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昏睡

安则玉收起玉扇，起身看向他

        “那个女子是你同伙。”

        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

        “抓了你她会来吗？”像是在问萧飒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与那姑娘就是萍水相逢，见她长的不错，本想春风一度，谁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说着还瞪了眼沈天阙。

        下一秒萧飒被身后的赵树一个手刀劈晕拖了出去。

        围观的人群被吓的更加安静，这时一只手颤颤巍巍的举了起来。

        “我、我有那同伙的线索。”男人颤抖着身体被御林军丢出。

        他吃痛也不敢叫出声，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说，饶你不死。”安则玉站在男人面前垂眸凝视他。

        男人磕磕绊绊的说道：“当、当时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我身边的，她问我想不想要银子，她说她有办法，只需要我一会儿说几句话就行了，我、我财迷心窍就、就答应了。”

        “大人明鉴啊，我绝对没有想偷您东西的意思啊，还望大人饶我一命。”

        男人一个劲儿的磕头，安则玉却始终一言不发，赵钱开口劝道

        “大人，这事闹大不好。”

        安则玉不是不知道，在这的有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宵禁时间已过，明日朝堂之上怕是少不了弹劾之声。

        “安则玉，大局为重。”一直一言不发的沈天阙语气嘲讽的说道。

        说完也不去看安则玉的脸色，带着随从大步离开。

        安则玉却只是拿着玉扇始终一言不发，他只是不甘心啊。

        人留不住，连他送的东西也留不住吗？

        “撤了吧。”说完，安则玉抬脚走出了清风苑。

        赵钱挡住了想要跟上去的赵树。

        红鸳没有开口挽留或质问，她只是眼含悲伤的看着眼前这一场没有结局的闹剧，就像当年一般的闹剧。

        安则玉走在空荡荡的大街上，好似想要去哪有好像只是四处游荡。

        这个有权有势、前仆后继的天子近臣在漆黑的夜里也只是孤身一人。

        陷入与家人重聚的狂喜中，沈昭吃着糖醋排骨听着哥哥的酸言酸语，笑着笑着眼泪便掉了下来。

        看着爸爸妈妈惊慌心疼的表情沈昭哭的更厉害了。

        “爸爸妈妈，我真的真的好想你们，我有了一段很可怕很厉害的经历，我好想好想回家。”

        沈妈妈心疼的搂过女儿：“别怕，想回家就回来，爸爸妈妈和哥哥永远在。”

        沈昭闭上眼睛感受妈妈的怀抱

        “嗯，我会回家的，等我。”

        等沈昭再次睁眼时，温馨美满的家庭瞬间像镜子一样破碎，看着渐渐远去模糊的脸，沈昭没再流泪，而是给了一个大大的微笑。

        爸爸妈妈，等我。

        ［沈小昭，你没事吧？］萤火虫一样的系统闪烁着尾灯出现，小心翼翼的询问道。

        沈昭伸了个懒腰：“头昏脑胀，不过谢谢你让我做了个好梦做的很好，下次别做了”

        系统原本有些害羞的心情立马破灭，气恼道：［我、我才不是安慰你呢，我只是怕你心理崩溃妨碍我回家。］

        “是是是，尊敬的系统大人，昨天那两块石头的滋味如何，你的能量补充的怎么样？”

        想到自己长了一大截的能量槽，系统美滋滋。

        ［现在就还差一小半了，再找个两三块我们差不多就能回家啦。］

        沈昭点点头，总算有了个好消息。

        ［今天晚上你也辛苦啦，好好睡一觉再接再厉吧！］

        系统一如既往的周扒皮，沈昭也不多废话，忙了半晚上又哭了那么久她是真的累了。

        没想到的是沈昭这一睡差点把若柳给吓死。

        事情是这样的，若柳记得沈昭的嘱咐不敢声张，整夜守在沈昭床旁。

        第二天天亮，沈昭依旧昏睡，若柳有一点慌，但还是忍住没有找人。

        可在第三天天亮沈昭还是没有丝毫清醒的意思，而且若柳怎么叫都叫不醒她时她终于崩不住了，连滚带爬的跑到前院，本想去找任宽，却被告知他和老爷上朝去了。

        若柳本想自己出府，然而门卫却告知她说之前沈老爷吩咐过不能让沈昭和若柳随意出府，必须有任总管在或是有老爷腰牌。

        若柳撸着求门卫放她出府，老爷回来定不会怪罪他。

        门卫不耐烦的推开若柳

        “老爷下了死命令，你在这哭还不如回去给你家小姐哭呢。”

        这话就差直接说让若柳回去给沈昭哭丧了。

        若柳哪能听不明白，颤抖的手指着门卫的鼻子却气的一句话也骂不出口。

        门卫打掉若柳的手，继续嘲讽道：“山鸡也妄想当凤凰，还想当大小姐呢，也不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命。”

        若柳狠狠地瞪着他，将这个人的脸深深的印入脑海，灰头土脸走在回小院的路上时，若柳看着不远处的主院，咬咬牙还是冲了过去。

        不出意料的被拦住了。

        若柳跪在屋外大声哭喊着

        “夫人救命！”

        终于惊动了正在用餐的沈夫人。

        彼时，向苇正在饭桌上与女儿聊到安首辅清风苑一事。

        “首辅大人风光霁月，被那不知名的宵小如此折辱真是可怜。”

        沈娅俏丽的笑脸上满是不忿。

        向苇正想打趣女儿几句，屋外传来了哭喊声。

        正想让人去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大清早哭哭啼啼不吉利时焦嬷嬷走了进来。

        焦嬷嬷行礼语气快速解释道：“夫人，那位的婢女在屋外求救，说是大小姐已经昏睡了两天了，想要个大夫去看看。”

        沈娅一听“大小姐”三字便生气的摔了筷子，要知道以前这三字可是用来称呼她的，现在她只能是二小姐了。

        向苇也放下筷子，不似沈娅那边生气，向苇语气一如既往的柔和

        “既如此便去请回春堂的大夫吧，钱不是问题，务必要让大小姐平平安安。”

        焦嬷嬷口中称是告退。

        焦嬷嬷退下后，向苇看着沈昭撅的老高的嘴巴，笑着刮了刮。

        “行了，人家又没招你，哪那么容不下她”

        沈娅躲开母亲的手，依旧生气。

        “我就不明白了，她一个养在乡下的野丫头爹爹为什么非要让大家改口啊？不就一个称呼吗，我都做了十几年的大小姐了，凭什么她一来我就要让给她啊。”

        向苇拿起筷子夹了块软莲糕放入沈娅的碗里。

        “她本就是你爹爹嫡亲嫡亲的第一个闺女，大小姐本就是她的，何来你让她一说？”

        沈娅一听更急了：“娘！您怎么不向着我呀。”

        看着自己女儿气的红扑扑的脸，向苇只是压下了她想摔东西的手。

        “你气归气，这些话在我这说也就罢了，若是让你爹爹听到了后果自负，再怎么说，那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

        沈娅没想到母亲竟为一个从未谋面的姐姐警告自己。

        气不过的沈娅甩手起身离开。

        刚好掀帘而入的焦嬷嬷便看见二小姐气冲冲的走了。进来时差点撞上她。

        向苇毫不在意的继续吃饭。

        焦嬷嬷立在一旁轻声述说。

        “奴婢请了回春堂的朱大夫，看过后说大小姐气血两亏，身体亏空的厉害，这一次的昏睡是体内旧疾复发引起的，只要不发热便无大碍，日后得要仔细养着，不然怕是……”

        向苇放下筷子，丫鬟上前服侍她漱口。

        “真是可怜啊。”向苇淡淡的感叹一句后起身回屋，今日她要赴宴，得仔细打扮才是。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威严大殿之上，君长苏端坐皇位，百官皆垂手树立两侧。

        沈天阙身穿红色霸虎官服站在大殿左侧，安则玉身穿蓝色仙鹤官服立于大殿右侧。

        一文一武，一虎一鹤，一红一篮，相得益彰。

        御史柴光志大步踏出，行礼朗声道

        “启禀陛下，臣有本奏，前日宵禁前刻，御林军不分青红皂白包围清风苑，据传是因为安首辅与闲王世子争风吃醋，御林军乃是太上皇为保卫皇城而立，怎可公器私用，此乃大不敬之罪！还望陛下明察。”

        大殿内鸦雀无声，仿佛自己并非当事人之一的安则玉连一个颜色都没给他。

        “哦？安爱卿。”

        安则玉出列行礼

        “臣在。”

        “柴卿所言可真？”男子声音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启禀陛下，是真。”安则玉并未辩解，一口应下。

        干脆利落的连告状的柴光志都有一丝茫然。

        大殿内吵杂片刻，皇帝眼神晦暗不明的打量着安则玉。

        “哈哈哈，朕念在你已知错的份上，罚俸一月，下不为例。”

        大臣们纷纷傻眼，您哪只眼睛看到他知错了？！

        安则玉掀袍跪下。

        “启禀陛下，臣未经陛下同意，擅动御林军虽事出有因但也确实有罪，臣自请禁足一月，以正视听。”

        大臣们又懵了，咋还带自己给自己请罚的呢？

        君长苏看着跪在大殿中央的人，一时竟有些恍惚。

        他带出来的人就连跪姿都和他很像。

        “准了。”

        早朝散去，安则玉一如既往，独行出宫，上车回府。

        褪去官服，安则玉直奔私狱。

        萧飒就被关在这里，他躺在地上，嘴里叼着根枯草，翘着二郎腿想小仙女儿这会儿在干什么。

        听见脚步声后，不仅没站起来还彻底闭上眼睛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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