道。
“那怎么办？”刘农问道。
“怎么办？重新作法去找啊！”师傅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如果火棍子真是被蝙蝠撞灭的，他这法术水平可真是差强人意啊，这么丢人的事他可不愿意承认。
就在这时我忽然听到极其轻微的一声“咕噜”声，我急忙转头朝声音来处看去，只见刚才还平静的水面上不知什么时候起了一道道细微的涟漪。
“快看！”我指着那些涟漪说。
“说不定又是鱼打筋斗打的！”赵片扫了一眼涟漪说。
“不一定。”我说，忽然有个想法在我脑子里闪过。
我弯下腰去，捡起一块大卵石，猛地朝水里砸去，噗通一下砸出一个大水花。
“管他们到底在不在水下藏着，用石头砸，如果在下面，肯定会砸出来！”我继续拿石头向水里用力砸去。
“好主意啊，刚才怎么没想到呢？”刘农大喊一声也跟着扔起卵石来。
几个人便拿起石头不断朝水里砸去，水面上像是被炮弹打中一样，炸开一个个浪花，刚才还平静的水面现在已经沸腾了。
“哎呦！”忽然水里一声惨叫，紧接着露出一个人头来。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刚才那个中年妇女，披散着头，用手捂着自己的脑袋。
“别砸了，别砸了！再砸就砸死了！”中年妇女在水里大喊着。
“停！”师傅一挥手，让我们停了下来。
“你男人和你孩子呢？”师傅问。
忽然水面上“咕噜咕噜”冒气一阵水泡，接着两个脑袋露出了水面，正是刚才那个精瘦男人和那个小男孩。
“上来！再不上来我还用石头砸你们！”赵片手里还拿着一块大卵石，朝他们恶狠狠地说道。
“别别！这就上去！”中年妇女边说边朝岸边游来，另外两个人也开始朝岸边游来。
“怎么感觉少点东西？”师傅看着他们说道。
“你们偷得瓷坛子呢？”师傅厉声问道。
“什么瓷坛子？刚才你就问，我们确实没偷啊！”中年妇女在水里停下来回答。
“没偷？刚才你们车座后面留的开关下面藏的是什么？”师傅问。
“再不拿出来我一石头把你们砸死在水里，反正这大半夜的也没人看到！”赵片恐吓道，说完用力把手里的石头扔进水里，正打在妇女旁边，激起的浪花溅了她一脸。
“别打了！”估计是害怕赵片真下了杀心，妇女求饶道。
“在岸边大石头下面的水里。”妇女指着水潭南岸边的一块大石头说。
刘农急忙跑过去，趴在大石头下一看，瓷坛果然被藏在里面。大半截藏在水里，上半截露在水面上，只是藏得太隐蔽，刚才谁都没能现。他把瓷坛拿出来，抱着走到师傅身边。瓷坛口除了师傅原先贴在上面的纸符，又被封上了一道不认识的纸符。
“都抓紧上来！”师傅喊道。
水里的三个人便慢慢游向岸边，从我们脚下的沙石上岸。三个人浑身湿漉漉的，衣服都没脱像是一只只落汤鸡。
“上来，我有话问你们。”师傅对三个人说。
三个人抹抹脸上的水，沉重地走到了我们身边。
“你们偷这瓷坛是不是为了给你们儿子配阴婚？”师傅问道。
“你怎么知道？”妇女惊讶地问。
“你别管怎么知道的，就说是不是？”师傅问。
“是......”妇女话音未落，忽然一团黑影从我们眼前闪过，接着响起“噗通”一声，什么东西掉进了水潭里。
我仔细一看，原来是精瘦男人抱着刘农掉进了水里。
“把她们娘俩放了！要不我淹死这个人！”男人在水里大喊着，使劲勒着刘农的脖子向深水处游去，刘农怀里还抱着瓷坛，不禁呛得喘不上气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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